周遭没了人,她们都更自在了。

秦?Q观再抬眸时,唐笙的身影压了下来。

“怎么突然来了,一点消息都没?”唐笙矮身,仰着脑袋看着她。

“唐大人官威不小。”秦?Q观捏她面颊,泛凉的指尖令唐笙心尖发颤。

唐笙抓着她的指尖,指节很自然地钻进了秦?Q观的指缝中,用自己的温度帮她暖手。

“好利索了吗?”她问她。

“方才不还是恭敬回话吗,怎么此刻又没了规矩。”秦?Q观嗔她。

唐笙很是得意,像是把秦?Q观的话当做了褒扬:“微臣又不是更没规矩过。”

秦?Q观抽手抵她额头,装作要将她退远的模样:“虽是大胜,可朕还是要惩戒你。你最好识相些,讲讲规矩。”

唐笙就一下站直了身:“陛下要如何惩戒微臣呢?”

秦?Q观其实没想好,她只勾手,示意唐笙近些,眸中眼波流转。

此时无声胜有声,唐笙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过来。”秦?Q观浅笑着,薄唇开开合合。

陛下又在给她下蛊了,唐笙心道。

她抿了抿唇,忽然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冲劲。

“朕这两日喝药都勤快了,为的就是早些到这来,将你――”

话未说完,秦?Q观便噤声了。

缠着布缚的小臂撑在交椅两侧,唐笙欺身下来,亲吻起皇帝陛下的唇瓣。

熟悉的鼻息撒下,温软与酥麻攫取了秦?Q观的全部感官。

她捧住唐笙的面颊,启唇,加深了这个吻。

第206章

唐笙本想啄个唇瓣, 见好就收。可陛下的掌心抵在她的心口,另一只手缓缓上滑,托住了她的面颊, 指腹轻轻摩挲,温柔的触感里缱绻着说不尽的怜惜。

陛下有时候比她还要嘴笨, 所有的爱意都藏在细节中。彼此相爱的人很容易发觉细枝末节里的心意, 欣喜之下,唐笙便在她的纵容下失了分寸。

许是分别久了,都在蕃西的日子里她们顾虑着这些,又担忧着那些,亲昵也不多, 唐笙比起从前粗鲁了些许,唇齿间有些不知轻重。

秦?Q观有些被动。

启唇时她本想一点点渡回自己的引导权,可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了那个乱了鼻息的。

帐外有太多脚步声了,秦?Q观总是无法安心。敛眸迷蒙了片刻, 视线便要掠过唐笙的身影瞧一瞧外边。

唐笙同她一样。短暂的亲昵后,她们便分开了。没有魇足的两人平复了鼻息, 集中精力谈起正事来。

“防御在前, 丹帐此次进犯没捞着好处。我们死伤三千余人,他们死伤未计,但被俘的少说也有两千人了。”唐笙被秦?Q观勾着坐上交椅,肩头也多了个精巧的下巴, 脖间被温热的鼻息烫着。

“有方箬的消息么。”秦?Q观问。

唐笙摇头,眉梢的欣喜霎时散了:“俘虏都说她逃出去了, 至于逃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秦?Q观抵着唐笙,带着她一同倾身, 去取那书案上的扎子,发丝蹭着唐笙的面颊。余光里,秦?Q观的羽睫垂得极低,唐笙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忍不住探手,学着她安抚自己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发。

秦?Q观抬首,眸光微烁。

唐笙微僵,以为她这是不悦了,老老实实地缩手。秦?Q观却抓住她的掌心,将指节一枚枚送进她的指缝。

“斥候要加派。”秦?Q观说,“照理说,她的手脚不该这般慢。”

“但她颈上有伤。”唐笙屈眸,忧虑溢于言表。

秦?Q观竖起食指抵住她的唇瓣。

唐笙不说话了,只是瞧着她。

“凉州是攻下,还是围而不打。”秦?Q观问,“你是怎样想。”

于君王而言,这世上有太多事需得她来忧虑了,她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困缚在一件事上。唐笙知晓她这样问,一是出于大局,二是为了牵走她的注意。

她顺着秦?Q观的询问答:“我觉着,应当围而不打。可咱们的粮草也快要见底了,要想新元前回京,就得将凉州打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城内丹帐人与旧土的一同席卷,使得我们腹背受敌。”

秦?Q观颔首,下巴磕在唐笙肩头:“拖久了,长华同陈栖白她们该难办了。”

虽远在蕃西,但依凭秦?Q观对于朝局的了解与把控,她足以将京城的事猜个七七八八。嗣君与辅臣未来折,便是下定决心不打搅她,好让她能将重心全部放在战事上。

“若是朕猜的不错,陈栖白和十二大概这几日大概为军费忙得焦头烂额。”秦?Q观说,“朕的意思也是,凉州之战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拖垮士气与粮道。”

她探臂拂开了压在舆图上的信扎,却未能够到唐笙的茶盏。唐笙下意识替她取了,直到秦?Q观接了才觉察到不对。

“我叫人来换盏茶。”

唐笙仰了仰脑袋,正欲说话,却见秦?Q观推高盏盖啜了起来。

“我……你……”唐笙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嫌弃用了你的茶盏?”秦?Q观抬眸,故意道。

唐笙脑袋摇成了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