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迟到底有一副什么样的面孔,而在这样的面孔下又藏着颗多么千回百转的心,乔笙参不透,他的心机和城府,乔笙无论如何都不明白,他的心狠手辣,乔笙也忌惮。

乔笙在慌乱中寻找出去的门口,乔笙顺着反方向跑,回想记忆中那处好像有个门,她刚才等人的时候来回转过,但是还没等出去,她慌乱间被人拽住手臂,乔笙一转头,两人有些面熟,但是穿着打扮就清楚了,是盛文迟那边的人。

乔笙目光一怔看着那两个人,她心中并不想见盛文迟。

“乔小姐,盛总想见你一眼。”

乔笙脚下的步子止住,半点不想挪动,她指着窗外面,开口道:“你们是想我功亏一篑吗,现在外面林渊池的人死死盯着,我若是就这么被你们带走,往后的还如何作内应。”

乔笙尽力用大声和愤怒来掩饰自己的胆怯和紧张。

那两人听了乔笙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好像铁了心就是想把她带走,乔笙气愤的蹙眉道:“我被文迟送到他身边你们当我是去享福吗,林渊池会相信我是真心实意投奔?我过的如履薄冰,若是在被他手下看出一点岔子,我便无法再给文迟办事!”

乔笙情绪激动,但是身边的那两个十分淡定,开口道:“乔小姐,盛总要见您,属下们已经安排妥当,最起码在您跟盛总见面的时间,没有人会见到。”

乔笙此时感觉到自己万分无力,她在盛文迟巨大手掌的控制下,没有半分可以挣扎的余地,乔笙心中不肯去,但终究没办法,若是再辩驳,盛文迟那边也不会相信她。

乔笙跟着那两个男人到了盛文迟的车旁,乔笙尽量的控制自己状态,她强忍着拒绝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前,车窗降到一半,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般漫长,乔笙盯着车窗中缓缓显现的面容,像是有把刀,在她心头一点点划下道子,那种痛蚀骨的疼,天已经昏暗,日头刚刚落下山,昏暗的光线下,乔笙看到了那张凌厉的面容。

早已经在她心中刻下过的模样,棱角分明,坚毅的侧脸,那是乔笙曾今也不顾一切为止疯狂的男人,她曾经不择手段,为了得到盛文迟算计了太多人,她想尽一切办法只想将这个男人留在自己身边,而此时的乔笙有一瞬的恍惚,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待盛文迟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猜到盛文迟不信她,试探她的时候,她的心也不偏不倚的痛了。

她不知道现在对盛文迟是否还是爱,她曾经爱的奋不顾身,换来的是他毫不留情的利用和怀疑。

乔笙忽然觉得自己活得连盛文迟身边的一个保镖都不如。

或许她跟盛文迟之间的感情,随着世间的不停变化,也在悄然改变,拿不准是何时才开始走向对彼此的怀疑,两人之间距离越走越远。

盛文迟坐在车里,手中看着文件,侧脸对着乔笙,没过片刻,缓缓开口道:“什么情况。”

乔笙一时间语塞,她还没想好在盛文迟面前如何回答,这时候陈秘坐在副驾驶,转头开口道:“这次交接咱们趁乱弄来的原石不到消息的十分之一,剩下其他的咱们的人翻了底朝天,都没有,眼下只有一种可能,是在咱们来之前的短时间里,有人在暗中将东西换了地方。”

乔笙心中惴惴不安,小手攥着拳头,紧张的手心冒汗,即便是这样冷的寒冬腊月,乔笙也不觉得凉。

未拉下的一半车窗映着乔笙紧张惨白的小脸,她不知道盛文迟接下来要问她什么,乔笙在慌乱中脑子里乱成一团,随机应变的能力不知还能到什么水平。

盛文迟合上手中文件,随手仍在一边,啪的一声,他伸手按着太阳穴,有几分不耐烦,“咱们有多少人被抓住了。”

陈秘顿了顿,面露难色,“被抓住的人都是咱们事先收买好的,都是些小地痞,咬死了在会所里喝多找事,这地界没有监控,到时候林渊池找不到把柄,但是林渊池手下的这些保镖身手都很好,一下子按住了不少。”

乔笙听着陈秘的话,眼下的情况算不上赢,那不足原本原石十分之一的货物,对于盛文迟的大计而言不如塞牙缝,乔笙觉得此时结果最好,双方都未曾有大损失,但是对于盛文迟而言,他此行输给了林渊池,原本的计划甚至可以说十分周密,但是百密一疏,只在乔笙身上出了差错,或许是因为乔笙在他身边跟了他太多年,对他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包括他在生意场上的行事风格。

盛文迟的手指越发用力揉着太阳穴,“送来的风声不会出岔子。”

彼时陈秘转头看着站在车边的乔笙,开口道:“咱们听到的风声肯定没岔子,但是这其中会不会有更加清楚内情的人,周旋,或是出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或许乔小姐会知晓个一二。”

第319章 谁是奸细

陈秘的目光像是一根针,说完话狠狠的盯了乔笙一眼,若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那一瞬足以让她被吓得溃不成军,但是第一反应的紧张,不偏不倚的落在盛文迟眼中。

盛文迟松开按着太阳穴的手,目光盯着乔笙,似是阴恻恻的开口道:“这件事,你可听说了?”

乔笙当即没有片刻思考的说并没听说,接着解释道:“他身边的保镖第一个防我,即便是能听到的,也全都避着我。”

乔笙没有半点破绽的说完,她紧张的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否被盛文迟接着怀疑。

盛文迟的脸色更沉,似乎还在想着什么,良久后十分平淡的开口:“弄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原计划的?”

陈秘看了眼电话,“算起来是下午乔小姐还没到会所的时候。”

乔笙不知道盛文迟这边清楚多少内情,她如履薄冰,在这站着的每一分钟就像半个世纪,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有什么到来,陈秘故意将她的名字放在其中是要盛文迟对她怀疑。

盛文迟的眉眼更加阴郁,他的火气丝毫没有掩饰,今日的计划,近乎于完美,或者说就是完美的,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马上要到手竟然不翼而飞,这一次商界的生意人能清楚,若是想要彻底将林渊池扳倒并非着短短的几日,但是盛文迟出手,他们都在暗中蠢蠢欲动,有的自告奋勇成了盛文迟的先锋,盛文迟利用扳倒林渊池做诱饵动用的太多方的关系。

现在功亏一篑,他自己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有人过去抵,但商界的老板没一个不清楚的。

盛文迟的目的是将林渊池陷害或是将他的原石神不知鬼不觉的据为己有,这些再加上一个乔笙,他试图要独占中省的所有生意,让林渊池甘愿推出这个三足鼎立的舞台,如此盛文迟便可以在何家光明正大的帮助下打压申家,只要林渊池离开,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剩下的两家纷争,盛文迟的胜算更大。

何家跟申景焕父亲的公司原本就不对付,以后盛文迟跟申家争斗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乔笙此时不知如何解释,仿若再说一句就会变成越描越黑,陈秘那边得到的一切消息仿佛都在印证她是那个倒戈的人。

乔笙站在车下原本惊出的一身冷汗,伴随着太阳下山,夜里冷风吹拂,她止不住的身上打颤,嘴角冻得惨败。

乔笙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浑身不舒服。

盛文迟扫了她一眼,冷冷的命令道:“上车。”

乔笙小手攥紧拳头,她慌乱间站在车门口不动,紧张祈求般看着盛文迟:“我,我怕离开太久会被怀疑。”

乔笙的话还没说完,盛文迟拉开车门,一只脚抵在车边,将乔笙拽上车,她像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根本扭不过盛文迟的力气,她慌乱间上了车,脑袋撞在盛文迟胸口,她伸手捂着额头往后靠,惊慌失措的坐在座椅上,这才抬头对上盛文迟那双冰冷的眸子,乔笙下意识地往后靠,想要跟盛文迟的距离拉开,但是那一双刀子般的眼眸让乔笙避无可避,盛文迟像是一只大手遏制着乔笙的每一寸呼吸,让她觉得压抑到如坠地狱。

盛文迟那样冰冷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才面无表情的开口:“乔笙,你知道这次事情很重要,我对你的许诺也没半点虚假,盛太太的位置是你一直想要的,事成之后我也再不会让你为我做这些事。”

盛文迟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目光中的凌厉和怒意让乔笙害怕,她只是对上双眸的一瞬间,感觉就已经跌入深渊,盛文迟此时似乎已经看透乔笙做了什么,他的言语像是一个魔咒,对着那个曾今对他深信不疑,对她爱到骨子里的女人质问,“乔笙,我给你的承诺难道不是你这么多年一直翘首期盼的吗?”

盛文迟审视着乔笙,伸手捏着乔笙的下颚,她像是一个浮萍,在盛文迟手中摆布,他狠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乔笙,没有丝毫的手软,手上的力道也很重,乔笙记得陈秘以前说过,盛家老爷子从小就锻炼他。不仅让他在做生意方面锻炼,从小马术搏斗都让他学个遍,平时别的富家公子学的都是弹琴之类的乐器,盛文迟偏偏是男孩子里最野的那个。

也正是如此,他能练就心性,或许那副铁石心肠就是在那时候炼成的,他能在众多富家公子中脱颖而出,能够只身一人接管加重企业并且蒸蒸日上,也是有自己的本事。

盛文迟手上的力道和那凶狠的眼神已经超出了乔笙的承受范围,这样的男人,她玩不赢,乔笙眼角憋着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她感觉下一秒自己的下巴就要被盛文迟捏碎,她抬手攥着盛文迟的腕子,眼泪啪哒啪嗒的往下掉,带着哭腔喊着文迟,盛文迟似是不愿意听她开口,微微合眼,手上的力道向上,乔笙的牙齿磕的很痛,再无法出声。

此时的盛文迟冷漠如万年冰川,她的娇柔无法动摇分号,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乔笙此时才觉得女人若是想玩赢一个男人纯属是在做梦,他若是想要装糊涂则是她赢。但是他若想清醒,多少个美人也糊弄不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说,到底是谁临时更改了王总护送的原石数量?”

乔笙在盛文迟的逼问中哭着摇头,眼泪模糊了眼前,乔笙无论如何都不曾认,她支支吾吾的哭腔中也在说真的不知道。

片刻盛文迟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乔笙像是得了一口生还的空气,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眼泪和盛文迟捏过的印子已经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