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保镖的声音惊到了里面的婉婷,她被所在大铁笼子里,听到乔小姐三个字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看仇人一样盯着乔笙,声嘶力竭的跑到笼子边上大喊道:“你这个贱人,乔笙,你想要我死,我没有对视下手,你想要我永远从文迟身边消失,你不息对自己下手,你够狠,你最擅长一箭双雕了!你这个毒妇,你会遭报应的。”

第280章 我爸妈离婚了

乔笙能看的出来,此时的婉婷将要将她碎尸万段,乔笙听完她说的话,确实有几分惊讶,惊讶的不是她为何没有埋怨何婧,而是惊讶于她能猜得到孩子掉了,其中也有乔笙的算计。

她那一日也并非真的不想要孩子,只是当时处境已经危险,燃烧的煤炭被那个女人做过手脚,她没有力气反抗,只有逆来顺受,与其受制于人,她自己只能利用这个没了的孩子创造出更大的利益。

乔笙宫斗剧看过不少,有时候艺术源于生活,女人之间的斗争古往今来都是这么残酷,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何婧,所以这一箭双雕不仅让何婧栽了,更让外面的婉婷永无翻身之日。

她并非手段狠都,就算她孩子这一次不是婉婷跟何婧存心害掉,那也终有一天会,乔笙只是顺水推舟,让那一天早些到来。

她若不大胆些,可能今日被关在笼子里的就是自己了。

乔笙从小到大见过太多险恶,她并非是出生就如此,而是阅历叠加,最后成了如此有本事的女人,一路走来到今日,纵使想要让她跌下神坛的女人众多,可乔笙终究是乔笙,谁也毁不掉她,那么厉害的何婧也那么没办法,只能四处搬救兵,自己娘家不行就找外援,乔笙若是心慈手软一点,怕是也都活不到今日。

乔笙面对着婉婷的咒骂没有半点生气,反倒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婉婷小姐一件我就如此激动真是没想到,你难道不该谢谢让你早日看清何婧和你心爱的男人吗?若是不久后上路,你也算是了无牵挂。”

乔笙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点一点在她皮肤上划开道子,她经受这么多天的折磨早已经除了恨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她不停的对着乔笙咆哮,身边的保镖说要不要把她嘴封上,乔笙摇了摇头。

婉婷的哭嚎嘶喊似是在抱怨着不公,咒骂乔笙,或者是祈求周围会有好心人帮她,乔笙冷笑,觉得她还是年轻,盛文迟身边的保镖早已经见惯这种场面,久而久之变得冷血无情,而此时的婉婷在他们面前无异于是一个哀嚎着的,待宰的牛羊。

乔笙婉婷似是有一瞬间的清醒,朝着乔笙骂道:“你这个贱人,总有一天你会比我更残,你暴尸街头被男人玩弄,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将来都会有报应的,乔笙,我诅咒你!”

乔笙闷笑出声来,似是这样的咒骂在她耳中也早就听出茧子来,她向来觉得自己不是恶人,但是一些人心中,她十恶不赦,是个彻彻底底的毒妇。

乔笙却不在乎,只笑成者为王败者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选择的不同,没什么人生来就愿意这样,从最初只要一口饭养活自己,逐渐变成这副模样。

这时候小豪过来在乔笙耳边小声说:“还留着吗?”

因为盛文迟已经下令要婉婷消失,小豪暗中通知乔笙,把事情往后拖了拖。

这样暗无天日的监牢仿佛是一栋无边地狱,将她困锁在其中,难以挣脱,锁着她的身体,亦是禁锢她灵魂,乔笙仰起头望向高处的天窗,高不可攀,像极了盛太太的宝座。

透过阳光照在她脸上,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难以攀登。

世事如此,没有人能什么都满足,无欲无求,各有各的贪图,这才是人,乔笙转身之前瞥了一眼在笼子里的婉婷,冷声说道:“让走的悄无声息一些,不要影响到文迟。”

乔笙知道小豪做事从来都干净利落,小豪浅笑说:“乔小姐放心,属下懂。”

小豪在盛文迟身边这么久,并非是一个普通保镖那么简单,为盛文迟私下里处理的事也不少,今日的婉婷就算是出事,她也是何婧那边的人,为何婧担了事,何家也会压下去,必定是风平浪静。

乔笙踏出那栋破旧的楼时,再转头望去,似是北风迷了眼,冷风钻进貂皮大衣里,再一次吹的乔笙清醒。

这件事情婉婷是替罪羊,盛文迟对她没有半点心软,即便知道她无辜,也不曾留余地,但是乔笙此时却觉得盛文迟是在背地里给何家埋下定时炸弹。

婉婷悄无生息的没了,这件事情何家肯定极力压下去,在何家看来盛文迟是要息事宁人,随便找了替罪羊让何婧脱开干系,实则盛文迟是用这一条命来威胁何家,有朝一日闹翻了,这条命可就算在何家头上了,盛文迟栽赃嫁祸的手段可不少,这中间的门道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乔笙在冷风中伫立良久,直到小豪喊她上车,乔笙才反应过来,转身迎着被风卷起的黄沙上了车。

司机一脚油门,乔笙的宾利消失在荒凉切枯槁的郊区,四周再次寂静无声,仿若几十年荒无人烟,如无人之境。

车里的空调开的很大,乔笙的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无法呼吸,让她觉得难受,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如走马观花,爱与不爱之间,辗转反侧,乔笙再一次陷入迷茫,她认不清自己,也认不清在大雾中的盛文迟,真真假假,谁又是下一个会被牺牲的棋子,是她?还是何婧?

窗外景色飞快,乔笙眼中闪过的是她过去黑暗且要命的前二十年,她从小寄人篱下,好不容易能留下一口气活着,她无比盼望能念完大学,但是在刚上大学舅舅家决定不再养她,乔笙勉强考上的三本,差一点念不下来。

之所以舅妈不想养她,是因为乔笙舅妈在外面欠了八九十万的债,当年她父母的抚恤金也让她花光了,后来她想要拿乔笙大学生的身份去贷款,乔笙知道舅妈爱钱成性,说是要还债,其实是要接着赌,乔笙不同意,舅妈一气之下再也不管她,那年乔笙二十岁,她孑然一身,拎着一个上学时候新买的皮箱,里面几件薄衣服,从此离开那个折磨他十几年的“家”。

她原本就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怕,从小没有安全感,现在变得无畏大胆,这中间乔笙经历的太多,她不怕输,大不了再一次什么都没有,当年一年两万六千八的学费对她是天价数字,到最后也交上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怕的从不是再来一次的境地。

第281章 城府

乔笙漫长如月的岁月被那一日的黑夜撕破,从此闯进一个男人,林渊池的面容从那一日起惊了她的岁月。

无可逃避的染上了林渊池的毒,乔笙始料未及的情意一直延续至今,那个男人早已在她心底情根深种。

乔笙承认她喜欢盛文迟,甚至是依赖,她习惯了在盛文迟身边的日子,颠沛流离无处藏身是她此生再不愿承受的,寄人篱下之苦,如日日夜夜蛊虫侵蚀之扰,乔笙不愿意在经受半分,盛文迟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尊重,也是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的日子从遇见盛文迟开始安稳,安稳到不惜一切想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守护眼前的一切。

乔笙扪心自问,她前二十年漂泊太久,以至于迫切想要一个怀抱,落入盛文迟眼中,是她此生安稳所在,想要拼命留下,可是世事难料,有些人终究让她难以忘怀,那颗心难以安稳留住。

日子悄然流逝,终于等到了第五天,外面传来了消息,林渊池的那辆载满了原石货轮将要在A市上岸,林渊池不走自己的港,是盛文迟预料之外,乔笙软磨硬泡让盛文迟将她带去。

但是她并未那么傻,直接说要去,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盛文迟想要悄然动手,林渊池货物上岸之时港口一定会有所动作,两方的保镖都是难的,乔笙劝说盛文迟,她一个弱女子在里面好办事,若是出了什么状况她自己也好去探听消息。

乔笙并不是第一次两军阵前为盛文迟出马探听消息了,她生的漂亮却不是花瓶,不管是手段还是计谋,都让人觉得一绝,乔笙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要去,林渊池的货物上岸,两方必定有一方受损,乔笙扪心自问,她舍不得林渊池输。

若自己到了港口,时刻观测消息,也能及时挽救。

盛文迟得到原石上岸的具体时间,就在明天晚上,乔笙坐立难安,一早上盛文迟便去公司开会,乔笙瞧着窗外安安静静的,但这一栋偌大的别墅像是牢笼般困住此时的她,乔笙推开房门看了眼楼下的保姆。

小豪不在,她的心腹,也算不得是她,给林渊池传消息,乔笙上楼把房门关上。

目光扫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乔笙快步走过去攥在手心,记忆深处的那个号码,乔笙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便是。

一个月前的那场绑架,乔笙颤抖双手播出号码,几日前那张熟悉的脸嚣张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环顾房间,乔笙原本想打电话,乔笙信不过盛文迟,半山别墅中的房间有没有什么窃听装置乔笙不知,她靠在梳妆台前,给林渊池发了个短信,简短的一个字,很快发送,乔笙揪着心,删除刚才的记录。

她信不过半山别墅的人,盛文迟答应要娶她,但那样的承诺终究太高大空,乔笙虽然渴望但也望尘莫及,眼前事她只想林渊池屹立不倒,两方的勾心斗角,她不想一方败。

林渊池势力庞大,虽然只是个正经商人,但是财力到了一定地步,四面八方的人都给面子,乔笙知道自己跟他不能见面,但也不想林渊池这一批原石石沉大海,或者乔笙再想的深刻一些,是因为她无法接受林渊池从她身边消失,就算是预演,也足够让她心中钝痛。

林渊池一路走来海渊集团是他最大的心血,一艘货轮的原石财力上不足以垮掉海渊,可盛文迟有备而来,暗箱操作,目的就是要借着这一件货物上岸成为导火索,一步步弄垮林渊池的海渊。

腊月里中省A市的港口似乎冷的骇人,海风呼啸,远远的吹过去像是刀子一样刮人脸。

乔笙和盛文迟坐在黑色迈巴赫中,还未到港口,乔笙便感觉到了外面的刺骨,车速很快,霓虹灯下眼前光景一闪而过,路灯的影子一闪一闪划过乔笙的脸颊,她窝在盛文迟怀里,眼睛看着窗外,思绪早已飞到不远处的海边。

盛文迟分外平静,乔笙静静的靠在他胸口,沉稳的呼吸让乔笙有些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