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接着周杨才随后出来,依旧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头发打理得柔软漂亮,仿佛明星准备要去赴宴,而不是刚刚与人偷情结束。

程嘉余猛地站起身,气势汹汹朝周杨走去,“周杨!”

周杨一怔,循着声音方向看到程嘉余。那一瞬间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惧意,紧接着他平静下来,面上再次挂起如常的微笑。

“这不是弟弟吗,好巧。”周杨竟然还无事人般与他打招呼。程嘉余气得肺都要炸了,冲上前揪住周杨的衣领,怒道:“我都看见了!”

周杨温和笑着:“你都看见什么了?”

“你和别的男人”程嘉余脸皮薄,大庭广众说不出那种话,他涨红了脸质问周杨,“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骗我哥...你这个混蛋!”

周杨好整以暇捏开他的手腕,程嘉余比他个子矮,又因双性体质力气天生比他人不足。

就算是周杨这样阴柔的男人,也能轻易挡开他的怒火。周杨垂眸看着程嘉余,轻声说,“弟弟,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

“少废话!”程嘉余甩开周杨的手,“我要去告诉哥哥,你骗了他,你没资格做他男朋友!”

周杨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把他的骨头捏得生疼。他不由分说拖着拼命挣扎的程嘉余穿过大堂,拐进走廊的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程嘉余刚要发怒,忽然喉咙一紧,紧接着他被卡住脖子用力抵在门上,瘦削的蝴蝶骨磕得一声咯响。

周杨掐着他的喉咙,目光垂落在他脸上时冰冷充满恶意,“你敢说一个字。”

程嘉余涨红了脸挣扎,双目因愤怒而染上通红的水光,毫不怯意怒视着周杨。周杨见他这副模样,忽而又换上一副柔和的模样。

“弟弟,你最好不要闹。”周杨抬手轻轻抚过程嘉余睫毛上的水珠,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知道的,我脑子有病,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我这人不正常,发起病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扼紧程嘉余白瘦的脖颈,声音低柔恶劣,“我很爱程砚,爱得脑子都坏了。如果他和我分手,我会约他见最后一面。然后把他拴在床上,用绳子一圈一圈捆紧了,再拿枕头慢慢闷死,然后抱着他的尸体睡个好觉。你相信吗,程嘉余?”

周杨离开后,程嘉余跪在卫生间门后咳得近乎痉挛,他的脖子上一圈发紫的红痕,后背浸满了冷汗,手指按在地上,苍白指尖不断发着抖。

一股漆黑奔涌的漩涡从脚底上升席卷而来,噩梦般吞噬掉程嘉余的身体将他拖入深渊。

他们都在永不见天光的黑暗里怀着扭曲极致的劣质爱意下坠,只要程砚一天不回头看一眼,下坠就永远没有尽头。

07

天冷了。

程嘉余身体不好,怕冷,天气一降温就开始加衣服, 蛧 z????ň : ? ? ?? . ?? j x s . ?? ?? ??早上也不愿意起来,不想离开被窝。

程砚每天早上起来准备上班之外还要把他弟从床里捞起来穿衣服,还特地给程嘉余的房间里装了暖气,总是要早早就开起来。

两人在餐厅吃早饭,程嘉余迷迷糊糊吃煎鸡蛋,程砚坐在他对面看新闻,见状说,“校车快来了,吃快一点。”

程嘉余便勉强打起精神吃。可他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倦倦咬了一口鸡蛋,把筷子放在桌上,“哥哥,我不舒服。”

程砚这才看过来,注意到弟弟的脸色发白。他走过去弯腰试程嘉余的额头温度,又让他张开嘴,看他的嘴里有没有红肿上火。

“有点发烧。”程砚摸摸程嘉余的头发,转身去他房里拿出一件厚一点的宽松外套出来,把程嘉余裹住,抱起来。

一到换季的时候程嘉余就要生病,一病就要病好几天。他没精打采抱着程砚的肩膀,病猫似的趴在哥哥怀里被一路抱下楼,放进车里。

程砚坐进驾驶座一边给程嘉余的外套拉上拉链,一边打电话,给学校请假,给自己的单位请假,联系医生。挂了电话后发动车子,转头看程嘉余一眼,程嘉余窝在车座椅里,小脸因为发低烧而微微有些泛红。

程砚抬手以指腹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程嘉余茫然张开眼睛,程砚看着他,目光淡淡的,低声说:“嘉嘉,我还要上班,不能天天照顾你。”

程嘉余愣一会儿,小声说,“那我自己在家里睡觉...”

程砚却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让周杨哥哥来照顾你?”

程嘉余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他睁大眼睛怔怔盯着程砚,脸上渐渐怒意盛起,苍白的脸上浮起难堪糟糕的红。

“你敢让他来。”程嘉余一下气急,说话有些喘,“你敢让他进来!”

程砚却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似乎全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好好。”

程嘉余却轻易被激怒,只因为哥哥一句话就气得眼眶泛红,眼睛里蕴出潮湿的水汽来。

他本来就脾气不好,生病了更是情绪不稳定,一想到周杨这个人就愈发烦躁。当即发泄般去拽车门把手,竟是要半路拉开车门下车。

「咔哒」一声,车门上锁。程砚收回手,轻轻一转方向盘,目光平视前方,语气淡而平静,“别胡闹。”

“你就知道周杨!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你还在我面前提他!”程嘉余收不住怒火,控制不住发脾气,“你们两个要谈恋爱就去谈好了。反正都不关我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砚始终安静开车,不理会弟弟的坏脾气。他连一点多的注意力都不再放在程嘉余身上,侧脸看上去漠然冰冷,上一刻还温柔把人抱在怀里,下一刻就面无表情扔在一边。

程嘉余短暂发了一通脾气,生病的疲倦令他不出一刻就熄火,小小一个坐在宽大座椅里闭上嘴,脑袋偏到一边看车窗外,手指缩在袖子里紧紧绞着。

那是他紧张不安的表现,因为他知道哥哥生气了。除非自己想尽办法道歉,否则哥哥可以很多天都一句话也不与他说。

到了医院,车子停好车位。程砚径自下车,也不回头看一眼就走。程嘉余连忙自己推开车门下车,他烧得腿都有些软,脚刚一踩到地上差点摔跤。

程嘉余吓了一跳,下意识喊了一声「哥」,他哥却走在前面,没听到似的。

程嘉余只好忍着委屈小跑追上去,追到程砚身后,也不敢再说话,更不敢去牵他哥的手,垂头丧气跟在后面往医院里走。

程嘉余发低烧还伴随炎症,体检过后发现免疫力又有些下降。医生还宽慰他说没办法,双性人都有这个通病,只要尽量好好养,不会有大问题。

之后程嘉余需要挂水,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程砚与医院不少人相熟,程嘉余便被安排了一张床位,让他可以坐得更舒服一点。

程砚站在床边看着护士给程嘉余打好针,护士走后,程砚说:“挂完水后,你自己坐车回家,我给你请好假了。”

程嘉余呆愣半晌,“哥哥不陪我吗?”

程砚漆黑幽深的眼睛看着他,“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