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她不敢了。

被药物影响刺激的时候,她还能给自己找诸多借口,以此来掩盖自己的那点色心,告诫自己只是和一个接下来要相处一年的大腿约个炮而已,无甚大不了的。

可是当两个人彻底融为一体,浑身上下都被他看光摸透,甚至是被他榨干时。鱼知鸢又有了些矫情,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女主,玷污了她的骑士,另一方面,也是最为主要的,等齐霂恢复了记忆,她这身份到底得有多尴尬啊,是给女主让位呢,还是让位呢,还是让位呢......

“不知道......”齐霂温热的大掌覆在鱼知鸢的柔夷上,手指捏了捏她纤长的骨节。

“那我让丫鬟们进来伺候大郎穿衣服好不好?”

“不要!”

鱼知鸢话音刚落,就被齐霂给驳了回来。她一时噎住,贝齿紧咬着唇,在哄他和训他之间来回挣扎。

“大郎想要娘子穿衣服......”齐霂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吃透了一部分鱼知鸢,极其擅长装可怜办委屈,遒劲的指骨捏着鱼知鸢宽大的袖袍柔声撒娇。

鱼知鸢立即举白旗投降。

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软糯可欺,像极了自己在网上冲浪时云养的那只布偶猫,平日里一副傲娇脸,蓝眼瞳仁一暼都透着骨子里的骄矜血统。然而一旦捏着它的下颌挠痒痒,它就会不自觉发出舒服的轻哼,毛绒绒的一团靠在主人身边,无声轻昵。

鱼知鸢对萌物,没有任何抵抗力,心中呐喊着千言万语,面上还是端着纵容的无奈:“我试试看吧。”

丫鬟们早在替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就将齐霂的衣服也一并给放在了屏风后头的木施上,她一绕过来就看见了。

鱼知鸢伸手扯过那些衣服,有些惆怅的望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料,她随手拿了件看起来像里衣的重新披在齐霂身上,让他舒展开双臂,她身子紧贴着绕了一圈,将那衣服服帖的穿在齐霂身上。她一手牵着一头系带,囫囵系了个蝴蝶结。

系完后让齐霂给她转了个圈圈,左右端看。然而怎么看怎么奇怪,她在瞧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犯了懵。这书中的朝代,那衣服和现代仿古的汉服还是有些个差别的。她好像没套对衣服的顺序,这系带也松松垮垮的,不太美观。

“额……那个,大郎,我,我实在不会穿这个,让丫鬟来帮大郎穿好不好?”鱼知鸢面红耳赤,手中拿捏着齐霂的衣服,双眸盯着她绣花鞋的足尖,她一个现代土著面对这种复杂又繁华的衣服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试了也是徒劳还浪费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吉时。

齐霂哑然失笑,被耳尖的鱼知鸢捕捉到了那抹轻笑声,鱼知鸢当即抬眸,娇嗔了一眼,有种被傻子嘲笑的错觉浮上心头,好在这嘲笑带着揶揄和善意:“我真的不会嘛。”

齐霂安抚似的双手抱着站他前方举足无措的小姑娘,在她耳侧替自己辩解:“大郎没有笑话娘子,大郎只是想让娘子替大郎更衣才这般的,还希望娘子不要生气才好,是大郎不乖......既然娘子不会,大郎就让他们来……”

鱼知鸢闷头在他怀里哼哼了几句,还好齐霂这个小傻子没有那般胡搅蛮缠。还知道认错,没有仗着自己心智小,就无法无天。

“下次可不许这般了......”

她柔声说了几句齐霂,才唤了一声丫鬟进来伺候齐霂,而后从他怀中撤了出来,坐在一旁翘首以待。

看在齐霂这么乖巧的份上,鱼知鸢有心想学一学如何穿戴衣服。然而看着丫鬟三五下就将齐霂的衣物穿戴完毕,那手跟挽了剑诀似的,快得重了影,她愣是没瞧明白个什么来。

鱼知鸢目瞪口呆立时就歇了以后学会了替齐霂更衣的想法。她一个手残党,也就只会系个蝴蝶结。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只能挥手说再见。同时也庆幸,她穿越的这个身份是个世子妃,再不济也是个尚书府的嫡小姐,生来便是权贵,在有些事情上无须自己动手。

齐霂乌黑的长发简单挽了个发髻,用雕工精美的玉冠束在脑后,身上是一套暗红色的圆领金银绣云纹琵琶袖长袍,一般男子压不住的红色,穿在他身上倒是平添了几分姿色,衬得他精致的眉眼,如黑曜石般澄亮。

那一刻所有小说中描绘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都一一在鱼知鸢脑中有了清晰的印刻。

第17章17.敬茶(400珠加更2500+)

穿戴好的两个人紧赶慢赶到了前厅。坐在上首的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是侯爷的母亲也是这个侯府的老太君,齐霂乖巧的唤了一声奶奶就拉着鱼知鸢凑到了跟前。

他现在是个傻子,这般没规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鱼知鸢作为一个刚刚嫁入定国侯府的大家闺秀,若是没了礼数,传出去指不定怎么被人掰扯。

所以她捏了捏齐霂牵着她的手,示意他松开,寻着原主给她的记忆里,扒拉出教养嬷嬷教的那些个礼数,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又从一旁伺候的丫鬟手上接过茶壶往冰裂纹的茶杯里倒了些茶水。

老太太笑着接过她亲手沏得茶,一饮而尽,双手合在她的一只手上,轻柔得拍了拍,从手腕上取了个翡翠玉镯子套在鱼知鸢纤细的皓腕上,眼神里透着对她这个长孙媳妇的满意,关切问候了几句,轻飘飘的几句话让鱼知鸢那颗忐忑的心松缓了不少。

“这是传给嫡媳的玉镯子,婉凝走以后,我又拿了回来,现在终于可以给你了,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你是个好孩子,嫁进来是我们侯府委屈你了,日后若有人让你受了委屈,尽可来和奶奶告状,奶奶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也没甚么好顾及的。奶奶别无所求,就盼着你们二人琴瑟和鸣,等我哪天走了,还有个人能照顾些……”

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好些个话,从头到尾也没搭理坐在另一侧的侯爷和他的继室夫人。这偌大的侯府,真心实意待齐霂好的,也就这么一个老人家了,鱼知鸢不免有些动容。不自觉应下了老太太的话,还稀里糊涂地着了老太太想赶紧抱个重孙子的道。

她满面绯红,支支吾吾,手足无措地站在齐霂身边,双眸时不时瞥一眼齐霂,病急乱投医想指望着齐霂将她从这话题里拉出来,然而齐霂困惑了半晌,小声凑到她耳侧:“娘子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这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老太太耳根尖,听到了,又想到晨起时嬷嬷送来的方帕,了然含笑,撑着嬷嬷的手,起了身,对他们二人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才说自己老了,坐这一会就有些乏力,便告了辞,一群人恭送着老太太出了前厅。

鱼知鸢这才发现今日的前厅与众不同,她全程都被老太太拉着说话,老太太也是个狠人,浑然不顾侯爷和他继室的面子,就连给她玉镯子的时候都不经意的贬低了下侯爷那个不上台面的继室。

再看侯爷,四十多岁的人一点也没继承老侯爷的杀伐果断,反倒是舔着发福的身材,拿着世袭的俸禄碌碌无为,只一张脸上还能看出来和齐霂相似的几分,其他方面一点儿也不符合,有些辱了这定国侯的名头。

继室夫人柔柔弱弱得,看起来是个小家碧玉的良善人,说话也温和,被老太太那般驳了面子也不恼,还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说话:“早些就听说鱼尚书府家的小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是个顶妙的女子,万万没想到还能有幸成为婆媳的一日。你这孩子,我看着就欢喜,这镯子虽比不得侯府传给长媳的那般贵重,但这是老爷给妾身的定情信物,若不是我实在欢喜你,哪会就这般……”

鱼知鸢双手都被套上了镯子,继室夫人给的也是个翡翠玉的,只这成色一对比,就能晓得还是老太太给的那只水色好。而且继室夫人这个哪里会是定情信物,指不定是见老太太不将长媳的镯子传给她,就和侯爷闹,才得了这么一只高仿的戴在手上撑撑那点子门面。

鱼知鸢自诩看了不少宅斗宫斗小说,对继室夫人的手段,暂且安个白银的段位。这定情信物一说,铁定是为了膈应齐霂的,原作者对齐霂母豆ロ丁,推.文亲的去世没有过多的着墨,虽说在古代三妻四妾十分正常,但是搁现代这继室夫人就是小三上位,而侯爷就是宠妾灭妻的渣男。依着鱼知鸢看过那么多小说的嗅觉,齐霂生母的死和这柔弱的继室夫人脱不了关系。

不过她现在是新嫁进来的妇人,还不是主母,只能乖巧的和继室夫人应承了几个来回。这些人说话真的是处处都转了七八个弯道,一个不慎就能被人绕进去,鱼知鸢第一次觉得和人说话都是个累活,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到最后嗯嗯啊啊敷衍了起来。

后来还是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公公侯爷止住了继室夫人的话题,侯爷也不是个蠢货,继室那句定情信物一出口,他的脸色就更加沉默了。

好像他们两个踏进前厅的时候,侯爷继室和老太太面色都不大好,只是见着他们两人来了,才换了个面孔。鱼知鸢粗心,发现的晚,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从前厅出来以后,就小声的问她的陪嫁丫鬟,也就是早上被推进来承受她起床气的小丫头,这小丫头叫圆圆,长得虎头虎脑的,一张圆脸憨傻可爱,看着就很讨喜。

“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她勾了勾圆圆的衣领,贴着圆圆的耳朵问,总感觉这事不大简单,因为敬茶的时候她好像没看到继室的儿子也就是齐霂的二弟,原书里安排给她的姘头。

圆圆瞟了一眼四周,鹿眼咕噜转了一圈,才低声向鱼知鸢说起今早发生的八卦。

原来等候他们二人敬茶的时候,因为鱼知鸢的起床气和赖床耽搁了好些时辰,是老太太说新婚燕尔,起不来是常有的事,不着急催,所以他们三个人才继续安静的在前厅等着她和齐霂,也没派人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