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那根杵棒捣进他体内,男人整个躯体的重量压下来,让他四肢几乎撑不住,皮肉被磨破的细小声音居然也能听得见,只是分不清破损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破门声惊雷般响起时,叶染一度以为是幻觉,但上门大开,穿警服的人冲进来将那个人拉起来反按在墙上,光线刺目晃眼。

叶染趴在地上,用力歪过头眯眼看着侵犯自己的男人,脸上惊恐万分的懦弱神情,然后是自己赤裸下体的粘腻脏乱,顾不上疼痛撑坐起来,四处找蔽体物。

有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用件长外套裹住他,手揽过他脑袋轻按在肩膀上,声音像是在万籁具寂时响起的钟声:

“没事了,不会再让他碰你。”

拥抱是个奇怪的东西,靠的很近,却看不见彼此的脸,看不见脸,却能放下戒备全然信任。

江客东怎么也没想到有出事,最初的忐忑不安担经受怕早随着二十年时间流逝,逐步渗透完全接手了孤儿院,玩弄过十三个男孩,有七个还是八个埋进院后的坟场都安然无事。他今年五十三岁,双亲去世留给他一份宽裕家产,拿去打点上面门路关系可以说分量十足。

照道理怎么也不可能出事?到底是--

审讯的警员问话完毕,冷笑加了句:“你想知道谁告的你?上次抓你不一块去了吗?”

那个抱住叶染的男人?江客东拼命搜索着记忆,平淡无奇的相貌,过分安静的气质,目光并非犀利冷峻,却有股摄入心底的强穿透力。

他对自己说了句话:“你居然还在干这种禽兽勾当。”

开庭审理的日子很快到来,判决被念得字正腔圆,江客东却只听清四个字,无期徒刑。

本以为会直接被送去监狱,却又回到审讯室,警员用鄙夷余光瞥着他:“有人要求探视。”

江客东看见走进来的男人,脸上砌出个下流笑意:“我记起你了,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但你是第一个,我干你干得最爽。你是叫--程弓,没错吧?”

男人淡淡恩了一声,承认的随意坦然,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情绪平静如同天山上无人能触及的湖水。

江客东手心冒了汗,说不出为什么就焦躁得想抓破自己喉咙,把胳膊摊在桌上脸凑得更近:“你看叶染多俊俏,对比当时的你根本是一无是处,知道当时为什么偏偏找上你?”

男人不说话,目光却也不回避,嘴唇松弛平和,几乎像是在微笑。

像是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江客东狠笑说下去:“因为孩子里属你最软弱,我那是第一次克制不住自己,我也害怕,你要是大叫怎么办,跟别人说了怎么办,要是反抗--妈的,你为什么不反抗!要是你那时候稍微强硬一点,我就不敢继续……就不会越来越上瘾!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

对比江客东的激动,对面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出无聊的肥皂剧,却终于有些回应,他点点头,眼神疏离带着怜悯和嘲弄:

“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才有所行动,虽然迟了太久,但应该好过什么也不做。”

“你能做什么?来看我坐牢?”江客东强撑出狂妄,“老子玩了这么多年,死也不冤枉,没什么可遗憾。”

程弓淡淡道:“你知道探视这种权利,其实只会给予律师或者亲属。”

“你说什么?”江客东不明所以,额头上却开始渗冷汗。

“获准探视你的不是我,是你儿子。”

“我儿子?小钧?你,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江客东突然像发了疯向程弓扑过去,外面守卫的警员立刻冲进来,反折了他手臂将他摁倒在桌上。

“你给我放老实点!”警员厉声训斥,转向程弓时态度却恭敬有礼,“程先生,您看这种状况,是不是不要让小孩子见他了?”

“为什么问他?为什么要问他?”江客东拼命挣扎着叫喊。

警员鄙夷看着他,冷冷道:“审理你之后,法院已经原则上通过程先生作为你儿子的监护人。”

“他?他凭什么?”

“你老婆死了,你干出这种人,根本没人肯收留你儿子,程先生愿意负担你儿子的学费生活,你还不知道感激?”

“他,他……”江客东目瞪口呆,眼里绝望之色越来越深,颓然松了全身气力。

江钧被带进来,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肌肉弹性和润泽嘴唇都显出青春朝气,但眼眶却深凹下去,面色苍白,不知道多久没安稳入睡过。

江客东抓着儿子肩膀蹲下身,颤动不己,早年知道自己生育后代机会渺茫,才对年轻男孩过分关注到有了变态欲望,没想到四十多岁居然有了亲生儿子,但性癖却更改变不了,惟恐把脏手伸向他,才更在其他男孩身上宣泄。

“儿子,你,你要小心他”,江客东断断续续说话,指着程弓,“就是他害了我,他是个魔鬼,你绝对不能相信他!”

“够了,时间到了。”警员将江客东拉走,留下木然站在原地的江钧。

远远仍能听到父亲死命的叫喊:“程弓,你敢动我儿子--你敢!”

程弓坐在那里,姿势没变过,像置身事外对一切漠不关心。

警员过来找他:“程先生,还有一些收养的资料需要您填一下。”

表格递上去,审核的人看着微微愣了一下:“你刚收养了一个,叫叶染的孩子?”

“有什么问题?”

“不,没有。”

“哥--”推门走进办公室的年轻男人仍带着几分少年气息,眉目俊秀神色淡定,形体修长略显单薄。

“小彬”,韩仪下意识去整了下杂乱头发,不想透露出濒临破产的落魄,调整气氛的笑了下,“爸还好吧?”

“医生说情况很稳定”,韩彬绕过偌大办公桌,直走皮椅旁,反身后背挡住显示股价狂跌的电脑屏幕,“哥,你也该休息一下。”

韩仪自嘲笑了一下:“就怕再没几天就要永久休息了。”

韩氏的衰败并非在朝夕间,其实从韩老爷子那代起就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但韩遥却利用了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度过难关,但近年产业界风起云涌,韩氏再次遭遇长期攻击,今年面对德国黑格斯的狂轰烂炸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

合作伙伴纷纷倒戈,造成股份大量流失和资金周转不灵,上周起黑格斯以直捣黄龙之势疯狂压低韩氏股票,造成恐慌性抛售低价收购,三天前韩老爷子心脏病复发,送进医院至今也昏迷不醒。

“你看看报纸,连我们的破产清算都提前出台了。”韩仪有气无力对着弟弟苦笑。

韩彬接过报纸,面无表情道:“等空闲了别忘了告这家报社诽谤。”将经济版反扣在桌上,上面的娱乐版整篇报道当红影星花辞树的新片杀青庆典,照片上灿烂无忧的面孔跟兄弟的低压气氛格格不入。

“是啊,我本行可是干律师的。”韩仪嘴角抽搐两下,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阵紊乱恐慌--他没告诉弟弟,为了家族企业,他已经竭尽所能,包括能干的,和本来不能干的。如果把他一丝不苟的领口拉开两个扣子,就能看见些让人浮想联翩的斑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