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喻思运毫不留情?地呵斥完,脸色有些扭曲地向喻逐云走了一步,“你到京城来干嘛?爷爷让你回来的?在那边捐了一栋楼还不够,打算在这儿捐?”

喻逐云颇为讥诮地看着他。

明明拥有的够多?了,却不能容忍在外受苦了十几年的亲哥回家。用衣着、小提琴嘲讽完还不够,又因为自己名字里有一个思运“思云”而?大发雷霆。

左右为难的父母向来宠溺这个小儿子,权衡之下,竟然真的准备将刚刚才找到“家”的喻逐云送到一处寂静清冷的空房里。

乘车出发时,彼时十二岁的喻逐云有些难堪地咬着牙,绷着眼?泪,远远地望着不远处的家人。

而?喻思运则窝在满脸无奈宠溺的父母的怀里,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冲他做了个鬼脸。

“是啊。”

喻逐云嗤笑,抬眼?看了下时间,起身?往电梯口走。

经过?满脸不可置信的喻思运时,他刻意懒洋洋地添了一句:“这酒店是你的?爷爷同意了么?”

“……”喻思运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转身?:“你!”

喻逐云脸色漠然地走了。

然而?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插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攥得发痛,指尖也掐出了一个个泛青的月牙。

他不能,也不会在这儿跟喻思运闹开?。

因为已经快十点半了。

他的南晴马上就要考完试。

他要去接南晴吃午饭。

第55章 救赎(二更) 一句话没说完,喻逐云已……

实验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学生们?鱼贯而出, 南晴也混在人群里往外走。刚踏出考试室的?大门?,就撞进了一个滚烫宽阔的?拥抱。

喻逐云半低着头,神情晦涩不明, 过了好几秒才克制地放开手, 轻轻地替南晴理了理头顶的?发丝:“累不累?走吧, 回房间?。”

南晴摇摇头。周遭人潮汹涌,他拉住喻逐云的?手防止走散。

两人避开了去自助餐吧的?高峰期, 顺畅无阻地回到了春景楼的?房间?。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按照要求准备好了餐点, 一桌都是清淡适口的?饭菜,且避开了南晴的?过敏原鸡蛋。

“你先吃, 剩下的?我来解决。吃完就赶快睡一会,”喻逐云替南晴摆放好餐具,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不用担心睡过头,我在旁边看着。到时间?了我叫你……”

“喻逐云,”南晴打?断他,目光中?满是担忧,“你昨天是不是只睡了一会儿?”

眼前的?青年语气如常, 然?而脸色有些无法掩饰的?疲倦, 状态很差。

“……是没睡好,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吧,没事。”喻逐云扯了扯唇角。

果然?是这样。

“我下午要考四个小时, 你记得在房间?好好睡一会儿呀, ”南晴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吃饭吧?”

见喻逐云还不动,他站起身把人拉着坐了下来。

喻逐云原本晦暗的?神色渐渐融化模糊,心底的?阴暗情绪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言说?的?热意。

“好。”

南晴闻言才卸下了心中?的?重担,简单地吃了两口食物补充能?量,闭目养神。

下午时他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现场,来参加决赛的?学生们?已经几乎把候考室坐满了。他们?都是各省各市学校中?的?精英,不仅脑袋聪明,还格外有毅力?,这才能?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筛选,来到首都参加最后的?国家决赛。

然?而精英和精英之间?也是有很大差别的?。

从早上的?实验考试开始,首大附中?选拔出来的?几人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这次实验的?细节繁琐且需要极大的?耐心,一不留神就会满盘皆输,哪里有半点原先省赛的?简单和轻松?就连他们?指导老师的?脸色都变了,猜测今年决赛的?题目恐怕会难得离谱。

朱斌从小到大靠着聪慧的?头脑、坚实的?家境,一路顺遂无虞地走到决赛,听见这话都有点懵了,不免有些心慌。

于是准备入场时,他有意地瞟了一眼云省的?那支竞赛队伍,给自己找信心:“没事儿,连咱们?都不会的?题目,你还指望有人能?做出来?”

这种大型比赛,就是把教?育资源的?差距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也不怪首都中?学的?这些学生们?嘚瑟,他们?所获得的?指导是云省宜城人这辈子也享受不到的?。

有些侥幸靠着一等奖名额进入决赛的?云省学生们?脸都白了,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好神经质地攥着被翻烂了的?习题册。

神情恬淡的?南晴站在人群最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直到两点的?考试开始。

四个小时的?考试,困难程度可见一斑。开始的?一两个小时还好,越往后,众人的?脸色就越来越苍白。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地淌下来,他们?却连擦都来不及擦,连身子都在发抖。

算不对。

不会写!

怎么会这样?!

抬头看向四周,朱斌靠踩着从小地方来的?竞赛生获得来的?优越感,在觑见南晴时消失殆尽。

来自云省宜城的?南晴格外轻松,笔尖跳动飞跃,答题卡已经写满了大半张纸,翻了页。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恬淡的?笑意,仿佛要面对的?不是一张充满挑战的?化学卷,而是一位美丽优雅的?爱人。

六点的?结束铃声响起时,许多人还在疯狂的?奋笔疾书,南晴已经把卷子检查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