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重妄,重妄提前遇到了沈云清,以自己的方式守着他,最后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获得了旁人求而不得的,全部的爱。

苏醒后记起一切的那一日,凤宿在重妄和沈云清的山洞外站了一整夜,听着两人交织的爱语,一颗心疼得麻木后,剩下的只有侥幸。

他曾经有机会却抓不住,错得彻底,还害了师尊,现在换重妄给师尊完完整整的宠爱和疼惜,让师尊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活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至少……他还能厚着脸皮做个灵宠陪在师尊身边。

他苏醒后便消失了一天一夜,问羽找遍整个秘境才在一处小溪旁找到他,却是多看了好几眼才敢上前,“尊主,你的头发……”

凤宿低头看向胸前,垂落的头发本该是一头青丝,如今却是雪白的颜色,他沉默许久才轻笑一声,“这白发,师尊应该会喜欢。”

问羽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却不知为何看出了一种迟暮之年的感觉。

一夜白头,尊主对仙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放下了吧……

柳无颜和大祭司对凤宿的苏醒还是挺惊吓的,只是看着他那过于显眼的白发,一时间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大祭司先开口了,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劝退,“仙尊忘了一切,你若还像从前那么疯,不顾仙尊意愿一意孤行,还是离远些的好。”

墨尘固然是幕后掌控全局之人,但若无凤宿帮忙,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事,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无辜。

凤宿神态自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师尊安好,我这疯病自然就好了,再说,我如今也是师尊灵宠,侍奉左右是应该的。”

这话就是要赖着不走了,大祭司微微皱眉,对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着实有些应付不来。

气氛太过尴尬,柳无颜只得从中调和,看看两人的白发,突然说道:“要不我也把头发弄白了?不然显得我好像不太合群。”

大祭司无语又无奈,“好好的要什么白发,别乱折腾。”

明明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凤宿就是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恩爱。

沈云清不在,他也没在这里多待,很快就回了妖族,却在族内看到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

“炎夜?”

重妄的狗腿子,为什么待在他妖族?

“妖尊。”炎夜问候一声,但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满嫌弃。

这王八蛋竟然醒了,真晦气。

两人相冲的气场显而易见,问羽别提多糟心了,夹在中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直到凤宿主动发问,“他怎么在这?”

“他……为我求情,被魔尊收了权赶出魔族,无处可去,所以就……”

“呵。”凤宿冷笑一声,“这么拙劣的手段也就你会信了。”

“来人,给本尊把人赶出去!”

众妖犹豫片刻,正要动手,问羽突然站出来,“尊主,他在族内这些年从未做过为害妖族之事,如今魔尊闭关,就算是两人做戏,下面的人也不知底细,他回去之后万一被魔族排挤丢了性命,属下……属下良心不安。”

“本尊倒是不知,你还有良心?”

问羽一噎,不知如何反驳,最后撩袍单膝跪了下去。

凤宿看看旁边明显有些惊讶的炎夜,再看看自己这忠心耿耿却行事异常的属下,心中一个荒唐的念头陡然而生。

炎夜怔愣片刻后俯身去扶,“你别顶撞妖尊了,我离开就是。”

问羽瞪了他一眼,并未起身,只坚定的叫了一声,“尊主。”

凤宿狠狠的咬了咬牙。

他还奇怪重妄怎么用这么低级的方法在妖族安插细作,原来如此!

这哪是安插细作,分明是到他这来拐人的!

“你别为了我跟妖尊有嫌隙……”

炎夜还在持续茶言茶语,凤宿听得几欲吐血。

当年他也曾这么茶过,如今这算什么?天道好轮回吗?

重妄的属下用他的方法来诱拐他的属下。

问羽跪在那低头不语,明显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凤宿气得想杀人,却又不好动手,最后冷笑一声拂袖而走。

他的本意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好不容易走到一处景色宜人的树林,刚站定就听到远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流音姐姐,你衣裳都被露水弄湿了,把这法袍披上吧。”

这好像是师尊认的那个便宜儿子?

凤宿隐了身形找过去,入目的景象把他惊得愣在原地。

流音他当然知道是谁,是重妄手下那个师承合欢宗的女魔头,靠采补男人元阳修炼,成日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但是……这女人怎么跟白风遥待在一起?还这么……亲密?

“披什么披,不该露的一点没露。”流音一脸不耐烦,“再说了,老娘睡过的男人比你见过的都多,用你们正道的话说就是残花败柳,装什么纯,把你那法袍拿远点,老娘不穿!”

“不是残……”白风遥脸色通红,到底是没说全那个词,只固执的把法袍给她披上了,“爹说过,修道一途方式繁多,双修也是修道的一种,只不过方法另辟蹊径,大部分人心境不够,所以容不下,但若只双修不害人,那便算不得邪魔歪道。”

不愧是仙尊教出来的,心性倒是跟仙尊如出一辙,并不歧视合欢双修的魔女。

流音脚步顿了顿,但也没说什么,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流音姐姐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