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1 / 1)

节目继续,回到家乡小镇的卡洛琳四人被街面上招摇过市的亡灵吓得够呛,当场就想返回城里,引起不少听众善意的笑声威斯特姆镇上最先出现亡灵这事儿整个因纳得立领的人都知道,原来威斯特姆人一开始也是很怕它们的啊!

卡洛琳回到家,跟扮演母亲温妮女士的演员为了亡灵布而产生的争执,也让不少纠结过亡灵布能不能买的镇民会心一笑……原来卡洛琳这个干小商队买卖的能干姑娘,最开始也是担心过这些布能不能用的啊!

镇上有亡灵大白天里招摇过市,主角团四人组因此又是心惊胆战、又是好奇纳罕,这样的情节通过罗威尔修士撰写的精炼台词表达出来,有过同样体验的人别提多能代入,而没有过这样体验的人又能充分满足好奇心,越听越来劲。

乡村是很难像城镇里的人家那样入夜后还能在睡前到邻居家串串门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天黑后就准备上床睡觉。

这种习惯在农户们听惯了大喇叭里传播各种新鲜实用的农耕养殖知识后渐渐改变,天色转暗,就有无数村民携老扶幼地离开家,带着自制的照明火把赶到村长家来。

来得早的村人能进院子里占个地方,来得晚的就呆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年轻人和半大孩子们捡来柴火烧起火堆,又能提供照明,又能烧些自带的土豆、抓来的虫子、生涩的野果之类的东西当零食。

《我们的奋斗》这出广播剧的唱段一开始并没能吸引到农户的关注,女演员唱开场曲时村人们压根没有去听,仍旧自顾自地大声说话。

从唱段切换到台词对白,吵吵嚷嚷的农户注意力才被吸引,渐渐被台词节奏影响,进入到了剧情中去。

对于农户来说,歌曲有一定的舒缓压力、调解心情的作用,但想让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民品味到优秀的歌剧、音乐剧的内涵,这显然是在开玩笑……那些唱词都是诗歌,涵义理解起来都很费力的玩意儿,谁知道在表达什么?

换成通俗易懂的台词对白,理解的门槛就降低了。

赵蓁蓁二改过罗威尔修士的剧本,把唱段和台词中那些小镇居民生活中用不到的“文化人用词”全替换成了大白话。

罗威尔很糟心他的作品被改成“儿童睡前故事”,可赵蓁蓁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纳得立广播台七成以上的听众是农民,农民听不懂,这广播剧推广出去还有意义吗?

赵蓁蓁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的奋斗》广播剧第一集,演到四个年轻人被镇上的亡灵吓得尽出洋相时,别说是成年农户,半大的乡村少年们都听得哈哈大笑。

四个年轻人对未来迷茫、挣扎时,老早知道生活不易的十来岁农家少年们都会跟他们一起担心。

四个年轻人在镇里跑来跑去地做“市场调查”,下定决心要去做小生意时,小听众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为剧中的人物加油鼓劲。

四个年轻人得到雷克斯先生的支持、允许他们赊买第一批商品,兴奋不已时,听众们也和他们一样振奋。

四十五分钟的第一集播放到卡洛琳等人担心路上不安全,到处去找亲友帮忙共同行商的部分结束,主持人出来宣布下集待续时,全因纳得立的乡村、小镇,无数人发出了意犹未尽的长“诶”声。

深耕广播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部分由广播台播出的声乐表演节目, 例如音乐剧、歌剧,多为表演时长长达四到五个小时的超大型戏剧,且往往会一次性播完。

连续剧类型的广播剧在这个世界还未曾出现过, 考虑到听众的接受度问题, 赵蓁蓁把长度卡在了四十五分钟(单集电视剧的长度), 呈现的内容也在原剧本基础上略作调整、留下些微悬念吸引听众继续收听。

对于习惯了听大型歌剧、音乐剧的人来说,这种吊胃口的搞法肯定是不得人心的。

但对于本来也跟戏剧类表演节目没什么交际的小镇居民、乡村人口来说, 45分钟的长度并不超过一般人每日忙碌生计之余能抽得出来的休息时间(底层人家没可能像有钱人那样动不动就能休闲娱乐一整天), 隔天播放的模式也方便人们理解咀嚼听直播时没弄懂、没深切体会到的部分内容。

次日中午,《我们的奋斗》在因纳得立广播台重播时, 不仅仅是回家吃午饭的小镇居民、乡下农户, 连城中的居民、工厂区的工人、乃至是部分中产人家, 都在午餐时打开了收音机,好奇地听起经过一晚上发酵已经渐渐在街坊邻居口中流传开来的广播剧来。

到了下午,还没到六点,便有无数人守在了自家或邻居家的收音机前, 又或是街头巷尾装置的大喇叭下……

《我们的奋斗》第二集的内容, 围绕着四个小镇青年尝试行商期间遭遇的麻烦和挫折打转:

家人亲友的不信任、质疑、对赊欠了雷克斯先生大批货款的担忧;行商途中借来的马车差点儿翻到水沟里去、十几个人狼狈地在风雨交加的荒野中保护货物;好不容易生涩地将货物带到别的村镇, 又为了防备打劫而想尽办法保证安全、把货物藏在野外, 像是做贼一样地偷偷地找人交易……

没有什么跌宕离奇的过程,就只是把普通人尝试突破自身舒适圈、挑战新领域时会遭遇的所有问题、所有麻烦都摆到台面上来,以故事的形式展现给听众。

剧中的主角根本不像人们概念中的传奇故事主角那样潇洒自如、那样风光霁月, 反而相当狼狈, 小心翼翼,担惊受怕, 提心吊胆被村里的无赖故意撞车要求赔偿时, 四个年轻人急得要哭, 还是买了便宜布匹的农夫提着锄头出来才帮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镇青年解了围。

非常真实,也就更容易被听众代入,当剧中进展到班杰明为了抢救从车上颠簸下来的布匹而摔了满身泥水时,听众们也和剧中的人物一样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偷偷带着布料进村交易的赛门、艾伦被村人当成小偷丢泥巴石头狼狈而逃时,听众失笑之余,也为这四个年轻人略略多了一分同情心酸。

卡洛琳的舅舅舅母舍不得花钱跟村人买热水,一群人便就着凉水啃黑面包;赛门的哥哥仔细收集走客人买布匹时余下的布头,要凑起来给最小的弟弟做套头衫;班杰明在其他人努力做买卖时蹲在路边抓了一些长在野藤蔓里的肥美虫子,给大家的晚餐加餐……

以苦中作乐的乐观精神扛过所有的困难挑战,终于迎来丰收的喜悦,四个年轻人成功交付赊欠的货款,又纷纷用赚来的钱改善家人生活,卡洛琳给她的小堂妹买了漂亮的新裙子,赛门家居住多年的老房子得到修缮,班杰明终于得到家人的信赖……这一系列剧情,都给听众带来了舒适度满分的满足感。

第三天,《我们的奋斗》播放到第三集时,因纳得立无数的乡村、小镇,万人空巷。

而戈尔德这个大反派……也就恰好在这部广播剧正式引起热议后登场。

四个年轻人辛辛苦苦地赚到了钱,又得到治安司副司长的善意提醒、准备去城中租用市政厅的门面做生意(这地方顺带宣传了下市政厅支持民间创业的政策),一切看上去都越来越好,可就在这时候,卡洛琳被袭击了。

广播剧的视角从卡洛琳的角度展开,真实还原了那个晚上的惊险一幕她从艾伦家出来就被戈尔德劫持,又被软硬皆施地强拖到镇西僻静的巷子里,被逼迫着答应与他结婚。

卡洛琳在行商期间学会的最有用的经验是规避风险,她尽可能地与戈尔德周旋、试图找机会脱身,直到双方纠缠了一个多小时后戈尔德失去耐心、试图让她答应媾~和作为结婚保证,才愤怒至极地翻脸。

广播剧没有画面,听众只能听到卡洛琳的尖叫、和被伤害后吓坏了的求饶声,以及她被推攘到地上声音,她拼命挣扎反抗制造的动静

一时间,整个因纳得立响起排山倒海般的骂声。

“住手啊混蛋,别伤害她!”、“我要杀了这个混账玩意儿”之类的骂声,差点儿盖过高功率的电喇叭。

其它地方的听众还只能无能狂怒,威斯特姆的镇民就方便得多了,不少搬凳子坐街头上听广播的人当时就低头四下搜集石头、泥块之类的东西,准备呆会儿去砸戈尔德家的门窗那混蛋给逮去囚犯修路队了,他的家人还住在镇上呢!

治安队的队员们本来放松地蹲镇政厅里听故事,听见外面街道上飘来的骂声,个个跟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忙不迭往戈尔德家跑,把那家人暂时带离避避风头……

他们家的人在对卡洛琳的这件事儿上确实很不厚道,但罪不至死,真让他们一家被愤怒的镇民伤到,治安员们还得为了他们出头抓人。

卡洛琳捡到砖头砸倒袭击她的戈尔德,挣扎着爬到街上找人求助,被救到镇政厅后,便轮到戈尔德的家人出场表演。

亲耳听到卡洛琳被袭击过程的听众们本来就非常揪心,再听到戈尔德的家人在治安队收容室里的表现,那可真是气到冒烟尤其是戈尔德的父母大言不惭他们双方有隐秘私情的段落,听众的骂声再次盖过喇叭声。

被带到镇政厅治安队避风头的戈尔德一家,听到镇政厅大院喇叭里传出来的广播剧剧情,十几口子人的脸全都绿了。

“那不是我的声音,不是我在说话!”戈尔德的父母都快疯了,试图跟斜眼看他们一家的治安员解释。

治安员呵呵一笑,懒得废话,让这家人老老实实蹲进去,避过今晚再说。

广播剧中,两家人各执一词,让赶来主持调解的威斯特姆新领主塔特尔·乔十分头痛,听完双方理由后没有急于表态,决定听了双方口供再做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