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盯着他,见他一本正经,要不是刚才撞见那一幕,说不准就信了。

在她沉默的时间里。

“算了,没胃口,先不吃了。”

他把饭盒交给苏晚作势要躺下。

“不是我有吗?我喂你。”

一眼识破他的心机,苏晚面带微笑,并没有戳穿,而是顺着他的套路进行下去,自然地扶着他的肩,示意他坐好。

贺丞光心情微妙,装模作样地拒绝:“这样太辛苦你了,要不还是等会儿再吃吧,不差这一顿。”

“这怎么行!”

被苏晚一口否定,严肃道:“你现在是病人,不吃怎么恢复?听话,我喂你。”

心里在不屑翻白眼,脸上一副懵懂掉进圈套里还全然不知的样子,满足贺丞光的所有小心思。

他脸上的笑意险些藏不住,点了点头,坐好摆正姿势等待苏晚喂饭。

半盒饭,青菜和蒸鱼还有牛肉,都是清淡为主。

孙妈贴心提前挑好刺,苏晚负责投喂就行。

铁勺子舀了些木桶饭,叠加青菜牛肉,把饭盒放在一边,苏晚用手捧着勺子递至贺丞光嘴边,“温度正好,你尝尝。”

有记忆以来贺丞光第一次体验被喂饭的感觉,落在身旁的手指动了动,耳根微红,克服了心理障碍,硬着头皮张嘴吃下。

对上苏晚那双澄澈的眸子,无地自容。

“有点烫,你吹一下。”

心里觉得惭愧,嘴上提起要求不眨眼。

苏晚心底泛起冷笑,看穿他的心机,却没有拒绝,顺从点头,继续舀饭,当着他的面吹了吹,温润的粉唇微张,轻轻吹气,饭菜再次递至嘴边,投入口中,温度适宜,可吃着比头一次还要烫得多。

“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提着一袋子苹果进来的贺景阳瞠目结舌,投向苏晚的目光中全是陌生。

见了鬼一样。

贺丞光一顿,皱眉瞥向进来弟弟,心里不耐,“你来做什么,下午没课?”

“我来看你,哥,你不是腿受伤吗?手就擦破点皮,至于让苏晚来喂你。”

他无力吐槽,不止一次觉得大哥闷骚,此刻具象化了。

一把年纪的人,装模作样让人小女孩给他喂饭,说出去谁信啊!

他贺丞光居然是这种人。

贺丞光脸不红心不跳,除了不耐还是不耐:“你懂什么,有事说事,没事请你离开。”

苏晚在心里笑翻,面上不显,好奇地看了眼贺景阳:“别这么说丞光,他是病人,哪里不舒服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到苏晚这全身心信赖的样子,贺丞光轻咳了一声,莫名心虚。

贺景阳听了这话没忍住笑出声。

“你是不知道他,表面冷冰冰,心里激情澎湃,苏晚,你就是被他骗了。”

贺丞光不满,眼含警告,“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气死我的?”

“苏晚,让他出去,我不想见到他!”

贺丞光左顾右看,没找到趁手武器,奈何腿脚不便纵使心里窝火也不能拿贺景阳怎么样,关键时候只能依靠面前的苏晚。

苏晚点头,配合地瞪向贺景阳:“你哥身体正虚呢!能不能让他安生吃饭,只要他能多吃两口,我喂他又有什么关系。”

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贺景阳又气又急,指着装模作样的贺丞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受伤他有理行了吧!”

不服气的贺景阳上前,一把夺过苏晚手里的饭盒,挤开她坐下。

“非要人喂那就我来,苏晚你忙你的去,还有亲兄弟在呢,我责无旁贷!”

说完,挖了一大勺米饭,塞进贺丞光的嘴里,不敢去看他漆黑的面色,一门心思挖米饭。

他和苏晚喂饭的前后差距不要太大。

住院一个多月后,在三月底,贺丞光出院回家休养,在这次行动中,他表现非凡在极端危险雷区凭借高超技术排除大量地雷,为后续军事行动扫除了障碍,荣获一等功。

在医院里,贺丞光便给上级领导写了信表扬周胜利,他舍己救人,有重要贡献,记二等功。

贺建国将奖章送到病房里时,情绪低落的周胜利如获新生,比苏晚大半天的劝慰都来得有效,浑身热血沸腾,要不是贺建国及时制止,他都能立马从床上蹦起来奔赴前线参与战斗。

弄得愁眉不展的秦雪妹哭笑不得,难得展露笑颜,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病房掩面哭泣。

远在贺家的贺丞光从苏晚那听说了周胜利授勋的场景,眉宇间的阴霾散去不少。

“多谢你了,我腿脚不便,要不是你从医院来回跑,我哪能知道那边的消息。”

坐在轮椅上的贺丞光望着窗外湛蓝的天,角落放着拐杖,接下来的时间他要逐步复健,如果不是因为腿脚,这次贺丞光应该能往上升一升。

他还年轻,才二十五岁,有这样的经历和勋章,未来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