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虎他们前所未见,几人下意识都往后退了一步,相国夫人则将儿子往自己身后一拉,随时准备拔腿逃走。

好在这时白虎彻底走进灯光之下,大家这才看清楚白虎背上还坐着个女人。

*

“真的假的,真有人敢骑老虎?你别不是拿你看过的话本子来编故事诓哥几个吧。”这已经是张相国家公子找回来三天后的事了。

随着张承祖的归来,先是他老子张相国因为妻子上山纵火一事被御史弹劾丢了官职,接着便是张家状告国子监当初那六个学子联手残害张承祖。

这两件事这几天闹得京都之中沸沸扬扬,然而民众们讨论最多最激烈的还是那个令灵狐提灯、白虎驮行的神秘女子。

因为这,事发当晚的几个城兵目前成了京都内最当红的人。每天都有人上门问他们那天晚上的事,以及是不是真的有个女人骑着老虎下山。

像现在他们午休期间一进茶楼,就又被一群人给围住问个不停。

“这事你们信不信我们说了也不算,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就当这是个编的故事也不是不行。”城兵道。

这几日他们兄弟几个过的都很不错,特别是上峰已经记住了他们,找他们几个谈话间也暗示着他们即将会得到擢升。

茶楼里的茶客们也只是好奇问问,他们没亲眼见到的事也的确难以相信。

“听闻那位相国夫人本来是想纵火烧山,结果火自动熄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我知道,”不等城兵们开口,旁边已经有知情人道,“事情闹出来后的第二天我就曾跟着去仙人山那看过热闹,我亲眼看到纵火的地方地上一片酒渍还未干透,地上烧没了床大小的地方,边上还放着一根浸了油的火把。那天晚上吹的北风,有风有酒,按道理来说这火不可能烧不起来,但那火就是没烧起来,衙门上去的人都说怪的很。你们要不信,现在过去看应该还能看到一些痕迹。”

这话无疑让仙人山的诡异再次得到了佐证。

“那那个骑虎下山的女子现在是否就在张府?”

整理人: Di?p Ng?c Hàn, 02/11/2024 00:30

?[697]第 697 章

“这我就不太确定了。我只知道那日她的确坐上了相国家的马车,现在还在不在张家,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妄自猜测。”城兵也多了个心眼,不敢把话说死。

茶楼里众人闻言少不得又围绕着那神秘女子聊起了其他来。

而此时茶楼雅间里,一装束华丽气度尊贵的年轻人早已将外面的动静给听了一清二楚,他闻言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问旁边的中年文士道:“葛先生觉得那女子现在是否还在张府?”

中年文士抚须一笑,道:“今日张家除却出门采办的丫头婆子外,并没其他人外出。”意思就是人还在,“张于武以为弄出这么一桩装神弄鬼的事出来,就能让人忘记他夫人纵火烧山的事。

仙人山一旦烧起来,往严重了说半个城都有烧起来的可能,到时候多少人家破人亡还未知。他也是脑子灵活,连夜想出这么个借口,现在全城都如他所愿在讨论那女人的事,倒没人在意纵火未成这件事了。”

文士这意思显然是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在心里认定这些都是张家的手段。

“现在他已经去掉了相国之位,接下来他估计还会再耍些别的手段重新坐回那个位置。”

贵气的少年人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他脸上仍带着看热闹的笑,“既然是从仙人山下来,那应该是真正的神仙无疑了。寡人还从未见过神仙呢,这不得去见见仙人的真面目。”

说罢,少年人已经起身,中年文士笑了笑,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雅间。

两人付钱出店,便上了马车前往张府。

张府距离此处茶楼很近,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张家大门处。

大门处的门房不认识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但是年轻人身后跟着的文士他却知道是自家老爷的政敌,平时和他们张家最不对付。这人上门肯定没好事。

想是这么想,门房还是恭敬将人给迎了进去。不喜归不喜,但主人的气度得有。

中年文士来到张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张家家主张于武的耳中。他自从被罢官之后就一直闲赋在家,一听到这声通传他当即明白对方上门的来意。

等张于武前往会客厅看到厅内来的不仅仅是死对头后,他眉头微跳,连忙上前请安:“草民叩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少年人脸上笑若春风,上前亲自将张于武给扶了起来,“看爱卿这气色不错,果然师哥能抵所有灵丹妙药。对了,怎么不见师哥?”

皇帝小时候曾拜师张于武,和年纪相仿的张承祖互为师兄弟。

“犬子脸上全是伤,怕是不好惊到龙颜。”张于武道。

“可我这个当师弟的总要亲眼看着师哥没事才能安心。”

张于武无奈,只好让人把儿子叫了过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张承祖来了。这么几年过去,他早没了三年前的混不吝,变得沉稳不少,同时改变的还有他那原本还算清俊的容颜。

――此刻他衣着整洁,头发也被梳理的一丝不苟,但他的脸上却纵横交错地布满了伤痕。这些伤痕深而密集,一看就知道当初下手的人有多凶狠。

“师哥你脸上的伤是被那些人伤的?”小皇帝有些意外。

“回陛下,是的。”张承祖也知道皇帝是想听他在山上发生的事,于是他将事从三年前开始从头到尾给皇帝说了一遍,“三年前我强逼那六个人上山,本是为了想证明仙人山上有我张家的祖坟一事全是流言蜚语,结果上山之后他们先是给了我一刀,再扒干净了我的衣裳,又将我的脸彻底毁掉再把我丢下了悬崖。我也算大难不死,在悬崖便苦等了三年好不容易才爬了回来。当年我强逼他们上山被杀,是我活该;今日既然我活着出了仙人山,那么他们也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厅中皇帝和文士听完都不由微微蹙眉,小皇帝什么话都没说,文士却已经提出质疑,“悬崖一般都不低,被丢下去的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你受那么重的伤是怎么在山里活下去的?”

“吃枣子。”张承祖。

“枣子?”

“对,悬崖有一株非常大的枣树。过去三年我就是靠着树上的枣子活下来的。”

“怎么可能。”文士听后想也不想就反驳道,“枣子再如何也不能当饭吃。”

对这反驳张承祖却没再继续解释,只道:“如今我已经将状纸递给了衙门,相信衙门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这事确实只能是让衙门的人来,他们现在在这提这些也不能也不能直接定案。文士还记得他们现在来张府的目的是什么,“这事衙门自有定论,陛下同我来府上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听闻府上住了位能骑虎下山的女子,相国你不让她出来让我们见见吗?”

果然。

张于武就知道躲不过这件事,他苦笑一声道:“这……恐怕不是我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