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无视她的威胁,攥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回到床边,直接搂过她的腰朝她压了下去,并欺上她的脖颈。
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颈上,身上的纱衣也被他大手一挥扯开了一些,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言清漓汗毛乍起,挣扎得更加剧烈。
“你放开我!……裴澈!我怎么说也曾是裴凌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你这般对我,将他置于何地!”
裴澈将她挣脱出的手臂重新纳进怀里,微怒地反问道:“那你当初千方百计勾引我时,又可曾记得自己是他的妻子?今日这般,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言清漓扭头躲避他的亲吻,“呸!那还不是你先对我存了龌龊之心,否则我如何勾引得了你!”
“你若不三番五次地主动接近,我又如何会对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是因为你本就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虚情假意故作专情!实际上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即便不是我,你也早晚会对其他的女人动心!”
一番对峙后应是她占了上风,因为裴澈没再说话,也没再继续轻薄于她,只低伏在她颈边沉沉喘气。
言清漓趁机抽出双手去推他,结果又反被他攥住双腕压在了耳边,他俯身看着她,低沉道:“别动!再等一等。”
等什么?等着你羞辱我吗?
言清漓也气bzm喘吁吁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嘲意满满地笑起来:“裴澈,我可是气死你娘的人啊,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你的仇人吗?你现在这样只会令我觉得你是贪恋我这幅身子又不敢直说!否则,你若真是意在羞辱,倒是去街上寻几个乞儿来!”
裴澈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他这种眼神令言清漓极为反感,仿佛在问她怎能说出这种话。
她扯起嘴角冷笑:“你这样看我做什么?觉得我自甘下贱?”
他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因为谁啊?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负心汉,言清漓便觉眼瞎心也瞎。
他越不爱听,她就越要说!
“你这种虚伪卑鄙的小人怎配与我兄长齐名……在我眼里,像你这种脏进了骨子里的男人,就连街上的乞丐都要比你干净百倍!”
裴澈只觉得胸口若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是,就是我勾引你又如何?我不过是受命混进你们裴家行挑拨之事罢了,你以为我真的愿意?”
“你应当还记得我那日不太清醒吧,我不妨告诉你,苏凝霜给我下的催情药是我将计就计自愿服下的,否则我根本无法在清醒之下,委身于你这种肮脏的男人!”
“够了!”
房中忽然传出“砰”地一声。
帘子外的武嬷嬷惊得连忙回正身体。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言清漓慢慢睁开眼,只见裴澈五指成拳,砸在了她的耳畔处。
她轻轻笑了,看向这个恼羞成怒的男人,心里畅快无比。
的确,裴澈气得不轻。
气她轻贱自己,更气令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他这个罪魁祸首。
她认为他虚伪肮脏,认为他朝三暮四……那种想要为自己辩解的冲动又到了嘴边,可他终是忍住了。
这件曾经就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况且,他们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几个误会那么简单。
楚家满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道根本无法跨越的血海深仇!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裴澈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身下的人赶紧爬起来缩去了床角,警惕又不乏讽刺地看向他。
夜深了,漆黑如墨的夜空笼罩着深宫,像极了一层浓郁不散的哀愁。
半夜醒来的言清漓仍然蜷缩在角落里,一直保持着裴澈离开时的姿势,她双腿发麻,慢慢地舒展开来,这点轻微的动静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立刻吸引了两名值守宫女的目光。
莫说是睡觉,她便是如厕都有人跟着,言清漓已经习惯了身边时刻存在的这些眼睛,她自顾自地按摩起双腿,可没多久,腹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
昏暗中,她一声轻叹,先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不多时,又抬起头朝桌子看去。
白日里的餐食已经收了,桌上仅剩下裴澈带来的几包点心。
她移开眼睛,打算忍着饥渴继续睡去,可片刻后又慢慢睁开,目光再度落回到那几包点心上。
倒是没想到裴澈居然会被她几句话给气走了……
不过有句话他说的没错,这宫里人盯得她紧,她想要饿死自己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与其再被那人强喂……
铃铛声响,房中两名宫女警惕地看过去,只见那绝食已久的言氏居然慢腾腾地挪下了床,还拆开了一包糕点。
油纸声窸窸窣窣,四块摞得整齐的方糕被昏黄的灯火映得颜色金黄,香甜的气味更是勾得人馋虫大动,可那言氏却迟迟不动。
是桂花栗粉糕?
言清漓怔怔地看着。
裴澈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桂花糕?
她连忙拆开另外一包。
糖蒸酥酪。
再拆。
雪片芙蓉酥。
……
原来是巧合,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来回看了看,选择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下,思绪也随着这满口的桂花香气,飘去了那年的花开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