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禀，”虞念安先对他打了段官腔：“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和我母亲的照顾，未来不管如何，我都会记得……”

“什么意思？”苏禀听出不对，粗鲁地打断虞念安：“你要说什么？”他莫名的慌。

虞念安顿了顿，看着苏禀，平静道：“既然你腻了，那我们的关系，到今天就结束吧。”

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凉透，苏禀缓慢地眨眨眼，微微侧了侧头，盯着虞念安：“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嗯？我说，”虞念安的唇微启：“如你所愿。我们，结束了。”

“你……”苏禀脚下踉跄了一步，他用力地抓住身后落满灰的木架来支撑身体，低声说：“结束？”

“嗯。”虞念安认真地点头：“成全你。”

“成全我？”苏禀自嘲地笑了，又悲哀又痛恨：“虞念安，你是成全我，还是成全你和凌枫？”

虞念安被苏禀的神情弄得一愣。

“不，我不明白。”苏禀对着虞念安伸出手又收回，像是想掼住虞念安的脖颈，又强逼自己住手。他深吸口气，问道：“你利用完了，就要将我丢掉，去找你的凌枫，是吗？”

“……”

“你早就在谋划了！我没用了！你就要离开我！”苏禀逼近他，几乎是在吼：“是吗？！虞念安！”

苏禀歇斯底里的模样让虞念安皱起眉，他伸手便推逼近的苏禀，冷脸道：“别发疯。”

苏禀反手捏住虞念安的手腕，质问道：“我发疯？你好冷静啊！你永远都是这幅冷漠又高高在上的样子！永远讨厌我！恨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捂不热你的心！”

虞念安的手被苏禀捏得很痛。

“说话！”苏禀像是痛得厉害，脖颈上的血管都爆起来，眼白泛起血丝，盯着虞念安的眼神活像能吃人：“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眼都不眨地说结束！？凭什么和我分手？！”

“……分手？”虞念安看着几近癫狂的苏禀，忍不住笑了：“在说什么啊，一开始不就只是交易吗？我们，”他将苏禀当初那句话一字不动地还给他：“又不是在谈恋爱。”

苏禀的狰狞僵在脸上，心口的悔恨绞痛起来，几乎将他击倒。他勉强笑起来，企图柔声挽回：“我知道了，你还在生那天的气，那天确实是我的错……”

“苏禀，我认真的。”虞念安很平静地打断他：“我们的关系该结束了。”

“不！”苏禀抓紧他的肩膀：“我那天的话不是真心的！我那时太嫉妒了！我喜……”

“苏禀！”虞念安猛然打断他，脸上的厌烦不加掩饰地溢出来：“别说了！我不在乎。”

“不！你听我说！”苏禀却不肯停下，而是逼视他：“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虞念安！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虞念安冷声道：“你真可笑。忘了吗？你有未婚妻。”

苏禀愣住了。

是，他有未婚妻。

他的身份背景，让他刚出生，就大致确定了联姻对象无外乎是那几家有势力的、能为苏家带来好处的家族。

圈子里的大家都默认谈恋爱和婚姻是可以分开且并行的，苏禀此前也从未觉得，结婚与和虞念安在一起有什么冲突。

虞念安这么一说，苏禀反而冷静下来了，反问他：“你和我这样闹，是想让我为你退婚吗？”

虞念安嫌恶道：“别可笑了！我说了我不在乎！”

“那就别为这个和我生气了，”苏禀又软下语气，认真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虞念安忍不住冷笑：“即使你结了婚吗？”

“那不重要。”

“……”虞念安恶心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重要的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可我不愿意。”虞念安冰冷道：“我觉得你太脏了，真脏，和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一模一样。”

伤人的话让苏禀的脸色开始泛白：“说了别闹了……”

“我有什么必要和你闹呢？”虞念安的神情比苏禀的手还冷：“我又不喜欢你。”

“别说了。”苏禀听不得这种话，他直挺挺地僵着，低声道：“别和我赌气了，好吗？”

他不信，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喜欢一点点爱呢？一定是在骗他。

虞念安本来满脸漠然，听见苏禀这么说，他却笑了。

“苏禀，你自欺欺人的样子，”虞念安扯扯嘴角：“挺可怜的。”

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苏禀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不跳了。

“你以为我很在乎吗！？”自尊让苏禀忍着痛意，逞强刻薄地说：“我演戏骗你罢了，没想到你变聪明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喜欢你？我根本无所谓，我……”

“那最好。”虞念安打断他，面无表情：“我们好聚好散。”

虞念安推开门的时候，苏禀很想说‘别走’，可尊严和傲慢锁住了他的嘴。

他只能眼睁睁、心怀不甘地望着。

＊

凌枫今天穿的是那种套在大衣里的长裙，是偏酷又中性的黑色，还精心搭配了相应的耳饰。

因为凌枫长得太漂亮了，他这样穿不但不让人觉得奇怪，反而像中性风的美女。偶尔有人路过都会偷偷看他两眼。

虞念安却看了凌枫一眼就皱起眉头，浑身爬满了蚂蚁似得难受，心里也怪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