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苍白着脸摇摇头：“没有，医生，我快成年了，你和我说就行。”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

＊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虞念安对妈妈微笑：“做几个检查就能走了。”

妈妈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做检查，我就是有点低血糖。”

“不行，必须做检查，妈你别担心，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

妈妈叹口气：“多少钱不是钱？”

虞念安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正常：“身体最重要，再说……”虞念安哽了一下，声音哑的厉害：“……班主任说我学习好，要给我奖学金呢，你不用担心钱。”

妈妈的目光柔和下来，带着心酸和欣慰，摸了摸他的头：“小安，你做得很棒，妈妈为你骄傲。”

虞念安觉得眼眶有些泛酸，他逃避地别过头，快速说：“我去医院食堂给你买点吃的。”就大步冲出了病房。

然而他出了病房后，并没有去医院食堂，而是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缺氧似的大口喘气。

他看着手中捏着的银行卡。

多年来，妈妈的工资除了两人吃穿以外，几乎都用来还父亲留下的贷款了。辛苦存下这一点钱，一转眼就刷没了一半。

他的视线慢慢落在被缝好的校服裤子上那天被凌枫撕坏的裤子，被他逃避地扔在房间的角落，妈妈什么也没问，便拿去为他缝好了。

“念安，”妈妈只对他说：“遇到困难和妈妈说，好吗？你可以相信妈妈的。”

想起那时妈妈的话，虞念安忍不住鼻酸。他解开已经碎了屏幕的手机，而即使已经充了两小时，手机的电量还在摇摇晃晃的百分之十。

他深吸口气，抖着手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老师，我想通了，奖学金的名额……”虞念安深吸了几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哭音，艰难道：“……名额我需要。”

电话那边，班主任叹了口气：“念安啊，想通就好。人生啊，还长着呢。”接着，班主任话锋一转：“那你和凌枫的矛盾……”

“什么也没发生过。”虞念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妥协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4章 杂物室里的警告和强吻

“真羡慕你，儿子又高又帅，还听话。”

进病房前，虞念安听见病房里其他人对妈妈这么说。

“学习也好。”妈妈一脸骄傲的补充：“年年都拿奖学金呢！”

虞念安脚步僵了一瞬，便整理好表情，带着买来的食物走进病房里。

渝僖郑离

医生没有对母亲隐瞒她的病情，所幸目前发现的早，是癌症初期，还有治好的可能。母亲很乐观，拍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

虞念安在妈妈的病房待了三天，最后被妈妈赶去上学。

“你李阿姨能帮忙照顾我，快去上学，不能耽误你学习。”

虞念安在医生那里得到妈妈的病情暂时稳定的答案，这才放下了半颗心去上学。

另外半颗心，全在手术的钱怎么出上面。

就仿佛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

“这道题怎么做？”课间，清亮的男音在他耳边响起。苏禀用笔碰碰他的手臂，指了指卷子上的数学题。

虞念安看了一眼，转了转手中的笔，然后沉默地在演算纸上写下解题过程，推给苏禀。

苏禀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惊叹道：“这题还能这么解，厉害。”

虞念安没搭他的话，继续笔速飞快地写老师上午留的作业。

苏禀又递给他一罐红牛，笑道：“渴不渴？来一瓶。”

虞念安用笔将那瓶红牛推回对方的桌子上，冷淡地摇了摇头。

苏禀眯起眼，说道：“虞念安，你讨厌我？”

虞念安没看他，接着写自己的作业。

苏禀的神情有些不悦，来班级短短一个星期，他已经交了不少朋友，他一向是那种善于交际的公子哥，习惯了所有人都围在自己左右，因此这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同桌让他非常不满。

“虞念安，”他的语气加重：“我做你的同桌一个星期了，你还没跟我说过话。”

虞念安笔尖顿了顿，淡道：“你好。”

他的声音有着许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异常好听，那声音有电流似的，顺着人的耳朵‘滋溜’一声，就酥进了人骨子里。

苏禀闻言来劲了，一下凑到虞念安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爱说话？”

“苏禀。”突然，有一个人的脚步停在了两人桌边，听见这声音，虞念安的后背顿时崩得死紧。

凌枫在他们桌边笑着道：“苏禀，走，天台抽烟去。”

苏禀抬头看着凌枫精致带笑的脸，若有所思。他已经发现这几天，他一旦想要跟虞念安交好关系，就会被凌枫想办法支走。

应该说不光是他，只要有人想靠近虞念安，就会被支走。时间久了，虞念安在班级里就像一座封闭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