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贺亭抒言简意赅,侧头点起了烟。

“说真的,你与其和沈家那小子订婚,不如跟我。”霍逐道。贺亭抒第一个未婚夫死于非命不到两年,林念蓉又做主把贺亭抒和沈家人牵上了线。别人是看笑话,霍逐是真心疼她。

“你?别了吧,”贺亭抒唇角一动,侧头看向身旁的陆砚怀,仰头道,“我看不如跟陆哥。”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仰头凑上陆砚怀的下巴。她手中还夹着烟,漂亮的眼睛盯着陆砚怀看,只是嘴巴还没凑上去,就被陆砚怀一根手指挡在了唇上。

“亭抒,抽烟、酗酒,不会伤害别人,”陆砚怀侧过头,拿下了她手中的烟,顺手碾灭,一字一句道,“只会伤害你自己的身体。”

因为不太熟悉,芜茵险些迷了路。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正在打扫不知是什么客人留在洗手台上的污渍,因为要倾着身,口袋里的纸币都掉到了沾着水的洗手台上。

芜茵正准备洗手,于是上前将她掉落的纸币一一捡了起来,她用纸巾压着吸干上面的水分,然后轻轻地放到对方的手上:“阿姨,回家以后夹在不用的书本里,这样干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痕迹,用风筒吹,可能会把钱吹皱。”

“谢谢你了姑娘,”她将芜茵递来的纸币小心地放回自己口袋里,“我回家试试。”

芜茵走出洗手间,与正往里面走的人四目相对。陆砚怀眯着眼看向穿着礼服的芜茵,似乎明白了霍逐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是谁。那天芜茵穿着普通的衬衫衬裙,他没怎么留意,今天看着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芜茵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砚怀,她动作一顿:“陆先生。”

“芜老师,”陆砚怀目光扫过她周身,声音一停,“看来很巧。”

在这样的场合相遇似乎有些尴尬,芜茵正准备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她侧了侧身,随即便被人揽到了怀里。贺知延的手环上芜茵的腰身,将她向自己的怀中带去。他看着芜茵的脸,低头道:“茵茵,和陆总认识吗?”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芜茵有些发懵,但她还是点了点头:“陆先生的侄子是我的学生。”

“原来是这样,”贺知延的手掌摩挲着芜茵的腰身,抬头看向陆砚怀,笑容温和有礼,“陆总,那确实很巧。”

陆砚怀目光扫过贺知延扶在芜茵腰侧的手,唇角轻轻动了动。如果说是贺知延的口味的话,可以理解,听贺亭抒说他在家养的垂丝茉莉能够遮天蔽日。芜茵确实和那种花很像,他多看她一眼,像是不太想和贺知延打交道:“芜老师对我的侄子很是费心,改天要请芜老师吃饭,贺总也赏脸吗?”

芜茵微微一怔,刚想说她不吃家长宴请,又意识到这说不定只是他们生意人之间的客套话,于是没有出声。贺知延看着芜茵的神情,像是很满意她没有自作主张的选择,按在她腰侧的指腹收紧:“陆总的局,当然要去。不过茵茵工作很忙,还要看她的意思。”

芜茵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笑声。

她不禁侧头,只见穿着黑色礼服裙的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就这样自贺知延身后勾住了他的手臂。她探身看向他身侧的芜茵,勾着贺知延的手臂亲密地晃了晃:“茵茵咁靓嘅小女,哥哥真系会享福。”

贺知延低眸看向挂在他身上的贺亭抒,眸子一沉,声音却没变:“亭抒,礼貌一些打招呼,这样会吓到她。”

芜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在瞬间被她的五官所吸引。虽然贺亭抒的混血感要轻一些,但五官立体标准犹如天造。她长发卷而浓密,瞳孔像浅棕色的宝石,这样注视着芜茵,她甚至下意识的想抬手摸过去。

贺亭抒不知道芜茵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她挑了挑眉,抱着贺知延的手臂轻轻一笑:“茵茵,我和我哥说点事情,先借走他两分钟喽。”

芜茵点了点头,见贺亭抒拉着贺知延走到了拐角处。她手上还有刚刚洗手后留下的水珠,正要从包里拿纸巾,眼前就递上了一方手帕。

芜茵看着陆砚怀递来的手帕,不好直接拒绝,低头道了一声谢:“谢谢,陆先生,不用了。”

“芜老师,我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既然认识了,我给你一句忠告,”陆砚怀并未坚持,他收起手帕,转过了头去,“别和贺家人走得太近,小心得不偿失。”

楼梯的拐角处,贺亭抒松开了手。她拿着火机,将刚刚灭掉的烟点上,仰头朝着贺知延的脸上吹了一口烟气。他没避开,在烟雾缭绕中对上她的目光,似乎是在冷笑:“贺亭抒。”

“把你在十里区的那套别墅送给我,不然我就让刚刚那小姑娘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贺亭抒含着烟看他,轻轻一笑,说粤语时语调愉悦上扬,“哥,孰轻孰重,你自己知肚明吖。”

第006章 | 0006 接吻

贺知延像是觉得她这话好笑,低头看向她因为醉酒而微醺的脸:“亭抒,我不缺一个情人。”

情人,不过是想换掉就可以随时换掉的人。他没理会她的威胁,反而抬手将她含着的烟抽走。贺亭抒冷笑一声,低头轻哼着:“最好系噉啦。”

芜茵在车上等着贺知延。她不知道陆砚怀那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当时被贺亭抒那张脸夺去了所有的思考。现在想想,他的意思应该是劝她别为了钱得不偿失。

可她又不止是为了钱

“芜茵。”

芜茵低着头想事情,直到身边人说话才意识到他已经上车了。贺知延倚到了座椅靠背上,目光看向她的身体。芜茵因为穿着抹胸礼服,肩颈都露了出来。线条流畅,肌肤白皙,像花枝一般,握在手里大概也是一样的感觉?

察觉到他看她的目光,她转过头也看向他,眼睛轻轻眨了眨。

司机将车开了出去,四周响起了车辆鸣笛声。

经过那晚的实践,芜茵隐约能意识到贺知延这样看她,似乎是有要她亲近的意思。于是她轻轻起身挪动身体,小心地按着座椅的边缘,有些忐忑地坐到了他怀里。

贺知延手指一动,看向坐在他腿间却不敢碰他的人,不禁低笑了一声:“茵茵,可以坐近一些。”

芜茵脸有点红,她闻言便抬头看向贺知延的脸,按在座椅上的手缩了缩,随后试探着伸向他的肩,慢慢地靠了过去。贺知延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自己怀里,低头靠近她的耳畔。

他胸膛像是稳定可靠的港湾,芜茵的手搭在他肩上,因为腰侧被人摩挲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贺知延看着她的反应,按在她腰侧的手不禁加重了力度。芜茵咬唇,但是不想喊疼坏了他的兴致,低着头轻哼了一声,随即被人抬起了下巴。

贺知延指腹触上她唇上的咬痕,那双漂亮的眼睛低眸看她。芜茵怔了怔,像被迷了心智一般。她扶在贺知延肩上的手一动,略微抬头,在贺知延要抬头的瞬间捧住了他的脸。

目光刚好交汇,她仰头吻了上去。

芜茵的吻技仅限于闭着眼睛将嘴巴凑上去,贺知延好像因为她突然勇敢的举动吃了一惊。唇瓣相贴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有些颤栗,她睁开眼睛,紧接着就被捏紧了下巴,力道更凶了一些。她微微张开嘴巴,唇舌和呼吸被尽数堵住。贺知延轻轻咬上她的唇瓣,声音带着低低的喘息:“芜茵,张张嘴巴。”

不然芜茵的架势像是要把自己憋死。

他看着她憋的通红的脸,指尖拨开她垂到颊边的发丝。芜茵为自己糟糕的吻技感到抱歉,她眼眸湿湿的,对上他的眼眸,手在刚刚的亲吻中不知不觉抓紧了他的领带:“我还不太会,不过我会学的。”

怎么学?

贺知延看着她润泽的、被咬红的唇瓣,指腹轻轻按了上去:“怎么学,说来听听?”

芜茵想那总不能说“和你多亲几次”这种话吧,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贺知延的唇:“熟能生巧。”

贺知延被她的词语逗笑,手掌已顺着她礼服裙的裙摆探了进去。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车开到了芜茵家楼下,已经下了车。芜茵被他箍在了怀里,想要低头,却被迫抬着下巴。那只手依旧只停留在她的腰畔,慢慢地摩挲着。

腰侧热热的,芜茵轻轻的哼声从嘴巴中逃出来,她双手撑在贺知延的胸膛上,靠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今天……生理期。”

倒不是她故意要扫兴,她自然也知道要让“金主”满意的规矩,只是确实是这样。最近一个月加班太多,生理周期也乱掉了。还好是在宴会之前发现,否则她不知道如果因此弄脏了这条昂贵的裙子,她会有多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