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抒白他一眼,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年龄小的男人确实身体不错,就是太黏人,嘴上乖乖叫她姐姐,一上床就死命干,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一空闲了舌头就想往她腿心钻,和狗似的。

“我有未婚夫,”贺亭抒懒懒抬手,摸狗似的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告诉我妈什么?告诉她我有未婚夫还和你偷情?你要不要拿着一个喇叭到沈蔚之面前喊我们睡过了?”

方序意喉头一紧,他看着贺亭抒满不在乎的神情,胸膛像被人用力锤着。他知道贺亭抒不把他当回事儿,她就是为了气她母亲才和他勾搭上床的,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目光动了动,握住了贺亭抒有些发冷的手:“亭抒,非得是沈蔚之吗?你还可以利用我。”

贺亭抒吐了一口烟气,皱着眉看向他。方序意从小就和摇尾巴的小狗似的在她面前转,她以前没把他当男人看。第一次勾搭上床以后秒射,方序意一边和她道歉说自己是处男,一边拿头发蹭着她的小腹,脸又向下,声音传出来:“亭抒,我用嘴可以吗?”

“你贱不贱?”贺亭抒被气笑了,“利用你?你一个私生子我有什么好利用的。昨天和贺知延吃饭,你没听他提起明珠山庄的事情吗?陆砚怀都没办法,你有多少钱,多少能力插手?”

贺亭抒牙尖嘴利,骂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方序意却没在意,他低头听着她的话,却将她揽到怀里。贺亭抒都怀疑自己把他骂爽了,她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亭抒,如果你想要,我会想办法。”方序意声音忽然就淡了下去,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暖着。

“不光是鼎润建筑,还有你的自由,”方序意侧眼看她,”所以亭抒,即使你和沈蔚之订婚也没关系,哪怕是你们结婚了也没关系。你怎么利用我都可以,就是别让我走,行吗?”

百年难遇的贱骨头。贺亭抒没说话,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窗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她把烟碾灭,重新缩回了被子里:“昨天你看到的和陆砚怀一起的女人叫芜茵,她是刘世伟被害案的证人。你怎么活动这件事我不过问,就只一点,别动她,她和这些事情无关,别把她牵扯进来。”

见贺亭抒终于松口,他马上钻进了被子里,到她面前:“她是贺哥的人,你不说我也不会怎么样的。但是亭抒,你确定她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并且不会乱说话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再废话滚下去,”贺亭抒瞥他一眼,“贺知延现在对她很上心,你别找不自在。而且她只是个普通人,我再强调一遍,别把她牵扯进来。”

“好,亭抒,都听你的。”他捧起贺亭抒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上午的会议刚刚结束,乔裕把查好的资料放到了贺知延的眼前。他已经提前翻开了一页,低声道:“贺总,纪衡是芜小姐大学时期的舍友,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一起获得过奖学金。这是胡经理提供的资料,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女人。他扫了一眼桌面的资料,并没有伸手去翻。看来芜茵确实和这位室友关系不错,睡觉的时候也会叫起她的名字。芜茵喜欢女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点了点手中的文件,乔裕适时地出声提醒。

“贺总,纪小姐已经结婚了。”

第020章 | 0020 在意

珠山路恢复通车,明珠山庄开始进行第二栋楼的填土夯实。

贺亭抒顶着大太阳站在工棚前,在一旁的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连文件的内容都没仔细看。今天中午艳阳高照,工地正好到了开饭的时间,她走到工程监理房里草草吃了一口饭。

门打开,她瞥了一眼来人的脸,继续埋头吃饭。

“饿了自己买饭,这是茵茵给我做的,”贺亭抒没抬头,吃了一口保温盒中的菜,“乔裕,你没给你老板买饭吗?”

乔裕面色有些尴尬,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不会理会贺亭抒的话,但现在贺知延也在,他不得不点了点头:“贺小姐,贺总吃过饭了。”

五天来芜茵没有一个电话打给他,却有时间给贺亭抒送饭。贺知延坐到了她的对面,翻着她刚刚签过去的文件,目光去停留在贺亭抒正在吃的东西上。

这几天事多,没有去芜茵那里,她也十分默契的没有任何联系。现在想想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不打电话过去,芜茵绝不主动联系他。他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主动想要见他。

不知道芜茵是不是就喜欢这种上班打卡式的生活。

那也不至于一个电话都没有。

“芜茵来过?”他问,声音没变,“什么时候来的?”

“她来配合一个警察办什么杀人案,在民宿待了一会儿,顺便给我送饭,”贺亭抒低头道,“啊,她没说要留你的份儿,我就全吃了啊,反正你的三餐有乔裕操心。”

贺亭抒夹了一块东坡肉,填到了口中。

贺知延看着她的动作,将文件合起来。芜茵上一次还说刚学会的菜只会做给他吃,没多少时间就跑到贺亭抒碗里了。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贺亭抒是自来熟,只要她愿意,和谁见面都能说上三分话,芜茵是慢热的性格,她们的关系却已经这么好了。

“我也不指望你学会分享,亭抒,”他低头道,看了一眼时间,“妈打来电话,让我们下午回去一趟。”

“不就是没给你带饭吗,你急什么,”贺亭抒声音一扬,“芜茵问你来着,我就说你吃过了。本来这些事情都是乔裕负责,你还缺午饭吃吗?”

听到芜茵问起他,贺知延声音一顿。他想说芜茵就是一个情人而已,他不在意她做什么。虽然那晚确实不太愉快,但还没到互相说再见的程度,他只是合理地关心一下芜茵最近的动向。

但这话没有说出口。

“问我什么?”他抬眼看她。

“当然是问你在不在啊,她想进来和你打声招呼,我看你当时在忙,替你婉拒了。“贺亭抒又喝了一口冬瓜汤,悠闲地将保温盒的盖子盖起来。

贺知延没有说话。他看着贺亭抒心满意足地仰到沙发上准备盖毯子睡午觉,起身的同时拿起了桌边的空调遥控器,将已经调到22度的空调关闭。

“亭抒,忘了告诉你。因为你的电话打不通,刚刚方总给我打电话,约你晚上一起吃饭,”贺知延转头看她,“我也替你婉拒了,不用客气。”

贺亭抒掀开毯子,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贺知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无理取闹。”

这两天期末考试,结束后还要进行网上阅卷,芜茵每天都忙到七八点钟。一到期末考试前几天,学生就开始莫名的浮躁,尤其是结束考试后当天晚上。借着班级大扫除的由头,整个楼道上都是学生的打闹声。

董方平和其他几个年级主任正在一楼会议室开会,芜茵把要爬高擦教室玻璃的学生叫下来,转头又抓住几个抗着拖把乱跑的。赵蓉正在拿着教杆赶人,直到董方平从楼下走上来,仅仅是在楼梯上站了一下,走廊上的学生就纷纷逃回了教室。

“芜茵,来。”董方平喊了她一声。

“这个是今年集团资助的优秀学生名单,你们班有三个,你一会儿把他们叫去一楼拍个照,”董方平把手中的文件交给她,“不错啊,今年就你们班多,其他班也就一班一个。芜茵,好好关注这些优秀的学生。”

芜茵点着头接过名单,回教室将那三个学生叫了出来。一楼的小会议室已经陆续有优秀学生坐好了,她将学生带进去,自己准备坐到最后几排看一下。她拥着学生上前,然而脚步刚刚踏出去,她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人。

贺知延正低头和校长说着些什么,察觉到注视他的目光,他微微抬眼看向她。

视线相撞,芜茵转过头,将学生带到第三排,自己坐到了右边的角落里。

自从那天以后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贺知延。那晚的事不了了之,她虽然醉意朦胧,但身体还记着那晚的感觉。

贺知延似乎在生气,扣着她的手像要将她骨头碾断似的,与平日的温和截然不同。

以至于她想解释一下自己不善喝酒、很容易醉的话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来,贺知延估计也不会在意她的理由。不过如果因此失去看那双眼睛的机会,那这次喝酒的后果就大了。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他开口,然而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台上的校长和学生代表依次发言,颁奖快要结束,她趁着合照的间隙从角落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