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延在床上的风格鲜明强势,他总是喜欢抱着她,重重地磨按她的手指。

近似于警告的动作让她后背一僵,她想侧头,却被他的身体阻隔住视线。

盛临津声音一顿。贺知延已经扣紧了芜茵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芜茵心下有些混乱,她感觉身后的人目光像扫过一重重山那样深重有些奇怪,她的后背明明也没长眼睛。她神奇地停住脚步,即使身边的人正牵着她的手,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向后看。

盛临津站在蔷薇花丛的影子中,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那顶棒球帽能遮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模糊而遥远。贺知延伸手揽住她的肩,也回过头去,轻轻笑了笑:“盛总,茵茵这几天在生病,不能在外面长吹风,我先带她回家,我们有时间再聚。”

盛临津的声音并无异常,他点头道:“时间确实也不早了,贺总,芜小姐,改天见。”

杭漫被这明显有些怪异的气氛搞得有些疑惑,她来不及思索更多,楼上的电话已经在叫她上去了。她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盛临津,侧身从他身旁走过,不忘俏皮地打声招呼:“盛总,有空我们也一起吃顿饭吧,我一直想试试新加坡的肉骨茶。”

她的行为却与嘴上的挑逗相反,与他擦肩而过后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东湖边上已经没有行人。

车内的气氛不言而喻,芜茵头靠向车窗,看向在桥上吹冷风的乔裕。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是要回家吗?让乔助理上来开车吧。”芜茵低头道。

现在这个季节天气早已回暖,但晚间的冷风吹久了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她瞥了一眼身边的贺知延,他恰好也侧头看过来,无声地看着她。

“看清楚了吗?”

芜茵喉头一紧。

算是他不识趣,打断了她和盛临津情意绵绵的对视,贺知延的语气平静的像在描述其他人的事情。胸膛内嫉妒的酸水已经翻江倒海,他依旧面色如常:“他像还是我?茵茵,你在他身边看了那么长时间,还没看清楚吗?”

芜茵知道自己在这时候辩驳根本没有意义,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看他的脸,你想多了。”

贺知延微微抬头。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像是某些故事里已经接受了爱人移情别恋的原配。他的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地刮过,随后才低下头,手掌捧起了她的脸。

他掌心有些冷,芜茵的唇微微一动,头顶的光便被他抬起的手臂遮住。

贺知延贴近了她的脸颊,呼吸也近在迟尺。他不言语,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垂眼看她,眼睫几乎碰到了她的脸颊。

脸上有刺刺的、细微的痒感,她却不敢动,因为再略微仰一仰头,她就可以碰到他的唇。

她呼吸仿佛停滞了,她从来弄不懂贺知延下一步要干什么

一遇到这种事,他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而像一个智商过高、伪装极好的的精神病患者。

他注视着她,眼睫轻柔地碰到她脸上。

芜茵身体猛地一震,她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人在做什么。

刚谈恋爱的两个人都很害羞,在东湖边这样约会纪珩想亲吻眼前的人,又不敢表现得太莽撞。他用温热的掌心捧起她的脸,低下脸来的时候眼睫都碰到了她的眼睛,刺刺的,痒痒的,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缓慢地下移,眼睛含着汪水似的,然后轻轻地开口询问:“茵茵,我可以吻你吗?”

仿佛她不答应他就要哭出来。

怎么有人会用这样的诡计索吻?她在日记里这样写。他眼睫轻柔的碰到她的脸,那种感觉像她在伸手摸一只大狗的毛,带来无法言说的愉悦和奇妙的快感,如果那时候纪珩提出任何要求,她说不定都会答应,更何况只是一个吻。

芜茵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

“可以。”

第102章 | 0102 纠缠

原来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纪珩。

翻着芜茵的日记时,他常常会想芜茵看向她真正喜欢的人时究竟会用什么眼神。她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想法,对谁都一团和气,唯独对纪珩会敞开心扉、放下所有。所以她看向纪珩的时候,目光是这样的

他在光线下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脸,她闭着眼睛,好像眼泪快要掉出来。耳边细碎的发丝柔软地垂落,他捧着她脸颊,轻柔的吻避开她的唇瓣,轻轻地落到了她耳边。

芜茵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耳边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

“他会这么吻你吗?”

贺知延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低声道。

即使快被嫉妒冲昏头脑,他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周围像即将掀起波涛的平静海面,没有一丝声响。芜茵仍旧对平静状态下的他有隐隐的恐惧,害怕他会从不知名的地方摸出一把餐刀对准自己的眼睛逼问她还想不想要这双眼睛。

见她不答,贺知延抬手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芜茵回避着他的视线,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像是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这样的沉默让他开始思考她今晚和盛临津见面所谈论的话题有多少种可能。

芜茵一定在悄悄注视着他的脸,旁敲侧击地问起他的工作和生活。而他们刚认识时,芜茵对他的一切毫不关心。现在不一样,有比他更像纪珩的人出现了,所以她对这个男人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他被这种想象刺激的有些头痛,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鼓动。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芜茵被盯得心里发毛。

比起暴跳如雷,这种表现更让她觉得不安。她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他。在车内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双眼睛愈发漂亮迷人。

“今晚有家长请我吃饭,我和盛先生是偶然碰到的,况且你你也”芜茵犹豫了一下,虽然杭漫那句胡闹一晚之类的话她听不懂具体的意思,但还看得清她脸上的神情。她想说既然贺知延可以和其他人“胡闹”,她也没有必要一定解释她为什么会和盛临津一同出现在他眼前。

“况且什么?况且我也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了?”贺知延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笑了一声,“茵茵,整个晚上我都和包间里的其他女士保持着一米以上的适当距离,更不会死死地抓住一位第一次见面的女士的手不松开。”

芜茵知道他在说哪件事,一时语塞,声音也低下来:“那个时候,我发烧了。”

这话一说出口反而更像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