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珍珍不想刺激他,语气平稳地道,“你扯他做什么,跟薄明霍有什么关系。”
裴封只要一想到那情形,恨不得把人摁在怀里,更别说让他亲口描述那场景了。
他浑身都是醋,还要他亲口还原?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唐珍珍:“刚刚我们在吃饭呀?”
“吃饭需要他站在你面前?”你是小孩吗?还要他那么“喂”你?
“我头发缠在纽扣上了,他帮我解一下?怎么就不能站我面前了?”唐珍珍被他问烦了,“你一天管那么多干嘛,以什么身份管我。”
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想到吃的是个乌龙醋,他心情倏地转晴,语气又变回那副懒散的语调,“我是在管你吗?”
唐珍珍觉得他挺傲娇,“难道不是?”
黑暗里,男人长指轻弹了下她脑门,“你傻吗?吃醋和管人都分不清?”
熟悉的触感让唐珍珍整个人一怔,好似又回到了大学四年,男人总是漫不经心又带着点宠溺逗弄她,她每次都被他弄得心跳加速,红着脸去闹他。
到最后,时常都是以一个绵长的吻结束。
忽略那一涌而上的异样感觉,唐珍珍拍开他的手,不耐烦道,“别打我脑袋。我朋友还在等我,麻烦开门让我出去。”
面前的人似是听进去了,忽的后退一步,他抬手按了开关,下一秒,屋内一片光明。
猝不及防的,男人的脸就这样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
男人表情不似以往那般散漫,桃花眼敛着,下颚线紧绷着,情绪半分不掩的完完全全露在她面前。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太好看,男人扯唇笑了下,欲盖弥彰的道,“我没吃醋。”
唐珍珍:……
唐珍珍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词――此次无银三百两。
裴封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她不信,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西装,白色条纹领带似被扯松了些,不那么规整,他抬手,慢条斯理的扯下领带。
不得不承认,裴封非常适合西服,男人身高退长,宽肩阔背,嘴角溢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西服往他身上一套,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唐珍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一脸警惕得看着他,“你干嘛?”
“别紧张,给你扎下头发。”男人说话间,往旁边挪了一步,双手已经伸在唐珍珍脑后,一手束起女人慵懒的卷发,另一只手拿着领带,小心的将头发绑住。
男人的动作明显有些笨拙,大概是怕弄疼她,他有点束手束脚。
即便在一起那四年里,他也没有给她扎过头发。
发丝因为男人的触碰,轻轻拉扯着头皮,一股酥麻感随着头发席卷而下,唐珍珍回神,觉得有些荒谬,“你拿领带给我扎头发?”
他不仅动作自然,语调也十分自然,“嗯,你将就下,免得这头发不听话,又给别人创造机会,我醋坛子打翻了。”
唐珍珍:……
“行了,去吧,吃完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去。”
他说话间,已经将女人的头发束好,领带有些长,在头发多上绕了几圈,最后固定成一个蝴蝶结。
男人绑得像模像样,宛若一条纯白色丝带。
他目光这才从女人栗色的卷发上移开,回到女人漂亮的脸蛋上。
见她站在原地没动,“怎么,舍不得我,不想走了?”
唐珍珍:……
唐珍珍转身往外走,“下次你还是随身带个镜子吧。”
裴封站在原地,反应了两秒,而后男人薄唇微扬。
这小嘴,骂人越来越厉害了。
他刚说送她,她也没给个准话,到底是让他送还是不让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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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珍珍回到位置上的时候,薄明霍正在回制片人的微信,男人垂眸,长指敲打着屏幕,听到对面拉椅子的动静,头也不抬的调侃:“你便秘呀,去这么久?”
唐珍珍:……
唐珍珍走出包厢就把头上碍眼的“领带”取下来了,本想取下来后直接还给他的。
可一想到还给他了,他说不定又不依不饶的给她绑上。
她放弃了。
风衣外套已经重新套在身上,衣服没口袋,因此那条碍眼的领带就这么被她拿在手里。
她想过要不直接扔掉算了,转念一想,他现在的身价,这领带说不定是私人定制,她去哪里找一条一模一样的赔给他?
薄明霍收起手机,抬眼就看到了唐珍珍放桌侧的领带,他目光落在那条领带上,“哪来的领带?你是一不小心跑去男厕所了吗?”
不得不说,唐珍珍这两年嘴皮子厉害不少,也有薄明霍一半功劳,这人总有一句话就气死人的本事。
“是是是,我跑男厕所,行了吧,你管那么多。”唐珍珍不想和他解释领带的来历,索性顺着他玩笑胡诌。
薄明霍看出她的有心回避,也没再深究,唐珍珍这人就这样,很多时候固执得像头倔牛似的,她要是不想说的,你拿钳子都敲不开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