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沂川笑了笑,而后摇摇头,“不痛。”
或许也是往事不想重提,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沙场九死一生,受点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姜沂川不放在心上,所以也不怎么提。
宋幼?B把自己的手掌盖上去,盖住了那条疤痕,然后倒在了铺满软裘的椅子上,不再去打扰他看书。
房中燃着清淡的香,缠绕在鼻尖若隐若现,这是姜沂川身上的味道,以前在南珑两人关系最差的时候,宋幼?B对姜沂川一概不知,只知道他身上有这种味道,每次一闻到就好像回到当初,她绞尽脑汁一边与姜沂川拉近关系,一边与宋言宁斗智斗勇的时候。
闭上眼睛很快就睡去了,房中的烛火偶尔会跳动,房中变得无比安静,等宋幼?B呼吸平稳之后,姜沂川才放下了书,侧目盯了她许久,又看了看她覆在自己左手掌上的手。
良久之后,他才起身将宋幼?B抱回她自己的床上。
院中在寒风中站了很长时间的姑娘,原本还满怀期待的以为王爷会推开门喊她们进去,却没想到等到后来屋中的灯全熄灭,也没人喊她们。
隔日晌午,刚吃了饭没多久,顾知礼果然找上门来了。
宋言宁正撅着屁股给宋幼?B挖坑,姐弟俩合计要种点什么东西,听闻顾知礼来了,就不顾一身泥土直接去找他了。
顾知礼见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有点不乐意,“怎么说我上门也是客,你不该换身干净衣裳来见我?”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宋言宁不耐道,“东西呢?”
顾知礼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鲜少被这样对待,但却并没有生气,“那东西我拿不出来,需得你跟我一起去梦三千楼里,把它偷出来。”
宋言宁刚想答应,却想到姜沂川昨日的叮嘱,于是立马换上戒备的眼神,“你不会……”
顾知礼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什么?”
“你真的对我图谋不轨?”宋言宁惊讶的问道。
顾知礼双眉一皱,发现此事不简单。
92. 计中计 不可能让你套话
顾知礼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就这么迟疑的片刻,宋言宁就满目质疑的往后退。
“我是个男子,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顾知礼哭笑不得, “我自然知道。”
“那你有什么可图谋的?”宋言宁问。
“我何时对你图谋不轨?”顾知礼抬起手,露出黑黑的手腕, “不是你对我下毒在先?”
这么说起来倒也是,确实是他先招惹顾知礼的。
“那茶呢?你没带来?”宋言宁见他空手来的, 顿感不悦。
“我说了, 那茶在梦三千楼中, 我带不出来, 需得你同我前去楼中。”顾知礼面色如常。
宋言宁将他细细打量,凭他的眼力是看不出顾知礼究竟是不是在说谎的,他道,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都中毒了, 又怎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宋言宁思来想去,觉得顾知礼说的有道理,这会儿也把昨日姜沂川给的叮嘱忘光了,于是道,“那走吧,我与你一起。”
“且慢。”顾知礼拦住了他要走的脚步,说道, “先前你与王爷在三千楼闹事,三千楼的人已经眼熟你, 这样过去恐怕会被楼中人针对盯视。”
是这个道理, 昨天宋言宁办成姑娘,也是这个原因,若是他直接去被三千楼的人认出来, 必会重点关照他,倒是不管什么行动都变得极其不方便。
觉得顾知礼考虑的有理,宋言宁就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便回去换了身昨日穿得姑娘一群,让侍女给他随便绾了个简单发髻,为了像姑娘,他还特地模仿宋幼?B,在头上待了金钗,手上套了玉镯,摇身一变还真有姑娘的模样。
他提着裙角去找了顾知礼,催促道,“快点走,免得川哥回来了。”
顾知礼先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而后才道,“走吧,马车候着了。”
就这样,宋言宁坐上了顾知礼的马车。
平日跟着宋言宁的随从见他打扮成姑娘跟顾知礼走了,心觉不妙,眼下王爷不在府中,便只能向宋幼?B禀报。
听到宋言宁跟着顾知礼走了,宋幼?B当下心中一惊,想到昨日姜沂川曾对宋言宁说千万不可跟他离开,却没想到宋言宁竟没记住这句话。
宋幼?B慌了一会儿,极快的镇定下来,一边派人去将此事告知姜沂川,一边让随从跟在顾知礼的马车后面,看他们去往何地,叮嘱若是有紧急情况,先以保护宋言宁为主。
宋言宁倒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坐上顾知礼的马车之后还掀帘朝外张望,见路两边的人都避让的极快,便随口问道,“顾家在仓阳的地位应当挺高的吧?”
顾知礼坐在对面,懒洋洋的托着下巴,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中水荡开一层层波澜,“何出此言呐?”
“先前坐川哥的马车,却不见路边的人避让的这么快。”宋言宁说出心中所想。
顾知礼顺势问道,“你为何,称王爷为川哥?”
“与你何干?”宋言宁不答。
顾知礼往后一靠,“那顾家在仓阳的地位,又与你何干?”
宋言宁见与他话不投机,便不再说话。
可顾知礼打着套话的心思,过了片刻后再次开口,“你在南珑的本家,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吧?”
宋言宁看他一眼,并不作答。
姜沂川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过很多遍,他在北昭的身份就是被姜沂川带回的故友之子,家境富裕。
但实际上从没有人主动问他在南珑的身份。
顾知礼像是怀疑姜沂川给他编的身份,一再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