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她终究还是舍不得斩断他俩之间的情意,他们一路走来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怀,跨越重重关阻和束缚,才能如此紧密相贴,她都还没有爱够他,要她如何能放手?

男人呼吸一滞,盯着她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突然再次将她紧紧搂入怀中,魏蓥腕间的镯子不慎磕撞到门上,砰的一声,惊得她一颗心别别乱跳,然后他便低头吻了上来。

他吻得那般深情专注,魏蓥闭上眼,全身心感受从他唇舌间传递过来的火热爱意,像是要将她燃烧殆尽。他们是如此契合相爱,但凡有一线生机,她绝不会松开……

正在这时,里头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咳嗽,魏蓥悚然一惊,登时停了唇舌间的回应。

秦敬修却好似恍若未闻,寸寸紧逼,霸道地含着她的舌尖又是吸又是咬,还低声怪她不够专心。

魏蓥被他湿热的吻闹得酥酥麻麻,她知道他动情了,憋了许久的巨兽已然气势汹汹抵在了她腿间,可她却有苦难言,她知道秦敬泽先她一步出来,可他明明说的是去书房啊,所以很可能,里面那位根本不是秦敬泽,而是,而是……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男人这次好像真的醋了,全然不在乎里面的人,只是一个劲缠着继续揉她吻她。

魏蓥被勾得头晕目眩,身体不住地发颤,可脑海里全部的想法却是完蛋了,她不敢唤男人的名字,只是伸手掐着他的腰,稍稍退开一些距离,低声快速道:“你先回去,我回头再同你说。”

她当然可以不顾一切同他逞一时之欢,可她清楚触怒了里面那人的后果不是他俩能够承受的。

好不容易在里间人耐心耗尽前打发走秦敬修,魏蓥竟觉有些精疲力竭,不愿再直面任何人,可她还是不得不脚步沉重地推开了门。

第059章 | 0059 五十五.不爱

果不其然,太子曲着一条腿坐在榻上,正百无聊赖地拎着她贴身的香囊细细嗅闻。

纵然有所预料,魏蓥还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怪本王打扰到你的好事了?”

魏蓥不知道他方才有没有听出是秦敬修,也不知道那些动静被他听去了多少,她不敢问也不敢提,故作无事一般褪了外衣,没走两步却被推到了椅子上。

男人勾着她的裙带,没有马上扯掉,只是缓缓勾划着,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

“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魏蓥便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一瞬间身体有些僵硬,却是继续转过身来抓住他的手,倾身凑过去讨好般亲他。

男人却不吃她这一套。

别以为他分不清她是不是真心的。

“怎么,拿亲过旁人的嘴来亲我?魏蓥,你把我当什么呢?”

朱珩凉凉地看着她,既心痛又悲哀,心底积压的不满终于爆发,之前两年同秦敬修比算是他输,可他不信如今还会输。

“从前,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在知道我的身份后,更是避之不及。魏蓥,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

魏蓥不防他会突然算起旧账,一时间神思有些恍惚。

她想起来,当年的他仍是少年模样,行事也颇为放肆,有一次在闹市街上纵马追逐她的马车,生生将马车逼停,马儿因此受惊欲逃,他却一扯缰绳飞跃上马,回眸冲她一笑,扬声道:“魏姑娘,你没事吧?”就仿佛,他是路遇危难挺身救美的英雄。

他总是那样,自信满满,璀璨夺目,只因他生来便是人中龙凤,得他青睐大抵是无上荣光,可她却不喜,是他一意孤行的介入打碎了她的平静生活。

曾经她只是魏府二小姐,纵然已有美名,身上却无后来旁人所加的诸多头衔,每日不过跟着夫子学琴棋书画礼仪女红。

十三四岁的年纪尚不通情思,对婚姻的展望能参照的便只有眼前府里众人。她的父母相敬如宾,哥嫂也同样如是,是以她偶尔也会期待未来的夫君也是一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官家子。

当得知有纨绔子弟对她纠缠不休时,哥哥一面让人去打听对方是何来头,一面又对她说,蓥儿无需顾虑太多,将来他定会替她寻一个欢喜的公子当夫婿。

她很感激哥哥的照拂保护,可她也知道,她是魏氏倾一族之力教养出来的女儿,只要她姓魏,这婚姻一事也必然不由她自己做主。她不行,哥哥也不行。

是以后来当得知所谓纨绔竟是当朝太子,哥哥冲动要去私下求他打消主意时,她说了欢喜,说是她心甘情愿。

婚约就此简单定下,她不再躲避也没了抗拒,只安心留在府中接受愈发繁复严苛的礼仪教养,与太子的会面反倒屈指可数,每次宴会偶然相见时,他也变了个人似的翩翩含笑、进退有度,那时候她想,除了身份尊贵,他大抵便是她想象中夫君的模样吧。

魏蓥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认真端详起他的眉眼来。

他其实生得极为俊朗,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比秦敬修多一分精致,较秦敬泽又多一分尊华,此刻他也正死死地盯着她,因为终于脱口而出的愤懑不平,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快意的神情。

她知道他在等着她的回答,可她却不合时宜地想到,比起阴沉偏执的他,最初热烈嚣张的少年郎似乎更加易于接受。

她怕他,从一开始高高在上戏弄一般的高调追求,到他得偿所愿时愈发叫她意识到的身份差距鸿沟,再到他希望破灭时将背叛罪名强压给她所施行的种种报复……她都毫无抵抗之力。

所以他又为何要执着于要她一个答复,明明他心知肚明。

得不到答案,眼前男人隐隐有些疯狂,她实在是不懂,为何两人会纠缠到如今地步?这份孽缘究竟要持续到何时?她到底好在哪里,要叫他一个太子如此放下身段纠缠不休?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将最后一句话问出口的。

朱珩笑了一声,笑声凄怆悲凉。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给我喂了什么迷魂汤,叫我一次又一次变成了笑柄……”

那些难熬的时日里,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得不到才对她如此执着,可如今得手了,却是愈发贪心,他不仅要她的身,更要她的心。

魏蓥仍在不知死活地摇头婉拒,“殿下,您真的不必如此……”

朱珩却冷硬地打断了她。

“魏蓥,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对我动过心?”

你欢喜他吗?

魏蓥又想起来,当她阴差阳错被赐嫁秦敬泽时,哥哥曾在殿中为她激烈辩驳,险些开罪于圣上,回到府里更是恨他无用护不了家人。

那时她开解他说:哥哥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蓥儿总是要嫁人的,嫁谁都一样。

当时她还不理解为何哥哥听了这句话会看着她不住叹气,现在却是懂了。原来真心爱上的那个人,落到眼底真的和旁人完全不一样,可她知晓得已经太晚了。

魏蓥只是沉默,朱珩却读懂了其中意思,放声大笑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