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沂川见她神色带着怀疑,也端起茶闻,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道,“如何奇怪?”

“这样香的茶,应该贸易广泛才是,哪怕再金贵也有的是人买,为何我在北昭京城却从未见过?”宋幼?B看见这种好东西,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对劲。

在这个等级划分严重的时代,任何好东西都是王公贵族率先享用的,这样香的茶若是真的这般好,为何姜沂川的王府里没有?

姜沂川与皇帝关系这样好,极为得宠,五湖四海的好东西都往昭王府搬,这种茶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既然昭王府没有,就代表着皇宫里也没有。

什么金贵的好东西王族享用不得?

再一看周围的人喝了这茶之后,皆是一脸十足享受的表情,她将茶放下,说道,“喝不得。”

姜沂川自有衡量,说道,“且先看看这茶有什么名堂。”

片刻后大堂逐渐安静下来,喝了茶的人都沉浸在享受之中,仿佛沉在了茶香里,不知所以,白日做起了美梦一般,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形容。

这场面十分诡异,宋幼?B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正在这时,宋言宁抱着手里的东西回来,往嘴里塞了一个圆圆的红色的东西,像是糖豆一般,他一咬发出嘎嘣的声音,刚一落座他就说道,“你们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宋幼?B接话道,“谁?”

“顾知礼。”宋言宁说,“我也不大确定,就看到了个背影,瞧着挺像的。”

“顾知礼在京城呢,怎么会来仓阳。”宋幼?B自然而然的否定,顺手跟他要了几颗红豆豆吃,甜丝丝,嘎嘣脆。

宋言宁动了动鼻子,“这茶好香啊,刚进门我就闻见了。”

他端起来,“我尝一口。”

宋言宁素来是不爱喝茶的,受宋幼?B的影响,他就算是喝茶,也只喝甜茶,寻常茶他碰都不碰,但面前这茶香气扑鼻,他没忍住。

“别喝。”宋幼?B连忙阻止。

但宋言宁手快,直接嘬了一口,随后立即吐出来,脸皱成了一团,“什么茶,闻着香,竟这般苦?”

“苦的?”宋幼?B和姜沂川同时露出疑惑的神色。

宋言宁神色狰狞,“非常苦,我舌头都没知觉了。”

宋幼?B用食指蘸了点茶水放嘴里,苦味儿瞬间在舌头上蔓延开,是非常明显的味道,直接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么苦的茶,他们如何能喝得这般享受的?”

姜沂川也觉得奇怪,端着茶浅尝一口,片刻后说道,“入口清淡,有回甜,香气浓郁。”

“这是怎么回事?”宋幼?B道,“我尝的是苦的。”

非常苦的味道,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笃定不会出错。

但却与姜沂川所说完全不同。

宋言宁没多想,啧了一声,“这茶怎么回事,明明闻着香,喝起来却这般的难喝?!”

“想来是几个外地人,喝不惯这梦三千,有眼不识珠呢。”忽而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几人同时抬头看去,就看见前方几个衣着精致的人正同时回头看他们。

说话那人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粗眉细眼,面上带着轻蔑的表情,像是十分看不起宋幼?B几人,说道,“既喝不惯,那边出去吧,把位置留给需要的人。”

88. 再遇 糖珠的玄机

这声音听着就欠揍, 再配上那人的表情,宋言宁差点按不住自己的拳头。

“你是谁啊?”他面带不爽的问。

谁知那几人听后竟都笑了起来,那粗眉细眼的人更是嚣张, 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唰地一声展开, 装模作样的扇起来。

宋幼?B看这作派,心说还真有人大冬天拿个扇子摇来摇去啊?

虽说平时宋言宁总是犯傻, 这会儿却无比清醒, 一语直击要害, “酒楼后门装剩菜的桶子都没你能装, 这寒冬腊月里你拿个扇子摇,生怕自己脑浆冻不上是吧?”

话说得太直白,且相当不客气, 那男子一下就黑了脸, “小小年纪竟敢这般出言不逊,倒不知你是谁家娇生惯养的少爷。”

宋幼?B一看就知道这拿扇子的男子是个领头的,其他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只是这般嚣张做派显然在仓阳城是有一袭地位的。

再看那男子虽然形象猥琐,有几分地痞流氓之态,但衣着华贵且佩金银玉石满身,若非是出身显赫之族也必是万贯缠身之家。

这种仗势欺人之族若为官必定贪赃枉法, 屡犯律法,若为商也必是黑账本一沓一沓的, 一查一个准。

宋幼?B朝姜沂川看了一眼, 不知他是什么想法。

这人算是撞枪口上来了,如若姜沂川存心刁难,说不定能直接动手处理了这地头蛇。

谁知姜沂川压根没在意那人, 只是目光仍盯着桌上的茶水,若有所思。

恐怕还在思考这茶中的玄机。

“你管小爷被谁娇生惯养,这般跟你说话已是客气,少在此处狗拿耗子。”宋言宁不客气的回道。

“好厉害的小少爷。”那人气笑,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说着一挥手,守在一旁的随从便大声呵斥起来,将周围人全部推开,把宋言宁几人围在其中,凶神恶煞的瞪着。

宋幼?B左右看了看,见姜沂川还在思考茶的事,便用手肘撞了撞他的侧腰,“你在想什么呢?别人要揍我们了。”

姜沂川道,“我好像知道为何你和六六喝这茶是苦的了。”

“什么原因?”宋幼?B也好奇。

他忽地站起身,对随从道,“将这两碗茶端走,小心别洒了。”

直接无视了要找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