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挨打了,所以要多吃几次。”

嗡动的薄唇慢而缓重地贴上她馨香的手腕里侧,季路元微阖着眸,近乎痴迷地沿着郁棠腕间的青色脉络黏黏糊糊地吮.吻上去,

“阿棠好漂亮。”

柔软的舌尖在她细腻的腕间拖拽出一道湿.濡的水.痕,季路元吻上她耳后的红痣,含糊不清地喑声呢喃,

“总归着都已经穿上了,阿棠就给我看看吧,好不好?”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总是会表现出远超寻常的耐心和柔软,郁棠已经被他吻得有些战.栗,她眨了眨眼,在极近的距离里惝恍凝视着季路元英俊的面容。

季路元也恰好正在瞩望着她,那双原本风.流缱绻的桃花眼沾了些情.欲的混沌浊色,乍一瞧上去显得有些凶,再一细看却又全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季昱安……”

郁棠抿了抿唇,用滚烫的手指抚.摸着他浓密的眼睫,随后又嘟嘟囔囔地戳了一把他硬挺的胸膛,

“你就只会在我面前装可怜。”

季路元沉沉笑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鼻尖倒是又款款蹭了蹭郁棠泛粉的耳垂,似是道出了一句可怜巴巴的无声催促。

郁棠于是偏了偏头,目光扫过屏风角落匣子里那条织金的绛红披帛,她稍一迟疑,干脆探着手将其取过,小心翼翼地蒙住了季路元的眼睛。

“你,你就这么看吧。”

……

那披帛是雪锦缎的料子,半透不透的纤薄柔软,触感绵而细腻,甫一触及眼角便让人觉乎沁凉。

季路元愣了一愣,似是难以置信般地向上挑了挑眉,旋即又意味不明地低声笑道:

“阿棠,你……”

外袍落地的响动骤然打断了他略带调笑的话音,郁棠虽还是个面红耳赤的状态,一双手却已经紧紧抱住他的腰腹转了半圈,继而欺身向前,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将他扑坐到了身后宽大的交椅上。

此时此刻,她身上除了那件聊胜于无的羽衣之外便再无其他,滑.腻的皮肤隔着一层波光粼粼的细碎流苏贴上他袒露的双臂,润暖与冷硬的反差触感一同袭来,几乎瞬间便逼出了季路元的一声喟叹。

脚踝上的铃铛少了外袍的遮掩,应时发出了几声愈加清促的脆响。

季路元呼吸一紧,他双目上缠了披帛,目之所见便都成了影影绰绰的绛红一片,跃动的火光在他眼中就此成为了波光潋滟的绚丽晚霞,余霞成绮,只裹着娉婷婀娜的佳人翩然而来。

膝头随即一沉,一鼓作气的佳人已经揽着他的脖颈坐了上来。

她该是微微向前欠了身,发间的金色流苏逗.弄似的落进他半敞的衣领里,凉而酥.麻的触感自那一小点相触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转眼便以熊熊烈火燎原之势锐不可挡地淹没了他。

季路元气息微乱,只觉得自己的掌心仿佛都像生了火,急需抚上些什么来扼制那即将击垮他的鼎沸炙热。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骨节分明的十指几乎立时便紧紧擒住了身前郁棠细.软的腰.肢,生着薄茧的指腹游移着划过她凸.起的脊骨,季路元顺势抬头,迫切又热情地含住了郁棠的下唇。

他尚且还被蒙着眼睛,英挺的眉与桃.色的唇蓄意为之一般地擘出中间一小段熠熠艳.色,那艳.色是透着克制的沉抑暗红,衬上他玉雕似的精致五官,活像个端庄玉石摆件上的封系绸带,本该显得禁.欲又圣洁,可他此刻却偏生微侧着头,泛着水.光的薄唇意犹未尽地趋着她辗转追逐,吐纳间鼻息粗重,喉头慢而缓重地上下滑.动着,反倒又透出三分靡.丽的冶艳来。

“阿棠。”

他用气声呢喃着郁棠的名字,不容拒绝地将自己的意.乱.情.迷化作湿哒哒的汹.涌潮.息,一股脑地强硬灌进郁棠的耳朵里。

“阿棠头上的流苏掉进我脖子里了。”

呓语般的低哑尾音倏尔上扬,莫名带出两分恶劣,

“好凉啊。”

他沉沉地笑起来,

“不过无妨,马上应该就会热起来了。”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缠.绵的亲吻渐渐变得凶而肆意,季路元吐纳愈重,银白的牙尖叼住那一小块嫩.肉,贪婪无度地反复啃.咬。

郁棠被他吻得呼吸艰难,她向后仰了仰头,被季路元分寸不让地追过来后又软软地扇他巴掌,

“季昱安,你,你能不能……不……咬……”

季路元没接她的话,反倒凑至她耳边,也不知说了句什么。

窗外雨势愈急,小而湍猛的水流顺着回字纹的窗棂一路向下,越过雕花的栏杆,在青石的地砖上汇成一团腾着雾气的泥泞水洼。

屋内的景况与之如出一辙,交椅上的二人相.抵相.拥,同样如潺湲溪流汇入河泽,冲.撞.交汇之势,眨眼便成劲急。

叮铃的震响与流苏的摆动相映成趣般愈发促急,郁棠在那晃动的光晕里湿了双眼,她细细地喘.息着,徒劳又失.神地用力攥住一缕流苏穗子,看着那点璀璨的碎金在她掌心里颠簸散开,再重新落回到季路元的脖颈里。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后知后觉地在这灭.顶的欢愉之中意识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那披帛与她身上这件堪称破布的羽衣是配套的,成衣都尚且如此,一件小小披帛,她能指望它遮住什么!

***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他们也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一整夜。

直至到了最后,屋外雨声渐歇,屋内的郁棠也上气不接下气地拽紧了季路元的头发,直言他若是敢再来一次,她天亮之后便直接搬到郁璟仪从前的公主府里去住,心不满但愿已足的季路元才终于停止发疯,美滋滋地去了旁侧的边厢里为她汲水沐浴。

他快手快脚地在浴桶里蓄好水,尽管前后才用了不到半刻的功夫,可待他返回到卧榻时,极度疲乏的郁棠却已经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了。

季路元满目柔情地拨开她额间汗湿的发,正想着拧条帕子来简单替她擦擦,受到注视的郁棠却又意有所感地悠悠转醒,她红着眼睛瞪了季路元一眼,奋力挣扎着欲要起身沐浴。

季路元托住她的后背,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都囫囵托抱了起来。

他们最后一次时玩的有点疯,郁棠的双腿直至此刻还在不受控制地细细打着抖。

季路元用热水打湿布巾,先认认真真地替她敷了一会儿小腿,继而又坐在小圆杌上,力道适宜地替她按揉着酸软的腿肚,而后才脱了自己的罩衫,同她一起泡进了温煦的热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