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因莱被厄里图压在身下,原本整齐的衣服凌乱散开,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锁骨消瘦,有一种凌厉而又脆弱的美感,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闻言蓦地笑了一声,冷冷勾唇,讥讽自嘲:

“你无非是看见安弥那里没希望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过来找我,厄里图,我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那种人,如果你再这么不知死活,我一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陡然阴鸷起来,明明还是在大白天,却让人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遍体生寒。

厄里图却若无其事,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没变一下,他拉住因莱的右手递到唇边轻吻,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尾指的位置,语气低低,故作可怜:“因莱少将,你这么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毕竟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你的。”

因莱冷笑:“感谢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需要厄里图感谢的。

厄里图故意思考片刻:“那可实在太多了,例如……我前两天从军部出来的时候刚好遇见了萨缪团长?”

因莱闻言条件反射抬头,显然不明白厄里图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种被戳破心事的慌乱,脸色煞白难看,毕竟是他自己一边嘲笑说不会信厄里图的花言巧语,一边却在暗中帮对方解决麻烦,这算什么?

说不定厄里图这个时候正在心里笑话他愚蠢,是个别人轻飘飘一勾手指就被迷惑的蠢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因莱冷冷甩开厄里图的手,慌张想从地上起身重新爬回轮椅,然而腰间却陡然一紧,猝不及防被厄里图从身后抱住了,对方悄无声息收紧双臂,抱得那么紧那么紧,连头都埋到了他的颈侧,仿佛要挤出肺腑间的最后一丝空气,一起窒息而死才好。

因莱不知为什么,浑身一僵,再没动作。

厄里图把脸埋入他的颈间,低低叹了口气,意味不明道:“你还是这个样子……”

和前世一点也没变。

这一刻除了厄里图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感慨什么。因莱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提,旁人习惯了他长年累月的隐忍,到最后就会觉得理所应当,以至于前世绝望地活着,最后又痛苦地死去。

他们维持着这个相拥的姿势,许久都没动。

因莱脸色苍白,莫名觉得自己被对方吻过的尾指泛起一阵几不可察的疼痛,就好像曾经被人硬生生咬断过,连骨头都断裂,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控制不住颤抖了一瞬。

似冷,似惊。

厄里图察觉到因莱的反应,偏头在他脖颈处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指尖落在对方腹部,把散乱的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细心扣好,只是紊乱的呼吸和泛红的眼尾任谁都能看出来刚才发生过什么。

一枚冰凉的银戒忽然被厄里图悄无声息褪下,戴上了因莱的尾指,那么纤细,那么精致,却又那么契合,与皮肤贴得密不可分,就好像天生该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乖一点,嗯?”

第69章 订婚 宿命中永生

“原本想订婚那天再给你的, 不过到时候再买更好的吧。”

因莱听见“订婚”两个字心中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厄里图,却见对方正浅笑望着自己, 神情不似作伪,指尖倏地攥紧,没由来涌出一股慌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订婚了?”

厄里图声音低低, 暧昧撩人:“因莱少将,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或许你可以先看看我的表现再做决定。”

表现?什么表现?

因莱闻言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对方打横抱起,重新安置在了轮椅上,他看见那个男人温柔体贴的在自己面前倾身半蹲,然后用毛毯盖住自己容易受寒的双腿, 修长的指尖夹着一张纸条似笑非笑递了过来:

“有几个迷路的‘可怜孩子’正待在这个地方无家可归呢,或许您可以再帮我一个‘小忙’, 把他们都接来帝星吗?”

因莱闻言皱眉看向那张纸条,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地址, 无意识低声念出:“索蒙星东区48号补给旅馆……”

他身形忽然一顿,目光暗沉的低声问道:“你要接谁?”

那一片地方是污染区边界,地下赌场和黑市林立, 在那里扎堆的不是通缉犯就是流民, 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打手,厄里图一个新兵怎么会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厄里图却并没有解释太多,他微微倾身,将那张纸条塞进因莱的衬衫口袋,两个人一瞬间挨得极近,笑起来的时候故作可怜, 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毕竟安弥下个星期就要动手了,这么大的把柄如果不利用一下未免也太过可惜,厄里图虽然可以自己暗中派人,不过这种事怎么想都是因莱做更方便,对方虽然整天坐在轮椅上闭门不出,但手中掌控的军部力量一定远比旁人想象中要多得多。

因莱冷冷望着厄里图,没有说话,那一瞬间他或许怀疑面前这个看不透彻的人接近自己只是有所图谋,指尖控制不住攥紧,深深陷入了掌心。

拒绝吗?还是答应?

一阵冗长的沉默过后,因莱终于有所动作,却是从上衣口袋缓缓拿出那张纸条,然后面无表情撕了个粉碎,他无声闭目,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几个人?”

厄里图笑了笑,仿佛早就猜到因莱不会拒绝自己:“可能是五个?也可能是六个?没关系,星网通缉榜上都会有的。”

因莱终于忍不住睁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压低声音冷冷提醒道:“你最好不要玩火自焚!”

回应他的却是唇瓣猝不及防落下的一片温热,因莱瞳孔收缩,眼中只剩下厄里图那张陡然放大数倍的俊脸,对方不动声色扣紧他的后脑,交换了一个温柔而又缱绻的深吻,良久才终于分开,低声似笑非笑道:

“说不定会是场好戏呢?”

他说着顿了顿,垂下眼眸,抵着因莱的鼻尖亲昵道:“别胡思乱想,我下次再来找你,嗯?”

有许多事厄里图现在没办法对因莱解释,不过对方的好处就在于这一点,只要答应了就会去做,从来不多问什么。

因莱没吭声,或许仍旧适应不了他和厄里图之间悄无声息的关系转变,他微微皱眉,偏头避开对方的注视:“你走吧。”

已经逗留太久了,再不走会引起怀疑的。

“好,”

厄里图闻言笑了笑,从善如流起身:“我下周再过来。”

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关上,屋子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太阳渐渐西斜,原本明亮的屋子又重新陷入阴影,因莱一个人沉默坐在轮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终于有所动作,却是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尾指

那里戴着一枚纤细闪烁的银戒,明明精致冰凉,却偏如烙印滚烫,仿佛某种生死相随的契约,将他们两个牢牢羁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