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允星莫名其妙抗拒他显而易见摆在?脸上,所以当?坐在?他的书房椅上的人抬头?,堪称温和的扫了他一眼后,他立刻变得精神。

如果屁股后面有尾巴,那尾巴已经摇了起来。

他上前直接把坐在?椅子上的人抱起来放在?书桌上,侧头?去吻她时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又充满怨念。

谢允星任由他的手不?老实的拉开?她的执法者道袍,只?是?浅浅道了句:“我在?模拟舱累了一天,还得上指挥使大人这加班。”

段北发出一声短暂的嗤笑,嘟囔着“确实是?一身模拟舱液的味道”,但拉开?她腰带的动作根本没有停。

衣衫顺着圆润的肩滑落,谢允星看见从衣袖兜中滑落出一根绿色的发带,像是?植物?藤蔓编制而成的纹样,粗布,并不?精细昂贵。

她愣了愣看着那根发带,茫然的想,这发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等认真思考,就被段北掰着脸拧开?吻住,他声音含糊的问她怎么了,谢允星沉默一瞬,道:“没事。”

可?能?是?南扶光忘记遗留下来的发带,她提醒自己下回见面记得还给她。

是你啊 。

第二日, 谢允星发现那?根发带不见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时,段北早就醒来坐在桌边批阅文?件,她的执法者道袍好端端的被从地上拾起并打理?干净挂在了墙边,再旁边挂着?的是「翠鸟之巢」指挥使的那?身繁杂的道袍。

相比之下普通执法者那?单看还不错的道袍, 简陋的好似爱好者饭圈自制。

谢允星问段北看见那?个发带了没。

段北头翻过手中正在阅读的报告表, 头也不抬地问:“什么发带?”

昨日送入模拟舱一共三十二人, “丁”级以上报告通常都由指挥使大人亲自查阅,这会儿他才看了一半,并开始十分烦躁地在其中一张报告下批字“滚回去练字”。

谢允星形容了下昨日只见过一眼的发带,因为担心那?是南扶光的东西, 所以说得详细了些, 段北耐着?性子听完, 言简意赅的回答:“没见过。”

那?个语气极其敷衍。

放了别人他大概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但?疑问的是谢允星, 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敷衍了下。

说话?的是时候, 指挥使大人面上四平八稳……

确实, 哪怕真的是他干的,他也不会感到任何的窘迫或者尴尬。

以上,整件事被谢允星一点?儿细节不差的,原样告诉了南扶光。

南扶光起先听见谢允星描述在自己的兜里发现的发带外表时,陷入一种非常茫然?的状态, 然?后她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汗毛起立的恐怖。

模拟舱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带回现实里?

她南扶光又想到了那?一日,从模拟舱里爬出来就掉了一条手臂的倒霉蛋。

“丁”级之所以是“丁”级?

南扶光脑子有点?乱, 纠结的问谢允星:“你确定不是因为着?急看我写的报告, 以至于最后发生了一些认知?上的混淆?”

“什么?”

“比如,你以为,你看见了我在报告里描述那?根海枝节信物……但?实际上你没看见, 你只是产生了幻觉,记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见到过。”南扶光道,“有时候会这样的。”

这下连谢允星都跟着?不确定起来。

但?南扶光当下便开始查看起下一次进舱的时间安排。

她隐约有一种预感,下次进舱的时候,她会有一个很大的进展。

她去把这件事报告给宴歧的时候,遇见了段南,段南正从书房里走出来,脸很臭,怀中抱了一大堆新弄好的卷轴设计图要去码头拿给黄苏。

武器与防具当然?是天生死对头,合不来就是合不来,就像“矛”与“盾”,它们放在一起诞生了“矛盾”这个词。

段南直接将南扶光一个大活人视作空气,反而看到她身边的谢允星立刻凑了上来,围着?她问她去哪,兴奋得像大清早第一趟离巢采蜜的蜜蜂一般。

谢允星道:“来找你。”

脸很臭的人立刻阳光灿烂,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死了爹妈的样子,但?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南扶光对此相当看不下去,翻着?白眼推开了面前书房的门,发现里面的男人正一手狼毫绘图一手捏着?块咬了两口的糕点?,一心两用得十分认真。

他手边摆着?个食盒,大概是方才段南送过来的。

也不怕他投毒。

“嗯,来了?你来看看这个光合炮台”

他嘴巴里说着?南扶光完全陌生的名?词,她一步上前,面无?表情地抬手拂走那?设计图上掉落的碎饼渣渣。

男人把手中剩下的半枚山楂饼塞进她的嘴里,她下意识想往外吐,但?是还是皱着?眉咀嚼吞咽下去。

南扶光完全不能理?解宴歧或者谢允星对于段北、段南两兄弟的信任以及纵容,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事。

但?她一直没有发表过任何反对的言论?,是因为她觉得尊重?他人喜好是一件不难做到的事情。

再漂亮的狗也有可能被放逐流浪,再丑的狗也会有人当做掌上明珠。

……

南扶光第二次入舱被安排在三日后。

她到了「翠鸟之巢」发现这一批入舱的人数很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可能确实是在搞人海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