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光下巴压在他肩上:“啊?”
宴歧又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这种语气?完全?不怀好意。
她伸手拎起他后颈脖子的皮拧了拧:“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没说话,脸一侧,唇贴过来,最先落在她的唇角,在她试图回吻时挪开,像是没听见她发出不满的鼻音,他的吻又落在她的面颊上,耳尖上,耳根下,一路往下……
最后南扶光不得不僵着脸推开他的脸。
此时,距离这场登上三界包打听热搜的跨界域世纪大婚,掐头去尾不到三日。
……
倒数第二日,在桃桃为?了工匠赶制的嫁衣完全?比不上鹿桑的那件混沌阴阳鲛纱嫁衣而心?急如焚,嘴角都长?了个燎泡(尽管南扶光说“没关系啦”)时,杀猪匠又出现?了。
他亲手交给宗主谢从一个礼盒。
里?面放着据说是他不知道上哪搞来的嫁衣。
谢从不明所以将南扶光叫来,把礼盒交给她,南扶光也不明所以地直接打开了礼盒,当时是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的午时,在她打开盒子的一瞬,天幕染黑,瞬息宇宙变幻规则失去了规律。
纯白的嫁衣柔软如流沙或溪水从指尖滑落,薄如蝉翼的轻纱点缀着金色材质未知物,当夜幕降临,周围暗下,它们便跳跃浮现?。
犹如谁打翻了沙漏,从南扶光的手中为?起点展开了一条璀璨的银河星尘直达天际。
柔软而细腻的光芒闪烁着笼罩了她,星尘于她周身跳跃变幻,当她手捧那一条纯白嫁衣,就仿若手捧整个宇宙星系。
随之配有的还有长?长?的头纱。
与普通喜帕不同,那头纱长?度前短后长?
长?的是背面,与长?裙相同材质的柔纱很长?很长?,长?到一直拖拽至身后;
短的是正面,正好遮盖到南扶光的下巴,坠着金色叮叮当当互相撞击的镂空螺纹金色流苏,最中间的一根镶嵌一颗鸽血红宝石,那相比起其他金光璀璨的流苏不同,有一些岁月的使用?痕迹。
南扶光一眼就认出,这玩意是某人直接从自己那副戴了很多年?的面具上取下来,挂上去的。
认不出来也没关系。
因为?某人显然也觉得她认不出来,还贴心?的附赠了纸条:从我面具上取下来的,跟我走南闯北很多年?,虽然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自己挂在你身上看你出嫁_。
南扶光翻着白眼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放回礼盒里?,天就再一次亮了。
顶着云天宗宗主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只能假装自己对这件事一点都不震惊。
后来桃桃和谢允星赶来云风崖,看到了这条颜色不同于常规的嫁衣,很想说白色不符合规矩奈何?实在是太美了她们说不出半句扫兴的话。
桃桃一脸天真的问南扶光哪来的嫁衣,是不是宴几安给的。
谢允星坐在桌边喝了口茶淡道他能站起来再说吧给什么给,一桩大心?事放下她也松了口气?,转头问南扶光杀猪匠送来的三只小猪放哪了,把那只脾气?暴躁的抱来她玩一下。
南扶光道:“是杀猪匠送的。”
桃桃震惊地瞪圆了眼,显得茫然又白痴:“他去什么地方杀了什么品种的猪?”
南扶光想了想,勉强想起这人好像提过一嘴什么仙女座不眠港出口的珍珠星云纱,宇宙历三百年?诞生一匹,听上去不是什么合规手段能迅速弄来的东西……
看来他最近消失,也并不是只是忙着去砍树。
……
南扶光出嫁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穿上了新嫁衣她根本没办法把自己塞进那小而憋屈的喜轿,更何?况她向?来有轿子密闭恐惧症。
谢从不知道上哪弄来个巨大的花辇,一身无比正式庆典用?礼仪道袍的他于吉时在云风崖外等候,亲手将云天宗大师姐送上了那花辇……
为?了配合她颜色特?异的嫁衣,花辇也是白色主色调的,长?长?的白纱在温暖的春风中拂过,上面装饰的鲜花都是今晨从桃花岭新鲜采摘下来的花,这些被云天宗大师姐亲手栽种多年?的花,如今灿烂盛开,替她送嫁。
星云纱现?世的一瞬天空再次仿若被抖落星尘沙盘,满天星河笼罩数瞬之后天色才逐渐转亮。
云天宗宗主看着坐上花辇的云天宗大师姐额间那颗夺目的鸽血红轻轻摇曳,想了半天叹息:“挺好看的,早说你要用?白色嫁衣,你这样搞显得云天宗山路那一溜红灯笼真的很呆。”
头纱后的人半晌没说话。
沉默到人让人怀疑她只是大喜之日不想大放厥词,积口德,然而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反问了句:“白色嫁衣就算了好歹象征神圣与纯洁等一切美好,白色灯笼真的只有死人才用?。”
谢从:“……”
云天宗宗主满脸黑线地呸呸呸,在一声吉时钟磬音响时,后山飞起白色群鸟,冲入天边一抹柔软可爱的云朵,日晕之下,云朵又仿佛映照着七彩的祥瑞光芒。
一路沿着山路,白色的梨花树树冠摇曳发出“沙沙”轻响,桃花岭的山林女妖再一次从树林中飞出,绕着花銮飞舞后,它歪头从发髻上取下一朵粉色的多重?瓣桃花,手臂穿过薄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花辇中坐着的花嫁少女。
少女接过那朵极致灿烂的花顺手簪在头纱下的发髻边,抬手之于那张白皙的脸露出来一些/)桃花山林女妖凑上前亲吻了她的头纱。
似为?她送嫁。
也是无言感谢这些年?的悉心?照料。
当花辇到了云天宗山门前,送嫁的奏乐奏响新曲,云天宗宗主真的有了嫁女的错觉,他用?了擤了一把鼻涕,双眼发红地叮嘱南扶光,出门在外要保持在云天宗的嚣张跋扈,不然一点都不公平。
花辇最终穿过了云天宗山门。
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赤雪峰隐秘于缭绕的云雾中,但谢从知道,那棵早已枯死的桃树还种在陶亭。
这么许多年?了,无论过往是否注意它早已树根深种盘踞!想要挪走,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