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在中庭。”南扶光说,“我真的不知道古生物阁的后院还能弄出什么离谱的幺蛾子……”

她?喋喋不休地描述自己?在中庭看?到的一切。

有关黑水瀑布,有关那个“塔”,耳边不绝于耳的痛苦哀嚎与兽鸣,她?问杀猪匠那边什么声音,好像她?今天听见?的瀑布水声。

“起风了,外面树冠摇曳。”杀猪匠云淡风轻,“不要草木皆兵。”

南扶光“哦”了声,又不甘心地问他听完她?描述的一切是不是还是不准备辞职?

双面镜这边男人轻飘飘地敷衍她?会考虑。

这边南扶光累了一天对于他的敷衍发?不起雷霆之火,不满地轻哼了两声,脸埋进脑袋旁边小猪柔软的肚子里。

她?睡意很浓地让杀猪匠跟融合灵兽玩玩投喂游戏是极限了,至少离古生物研究阁的那些变态远点。

双面镜里的人看?她?眼皮子打架,淡道让她?赶紧睡,别操不完的空心。

南扶光嘴角下拉翻着白眼做鬼脸无声学他“别操不完的空心”大开嘲讽,而后扣下扔下一句“睡了”扣掉双面镜。

……

身后排队的人无声捅了捅他的腰作为不耐烦的催促,杀猪匠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双目浑浊的老?头,冲他笑了笑,慢吞吞地收了双面镜。

耳边是黑色粘稠的液体从瀑布高处坠落发?出的“哗哗”声响。

队伍的最末端,古生物研究阁的修士在催促他们动作麻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杀猪匠已经伴随着队伍挪动来?到了第一个,从面前白色道袍的修士手中接过装满黑色不明液体的海螺,他问:“这里面是融合什么灵兽啊?”

“不知道!喝了你就?知道了呗!”那修士不耐烦地回答,“害怕你可以不喝。”

杀猪匠“哦”了声,抬手将?海螺内液体一饮而尽。

杀猪匠?他死了 “不用担忧了,他死了……

这一晚南扶光睡得不太安宁。

不知为何白灸失踪多日, 她却突然梦见?了他,梦中?的白炙并非失踪,他从?那座高高的塔上坠落,落在水车上又被碾压, 黑色的粘稠液体取代了血液, 从?他身体四溅。

断开的手指作为最?后的完整残骸飞出来落在血海尸山上。

断指长出了牙和舌头, 它用白炙的声音问?南扶光:你救我做什么,看我与这些融合失败品有什么区别??

南扶光惊醒了。

醒时已经天光大亮,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心跳得厉害, 人?也有一种头晕目眩的窒息。

梦中?白炙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放, 那般白眼狼且欠打的语气和他的过往人?设一般无?二, 而不像他失踪前那几日礼貌到OOC。

南扶光认为这噩梦是那日毫无?心理准备地探头望塔里所见?一幕所留下阴影。

身边一团温热的东西挤过来,是两只小猪中?睡相?很差那只肚皮朝上打着转儿滚到她身边, 吧唧着嘴抱住她的手腕;

另一只在她坐起身时醒了, 仰着脖子扭头朝向她, 一双混沌的眼不如壮壮灵动,但?却意外?的南t?扶光这辈子还能在一只小猪的脸上看见?类似担忧的表情……

伸长手臂安抚似的拍了拍斯文小猪,南扶光问?过杀猪匠他的名字,杀猪匠道,姓黄。

一只猪还有名有姓的相?当莫名其妙。

南扶光管它叫阿黄。

阿黄伸蹄子扒拉睡得四仰八叉的壮壮时, 南扶光翻身下床洗漱,看了看今日行程表, 今日难得她没有行程再排满当当, 上午跟随肖官再去一趟古生物研究阁,例行检查那座塔与周围是否还有外?人?入侵痕迹,这是最?后一次检查, 之后这个失窃案很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午她预约了「翠鸟之巢」的裁缝裁剪入职时要穿的锦衣袍。

作为常年在仙盟行走直隶部门,「翠鸟之巢」之所以叫「翠鸟之巢」,逼格拉满的还有它在重大节日参与盛大场合会穿的特制道袍

与她第一次见?到段南对方身上穿的有些类似。

上身黑衣描金对襟常式道袍,下摆则有女修裙袍,灯笼花苞状的特殊行式后拖两尾显眼蓝羽翠鸟点翠工艺装饰,末端分别?坠两「翠鸟之巢」腰坠同?款形坠,走起路来一摇一晃。

脚上配中?筒锦靴,短制道袍衬得人?腿长又活泼,这般一套搭配曾经很是在修仙界流行过。

大街小巷皆有仿制类似形制道袍出售,但?无?论如何像那么回事,总是正版的好。

南扶光也比较期待自己穿上那特质道袍的样?子

总觉得腰杆直了,天也晴了。

出门不用再亮什么身份牌,谁人?不得恭顺唤她一声“仙子姑奶奶”?

思及此,噩梦带来的阴霾总算退散了一些,随意梳过头发,南扶光顺手拿过双面镜看了眼,没有任何她睡觉时错过的未读消息,双面镜安静如鸡。

与杀猪匠的文字对话停在昨日她问?他在哪,他没回答。

是因为之后他看见?了询问?,就直接给她挂了语音通话过来。

南扶光把玩了下双面镜,有点想?邀请那杀猪的来看她试着锦衣袍

倒没有别?的意思。

可以当她想?臭显摆。

反正就是想?让他看看来着,顺便提高一下审美水平。

思来想?去她找了个不那么讨人?嫌的借口?,比如她昨日偶然在三界包打听看见?食谱有人?说皮蛋与瘦肉与虾仁搭配包馄饨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今儿中?午她想?尝尝,食材为难的话,她可以自备皮蛋带过去。

想?想?猎奇的配方可能会引来男人?罗里吧嗦的不情愿,她连威胁他的话都想?好了,然后心满意足地拨了双面镜的通话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