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这东西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师就不能合理地打扮吗?又不是袒胸露背光脚走路,实在不知道哪个点触犯到了“不端正”这个词。
但是现在社会好像就是这样,连染个粉头发都要被人说三道四,很难不让人相信那些人不是闲出屁来了,以至于要说点什么来掩盖那种屁味。
答应做我哥的私人助理之后我哥短暂地休息了一阵,他便规划好路线,然后开车带我去兜风。
我坐在我哥的车里吃零食,然后把车窗打开。318国道途经的景色映入我的眼帘,美丽的草原和荒漠的交界处很壮观,像是那种电影主角帅气地留下最后一句话的结尾处才会出现的场景。我把手伸出窗外,沙漠的风吹到我手上,那感觉很自由。
我以前觉得公路旅游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坐在车里看风景有什么意思?
一直闷着,看到的事物也是匆匆一瞥。
但是真正去了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很惬意,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是和我哥在一起,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去哪里都会感到很幸福。
那个善于窥探人心的作者,上野千鹤子说希望在死之前拥有尽可能多的高浓度的让人觉得活着真好的时光。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尽管不知道哪天可能一不小心就死了,但好歹看过人间万物,好好享受过了,也是不亏的。
半路我哥把车停在一个加油站加油,这时天色也渐暗了。旁边有专供给旅客居住的旅店,我哥便在那里订了一间房。
在前台定房的时候,我没有走上前,只是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看我哥站在台子那里签字。那个前台都没有看我,只看到我哥写了两个人一间房,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一盒套给我哥,然后在旁边算钱。
我被那小伙子迅速的动作给逗笑了,觉得这旅店实在是人性化。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需要多问,只需要一个动作就搞定在一瞬间。
这小伙子当真是开化良好的人,以后一定大有前途。
其实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我和我哥本来都不打算做的,可那前台自觉地送了一盒套,搞得我一走进房间就觉得那气氛都有点暧昧。洗完澡后,我认认真真地把床单枕头检查了个仔仔细细,然后放心地跟我哥说:
“还算卫生。”
我哥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从容不迫地脱衣服。(……)
在陌生的地方做这事也能这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可能也只有我哥了。
但是他的好人模样没有持续很久,直到我忍不住发出声来他的伪装就被彻底揭开。
第二天我们又出发了,只是我哥把我抱进车里让我觉得有点丢脸。不过还好,当时我们起得比较早,大堂里没什么人。
我全身酸痛两眼无神地看着车窗外划过的辽阔景色,发誓决定如果下一次再出来玩绝对不干。
绝、对、不、干!
真他妈累死了。
那床乍一看挺大的,结果真正作用起来那么小。我全程几乎一直扶着那个床沿,就怕自己掉下去,感觉腹肌都要多练一块出来。
林远珩那家伙倒是荤素不忌哪儿都不挑,我看着他心情愉悦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他没有看我,只笑着摸了摸我的脸。
回去之后我们双双在家里睡了一天,然后第二天去夜市吃东西。我哥没有开车,因为离家也不是很远,我们就走路去。
我们买了一堆的东西,后来拿不下了就坐到一个小桌子旁吃。我哥吃得一点比不比我少,他虽然是模特,但是我也没怎么看他维持过饮食,他好像天生身材就这么好,体脂率天生就低(真是可恶)。
我又吃完了一根烤肠,然后摸了摸他的腹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吃这么多,我好像变胖了。”
我哥无所谓地说:
“挺好的。”
“到时候我变胖了就不好看了。”
我哥喝了一口椰汁,然后略有深意地对我说道:
“那我希望你胖一点,不然总有狗东西惦记你。”
我有点心虚,但还是欠兮兮地说:
“狗东西是你呀?你惦记我。”
我哥面不改色地说:
“那你是屎,因为狗改不了吃屎。”
我:……
我哥总是能够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话,我总是只能在心里叹气。因为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边吃边问他,国内好吃的这么多,为什么要到国外去,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我哥突然沉默了。
我不知道氛围这么好这么愉快的时候为什么要沉默,但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哥不想说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不能仗着他爱我就戳他脊梁骨,这会让我也不好受。
晚上的时候,我那八百年没痛过了的脚踝关节居然又开始疼了起来。我半夜被疼醒,我哥就灌了一个热水袋,然后抱着我给我捂脚。
第二天我哥又请假了,我问他总是这样动不动拒绝工作邀约会不会不太好?
我哥说有什么不好?反正工作也是为了你,要是你不舒服了,工作赚那么多钱也没意义。
我哥说得有理有据,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然后沉思了一番,又忘了要说什么。
我哥带我去医院里拍了个片子,检查结果又是一切正常,可我的脚关节那里确实又是开始痛了。医生最后得不出结论,就对着我和我哥两个认真阅读药品单专业术语的两个脑袋抛下一句“外伤导致,休息即可”,便不管我们了。
我曾经不信神佛,但越大却越有点信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事情像铺好轨迹一样引领我上前。有些疼痛总会跨过时间,它可能是潜伏在曾经某个日子里,纵使外表看起来光洁如新,用先进的现代科学技术发现不了,可它总有疼痛降临的那一天。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