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1 / 1)

“不用回了,忙你的。”

把电话线路切到彭宁那边,罗家楠问:“干嘛?”

彭宁小心翼翼的:“陈队让我过去接你,你在哪呢?”

“检察院门口这条街上。”

“啊?我就在检察院门口,没看见哦哦哦,瞧见了,等着我这就过去。”

不一会,彭宁拽开副驾车门,和罗家楠对视片刻,语气依旧小心翼翼的:“楠哥,你没事吧?”

罗家楠无所谓道:“我能有什么事啊?”

“手没破?”

“擦破点皮,那玻璃防爆的。”

“哦……内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办出院手续吧。”

“先等会祈老师,他跟里头上课呢。”

罗家楠边说边给祈铭发消息,告诉对方自己目前的位置。必须承认,夏勇辉有劝人的天赋,几分钟的通话而已,他现在感觉胸口没那么堵了。难怪祈铭那么介意夏勇辉,就这张嘴要搁言情剧里,绝对是茶里茶气的典范。

正如夏勇辉所说,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祈铭出来了,上车后执意要先陪罗家楠去医院办手续。事实上罗家楠的手机快被管床医生打爆了,一个招呼不打就溜出院,用药单都下了,护士找他都找疯了。到了医院,罗家楠让彭宁把屋里的东西给医生和护士们分分算赔礼道歉,再拎一些给未来的岳父母送过去。搞得彭宁特别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办完杂事找地方吃午饭,吃完罗家楠并不打算回单位。陈飞给他发消息了,让他今天干脆就在外面晃荡,督察堵在重案办公室门口,得容赵平生点功夫斡旋一番。祈铭必须得回去,办公室还有好多活儿,耽误不起。

送祈铭打上车,彭宁转头问:“楠哥,现在咱去哪?”

罗家楠稍一琢磨,说:“去粮库西街走访。”

“红姐和吕哥不是去了么?”

“多大块地方呢,光他俩走的过来么?甭废话,上车。”

师父的话就是圣旨,彭宁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副驾。想了想感觉有什么不对,又下来绕到驾驶座那边:“还是我开吧,楠哥。”

刚才就是彭宁开的,罗家楠缓过劲儿来后可不敢让祈铭再开了,从局里到检察院那一路没出事故已然值得庆祝。而他目前的状态也不适合开车,早晨那股气顶的,到现在手还哆嗦。好在陈飞向他保证过了,毛剑鑫的事目前还没最后下结论,赵平生一定会帮忙争取,尽最大的努力让逝去的同僚走得心安。

一路驱车至粮库西街,罗家楠先找苗红和吕袁桥碰了个面,划分好走访区域,然后带彭宁走街串巷地摸排。粮库西街在老城区,房子大多年代久远,甚至有一些是殖民时代的建筑物,彭宁很少来这边,看什么都新鲜,举着手机不停地拍照。然而从下午两点走到晚上八点,走得彭宁腿肚子直转筋,可看罗家楠还没有收兵的意思,自己也不敢主动提。

终于听到罗家楠说“走完这个单元就先回去休息”,彭宁暗暗松了口气。明天腿肯定得肿,自从干上警察还没这么磨过鞋底子,今天算是领教了。抬手叩响二零三号的房门,听屋里传来声“谁啊”的询问,彭宁扯着稍显干哑的嗓音回道:“警察,反诈宣传。”

门开,门缝里露出半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脸,且听对方不耐烦道:“天天都来宣传反诈,骗子还天天给我打电话,我看你们才像骗子!”

彭宁刚想说话,忽觉耳边一阵劲风扫过罗家楠扬手推住门,硬生生把里面的人逼退了两步,同时皱眉问:“你是李海轩?”

他听出来了,这是那个给毛剑鑫手机打过电话的话唠型社恐。

TBC

作者有话说:

我装了反诈APP,但是还是天天接骗子电话,提醒我包裹涉疫被卡,要我提供各种信息,我:我们这都阳过一轮了,你们丫的信息也太滞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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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经罗家楠提醒, 彭宁也记起了李海轩,冲对方抬手一比划:“之前你打电话给毛警官说水管有怪声,是我们接的。”

李海轩愣了愣, 眼神游移片刻,挪开点距离将二人让进屋内。罗家楠进屋先看他手机, 没反诈APP,赶紧下一个,凑人头,然后让他辨认叶雅仪的照片。可惜他没见过叶雅仪, 邻居长啥样他都不清楚。

“我内个……我……我是自由职业,在家干活……平时不……不怎么出门……”电话里滔滔不绝,可面对面的时候,李海轩紧张兮兮的,说话直打磕巴, “反正……反正你们来都来了……不然帮我看看……看看水管?”

盯着那张神情拘谨的脸看了几秒,罗家楠问:“哪的管子?”

“卫生间, 卫生间。”李海轩回身带他们往卫生间去,“不过这几天……没什么动静了……嗯……我还想着……要不要跟毛警官说一声……”

罗家楠正撑着门框往里看, 闻言闭了闭眼,沉声道:“以后别给他打电话了, 他不干了。”

“啊?不干了……那他哎呦!”

冷不丁被捅咕了一下, 李海轩皱起脸, 不明所以地看向彭宁。彭宁无声地比了个“他牺牲了”的口型, 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的表情瞬间错愕。早晨听说罗家楠把英烈墙的玻璃罩砸了时,他窒息了一瞬, 想着这回完蛋了, 师父九成九得被停职。不过看陈飞和赵平生忙上忙下的替罗家楠“擦屁股”, 又觉着这事有缓和的余地。

他不认识毛剑鑫,对对方的牺牲深感遗憾却不至于太过悲痛,然而得知有可能评不上因公,内心不免凄然。连命都搭上了还这么难,想想自己也是相同的职业,保不齐什么时候出个意外挂了,万一也评不上,家里要怎么办?孑然一身的时候还好说,可等结了婚有了娃,家里的顶梁柱走了,老婆孩子日后的生活如何保障?指望那点抚恤金?根本不够还几个月房贷的。

他正黯然神伤,忽听罗家楠问:“哪根管子?”

李海轩探头指了指:“这根,下水管。”

罗家楠蹲下身,伸手敲了敲洗手池下的水管:“什么样的声音?”

“嘎啦嘎啦的,哦对,我录下来了,等下我找……找找。”

等着李海轩翻录音的空当,罗家楠四下观察了一番。装修风格看着是九十年代初的,十分老旧,卫生间地面铺的是水泥,没做干湿分离,洗手池下也没有做柜子,水管尽数裸露,金属材质而非PVC,锈迹斑斑。进来之前看整栋楼的外观是七十年代风格,那么上下水的标准必然和现在的建筑不同,具体细节他不甚了解,不过总归是一个门洞走一根管子,这里的有动静,横竖脱不开楼上楼下的邻居作妖。

不一会,李海轩把录音翻腾了出来,外放给罗家楠和彭宁听。莫名的,那动静听得罗家楠周身起了层寒栗:吱吱嘎嘎的,好像是有谁在管子里面挠。

“之前……之前总是半夜响,怪……怪瘆人的。”李海轩的语气稍显惊悚,“断断续续响了半年,一开始偶尔……偶尔有……后来有一段……天天……天天有……我找物业……物业说除非我让这栋楼的业主把物业费都……都交齐了才会管……我实在……实在没办法了……就去报……报警了……”

一时半会闹不清这动静是怎么一回事,罗家楠和彭宁交换了下眼神,问:“其他邻居有听见么?”

“没……没问过……”

也是,罗家楠心说,社恐患者,不该指望他能左邻右舍的问。反正待会还要继续走访,顺带问一嘴便是。而听说他们这就要走了,李海轩无措道:“你们不……不管了?”

彭宁直白道:“不是不响了么?兴许是耗子,天冷了搬家了就不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