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忘带了。”
刚才两个人在墙角里“打斗”了半天,曲年的外套要掉不掉垂在臂弯,最后匆忙往外逃时被沈州伸手拽掉了。
曲年看见后一把抢了过去,又准备跑了。
沈州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一把拉住然后温声说:“我送你。”
说完又看了一眼程靖昱说:“不是有急事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靖昱歪头对他笑了一下,随后从他的手里拉过曲年说:“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了,还是我送小年吧,住一起比较方便。”
曲年:“……放开我。”
曲年的两个胳膊都被人拉住,站在两个人中间有点像被警察铐住收押的囚犯。
刚才充血的大脑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后,开始恢复正常,他没有在酒店门口演玛丽苏剧情的打算,甚至略微有点尴尬,三个大男人搞什么飞机。
曲年一使劲挣脱了两个人,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们:
“我自己能回去,实在想送,打的的钱支付宝转我就行。”
“我高德还有一张折扣券,走了。”
说完就溜了。
在车上的孙秘书目睹了一切,先是惊诧故事原来还能这么发展,然后看见曲年跑了之后,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还真的蛮好玩的。
曲年跑了之后程靖昱转身准备去追时却被沈州拦住了:“你要干什么?”
程靖昱桃花眼弯弯甩开了他的手:“他不想见你不代表不想见我,还能干什么,回家睡觉。”
沈州没和他动嘴皮子而是淡淡提醒道:“你适可而止,曲年和你待了一个多月了,除了瘦就是贫血,你要玩什么都离他远点。”
程靖昱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看着他的表情逐渐阴沉,声音也冷了下来:“那你又算什么好东西,我遇到曲年的时候他穿着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夜里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回家。”
“你把人搞怀孕了,不想负责,曲年跑了,现在你又过来干什么?”
“你还知道他身体不好?他生孩子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压抑到现在的怒火终于爆发,程靖昱也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受,沈州有什么资格来说他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告诉他不要玩曲年,离他远一点,但到了沈州就不是这样,连程嘉都帮着他!他和沈州到底差哪儿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带走他的。”沈州沉默了一瞬才意识到曲年没说出曲聿远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揭伤口,索性默认了。
“那你试试,”程靖昱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是风度翩翩的样子,朝沈州挥了挥手,快走的时候忽然回头看着沈州笑道:
“忘记说了,你品味怪差的,香水有点难闻。”
程靖昱到家的时候曲年已经在沙发上躺尸了,灯就开着沙发旁的一盏。
巴顿在他旁边蹭来蹭去闹着要玩曲年也没理他的意思。
程靖昱原本打算过去把曲年盖在脸上的枕头拿走,可真到了他旁边手又伸了回来,然后轻轻地坐在他的旁边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你今天找他去说什么了?说孩子打不掉了,要他负责?”
房间有了点声音以后,就没原来那么寂静了,话说出来也就容易多了。
“没说什么。”曲年声音闷闷的。
又是这句话,程靖昱紧紧盯着电视心想。
没说什么、没做什么、你别问了,每次只要他一问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曲年对他的说辞永远就只是这三样,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仅他们可知的秘密,而他站在门外就只能靠外界的流言猜测。
嘴里说着什么都没有,眼里、心里却什么都有。
“曲年”
“程靖昱。”曲年忽然坐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虽然你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和你说一下,孩子不是你的。”
程靖昱的嘴慢慢地闭上,看着他。
“我当时乱说只是知道你不会要孩子,我可以借着你把孩子打掉。”
“你现在和沈州在生意上或许有什么不合,但不要在我身上找存在感和沈州作对。”
曲年难得认真地说:“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搁在国外是要被拉进实验室解剖研究的,能活下来万幸,活不下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过几天我就打算走了,先回家过年,剩下的事等过完年再说。”
或许是能猜出来了一点,但是在曲年的印象里程靖昱对之前每一任都是这样的,甚至当时他们两个只是同学室友关系的时候程靖昱也很照顾他。
骗骗钱也就得了,他们有的是,曲年只是推动了社会共同富裕的进程,其他就算了,拉扯来拉扯去,打毛衣呢,他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今天够乱了,他已经精力耗尽,站起来摸了一把巴顿,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能不能别乱说话,”程靖昱的反应果然如曲年所料,没什么难堪沉默的模样,反而语气轻松地捡起一个最无关紧要的话头接道:“整天死不死的,我妈知道有个很灵的寺庙。”
他斜靠在沙发上,手撑着脸,壁灯的光斑驳在他脸上起伏精致的线条里,显得程靖昱此刻还是笑意盈盈:
“等我出差回来我带你去拜拜。”
“我不信这些。”
“不信?你之前不是给我求了一个吗?”程靖昱说完一顿:“就是好像给我弄丢了。”
曲年这才想起那个跟手串一起买的锦囊和他被骗的两百块钱,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