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年的嘴张开一个小口子:“要是真的会死,那就”
那就什么,曲年的脑子一片浆糊,浑浑噩噩片刻后还是没把后面说完。
求生是本能,但他是真的害怕待会自己会承受不住。
外面的黄秘书已经等了快三个小时了,他进不去,程嘉一直打电话过来询问相关的情况,他也回答不上来只能说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外面的太阳渐渐好了起来,阳光晒在黄秘书的身上,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咚!”
“哇 ”
“曲先生!你还好吗!”
黄秘书听见里面的动静终于忍不住了,大步地走了过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曲年面如土色地趴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曲先生,你怎么了?”曲年抱着垃圾桶呕得脖子青筋暴起。
黄秘书,跪在一旁,拍着对方的后背,把医生手上的水递了过去。
“于医生,这是怎么了?”他转头问道。
医生俯身让曲年用水漱口,迅速清理完污浊物后,把对方扶到椅子上才对黄秘书说:“手术没办法做。”
为了顾及曲年的颜面,于医生没有说曲年这样是在看见亲子鉴定表后面色一凝后才有了这样剧烈反应的。
黄秘书沉默了一秒才拿起手机,给程靖昱和程嘉发了消息。
下一秒程靖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程总。”
“让曲年接电话。”程靖昱语气沉静。
“好的。”黄秘书把手机递到了曲年的耳边。
曲年说不出话来,被旁边的医生清理完坐在椅子上,喉咙里只能发出“呼呼”的喘气声,歪靠着墙脸涨得通红。
“小年?”
“小年,能听见我说话吗?”电话那头的程靖昱声音越来越轻柔,算是哄道:“听见了回答我一声好吗?”
电话那头似乎对着的不是曲年,而是一个破风箱,只能听见不均匀的呼吸声。
“小年。”电话那头有种诡异的沉默,黄秘书大致明白对方在什么场合,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心里希望曲年快点开口,他怕程靖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
对方话还没说完,黄秘书就手比理智还快,立马掐断了电话,额角青筋直跳。
他看了一眼状况外的曲年,心里松了口气,和缓道:“我们再休息一会吧。”
曲年就这样坐在板凳上,出神地看着外面的阳光,过了好一会忽然戳了戳一旁陪他一起坐着的黄秘书道:“你们这儿有福利院吗?”
“嗯?有的。”
“我想去。”曲年看着他。
坐上车后曲年好像精神已经好了不少,但来之前叽叽喳喳的嘴现在像是被绑住了一样,现在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黄秘书也没开口,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安慰于事无补还有可能刺激到曲年,难过到连哭都不想哭,这种情况除了他自己别人没有办法插手。
福利院他选了一个口碑不错的,开了好一会才到。
门口灿烂的向日葵笑脸涂鸦因为时间的缘故有些掉色,不知道为什么,一般灿烂活泼的事物只有在色彩最绚烂的时候才看起来朝气蓬勃,稍微有点破损就会看起来比任何的东西都凄惨。
事出突然,两个人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福利院,门口的旁边有一块小小的操场,正好隔着栏杆,今天阳光很好,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都出来在这里玩耍。
黄秘书在打电话和里面的院长交涉,曲年就蹲在栏杆外面看着他们。
蓦地冒出个眼神空空的陌生人蹲在栏杆外看着他们,里面开始还在开心玩耍的小孩子慢慢的有些害怕,年纪稍小点的直接跑得远远的。
年纪稍大的一个男生,警惕地看着曲年,看着对方半天没有动作,在地上捡了一个长长的树枝,戳了戳他故作镇定道:
“喂,你谁啊?你蹲这儿干什么?不说话的话我马上叫人过来了!”
“我看你们玩游戏。”曲年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骗人!”一个小女孩十分气愤地跑到男生的旁边对曲年吼道:“你是不是想丢小孩儿!”
“小葵你说什么呢!”男生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女孩。
“我没有,糯糯就是这样被她爸爸这样抛弃的,我那天看见了!”叫小葵的女孩信誓旦旦,一脸厌恶地看着曲年。
这话一出,里面几个年纪大点的孩子目光都转向了不远处安静玩球的小女孩,很漂亮,就是右手少了半个小臂。
抛弃孩子的父母没用的善心通常体现在会提前踩点,糯糯爸爸抛弃孩子的时候正好被小葵看见了,曲年现在的模样和那个人过于相似,也怪不得她多想。
男孩也沉默了,试探着问道:“你是吗?”
曲年没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玩球的糯糯。
“你真的是?”男孩也开始气愤了,扔掉棍子,跑到栏杆前蹲着恶狠狠地看着曲年道:“不想要你之前是在干什么?”
“我们就是你们愉快且不负责任的产物吗?大人可真够可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