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

只亲一下,现在她怎么就已经坐在他的床上了?

轻呵了一声,她试图跟赖皮的某位仙尊讲道理:“明日要启程,我要休息。”

“嗯。”裴云泽答应的很快,但根本没有起身,束在他脸上的发带像是缠住了他的手脚一般,叫他木讷地低着头,死活不肯起身。

“……在这里,也能休息。”

江芙一时语塞,无奈地看着醉酒之后岁数从几千岁变成了三岁半的某位仙尊,见他被自己亲吻过后更加红润的唇,热意从耳边蔓延到了整个脸上。

“那明日别人来送行,看到我在这里,怎么能成!”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想出这一个理由。

裴云泽却只舍得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摸了摸自己眼睛上的发带,低声道:“有这个呢,我瞧不见的。”

原本用来遮住他看向自己眼神的东西,在此刻反倒成了对方的借口,江芙看了一眼,恼怒道:“修士即便是隔着墙都可视物……”

“看不见的。”他装作听不懂她话的样子,揽住江芙的腰,轻轻躺在了干净的床上。

“……别离开我。”

感知到他声线之中的脆弱,还有此刻对方珍重,江芙轻轻颤了下,下意识回抱了过去。

“……明天见。”

隔着发带清晰看着江芙闭上了眼睛,裴云泽弯了弯唇角,眼眸之中划过一丝狡猾,浅浅一笑。

“……明天见。”

第52章 “像极了她先前的那位凡……

清晨睁开双眼的时候,江芙才注意到,自己竟同凡人之时一般,沉沉睡了一夜。

她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身侧的裴云泽,这个时候他身上没有丝毫清冷的气息,反倒和百年之前的每一个清晨一般,温暖又乖顺。

这两个词明明同他一位渡劫期修士毫无关联,更不会有人会用此来形容仙门掌门,除了此刻的江芙,似乎也不会有人能够得见他这般不清醒的样子。

她弯了弯眉眼,只觉得心中一阵轻松,看了眼外面还不曾亮起的天,刚想起身,却看见裴云泽阖起的长睫缓缓颤抖了几下,而后那双眼睛在迷茫之中缓缓睁开。

江芙轻笑着偏了偏头,轻声说道:“醒了?”

刚睁开的那双黑眸略带迷茫,片刻之后眨了两下恢复了清醒,裴云泽瞧了一眼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江芙,再垂眸一看两人此刻所在的床榻之上,猝不及防的昨夜醉酒之时的记忆尽数回笼到

脑海之中。

“……再亲我一口”

“……别离开我”

……

片刻之后,他下意识侧过脸,耳根之处迅速朝着面颊上染上红霞,不太好意思面对江芙。

而刚一侧过脸,他正好和枕头上松掉的束发带面面相觑,昨夜里仗着此物大言不惭说什么‘我看不见’之类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

虽然他们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相拥在一起,好好的休息了一夜,偏偏在这个时候,裴云泽只觉得自己像个什么罪人一般,无颜面对她。

看着对面那个昨夜格外腻歪的人,在此刻却又变得羞窘不堪,江芙浅褐色的眼眸之中闪过几分笑意,这样容易害羞的人,她总忍不住想要欺负。

“仙尊还没有醒吗?怎么脸红的这么厉害,是发烧了吗?”

说罢,她故意伸出手去抚摸对方的脸颊。

谁都知道,渡劫期修士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件顶尖的上品灵器,除非天劫将至亦或是陈年旧伤,根本不会生病,更别提发烧这种凡人才会经历的病痛。

裴云泽那双乌黑的眼珠被困在眼眶里,就像是此刻他自己,被江芙侧过身一只手揽住腰,另一个手便放到了他的脸上。

“没有发烧……”他的脸上浮现出窘迫,却没有舍得躲开江芙的手,抿了抿唇角,“昨夜,我……”

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像昨夜一样肆意放纵自己的想法,在此刻却又因为担心江芙的不喜,而有几分忐忑。

窗外太阳好像升起来了,丝丝缕缕映照在屋内,明明灭灭之间,江芙忽而一笑,指尖点在他的唇上。

“我也喜欢你,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过去的裴云泽愿意为了她而死,现在的裴云泽愿意为了她抛弃一切,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值得江芙去喜欢。

她的话太甜,叫听到的人晕头转向,裴云泽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刚刚心中的忐忑不再,不容分说地启唇含住了她的指尖。

江芙的笑顿在那里,灼热的某物触及到她的指尖,暧昧的温度从两人之间升起,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着急开口道:“该起身了,不然一会狐小七来送我,在房间里找不到该如何……”

“那就让它去找。”含着她的指尖,裴云泽清冷的嗓音带上了些许模糊的哑,“反正,我是你的夫君。”

掺杂着清冷之中的这点哑,像是沉静雪山之巅的湖泊之上,被风撩拨起得点点波纹,点荡在江芙的心里,叫她心中一阵酥麻。

她看着这人的样子,刚想附身,却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坏修士!江芙不见了,你看到她去哪里了吗!”

狐小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但敲门的却另有其人。

照旧穿着一身赤色长袍的姬有苏抱着自家圆滚滚的侄儿,慵懒地伸出手翘了翘那被加了一层又一层阵法的门,唇角不屑地撇了撇。

幸好他的修为也不算弱,撼动这家伙的阵法发出声音,也不算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