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因为他真正面对的这个叫“虞渊”的丈夫,和他记忆里,想象里的都不一样。

周暮时觉得自己可能想漏了一点,几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人的个性气质改变,也可能从一开始,他脑海里的那个虞渊就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虞渊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和其他的Alpha没有什么不同。

再次回想那天晚上,可能诱导他提前发情的信息素也根本不是来自对方,毕竟宴会里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在众多无法排除的可能里,周暮时却偏偏只以为是他。

这显然是个不够准确的判定。

于是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这桩婚姻带给了他想要的利益,和一个合格的政治工具,一切都回到他的掌控,再也没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但他怎么会觉得失望呢。

……

周暮时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的雨依旧很大,房间笼罩在一片沉静的黑暗里,他伸手摸了摸枕侧,一片空荡。

被褥另一头已经没有了Alpha的体温,大概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

周暮时有种还陷在梦里的恍惚,心头忽地升起一点没来由的恼怒和不悦,他下了床,在墙上找了一会没摸到开关,便踩着黑暗直接走出了门外。

走廊上亮着昏暗的灯,雨声被墙壁隔绝在外,这间偌大的别墅在夜晚突然显得空寂起来,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的气息,脚底传来木质地板冰凉的触感,提醒周暮时这不是在梦里。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楼传来逐渐清晰的雨声,夹在其中的还有着意放轻的关窗声,但周暮时还是听见了。

他下了几级台阶,在拐角处看见了站在客厅落地窗边的高大人影,心里霎时一松,接着又像被一道无形的丝线,缓缓地一点点地拉紧,线的另一头,系在对面的那个人身上。

看见贺隅还在,周暮时本该回到房间了,但实际上他却站在一层楼梯口处,久久没有挪动,直到那道身影转过身来。

贺隅手里夹着半支刚熄灭的烟,扔进垃圾桶里,一抬头看见他时,愣了片刻,随即快步走上前来。

离得远时,周暮时看不清他的样子,待走到近前,对方被雨水打湿的脸才显露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怎么突然醒……”

“你去哪里了?”周暮时打断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表情太严肃,贺隅怔了一下,才回答:“雨太大了,去花园看看。”

周暮时往落地窗的方向看过去,借着月色隐约看到摇曳的花丛上方,挡着什么东西,遮住了迅疾的风雨。

贺隅顺着他的眼神往后看,抹了一下湿淋淋的额头,解释道:“支了个架子。”

周暮时视线一转不转地看着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的烦闷并没有减少,反而莫名其妙地增加了。

贺隅回过身,对着衣衫单薄的他皱了下眉,抬起手像是要搂住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被雨水浸透的外套,动作又一犹豫。

在他还没决定是先脱外套还是去找条毯子的时间里,面前的周暮时已经先一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胸口。

“等……我先把衣服脱了。”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贺隅叹了口气,又十分舍不得推开,遂低下头轻声商量:“那我先抱你回房间?”

周暮时以往从不喜欢被人抱,这会却没有反抗,由他勾着膝弯抱了起来。贺隅这才发现他没穿鞋就走了出来,眉心一蹙,立刻加快了脚步。

怀里的人很轻,几乎不像是一个怀孕快五个月的Omega,但比起最开始认识那会,手感还是圆润了不少,像一团柔软的棉絮,或是收起爪子的猫,安静乖巧地伏在臂弯里。

周暮时的呼吸打在他颈侧,规律得好像入睡,在贺隅走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却突然开口:“下次别管了。”

“什么?”

“那些花,死了就死了,不用管。”

贺隅本该问你不是很喜欢吗,那一舱玫瑰的补偿不要了吗,但他看了看怀里闭着眼睛的周暮时,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在黑暗里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低头吻了一下对方的眉心,说:“好。”

怀孕的Omega有着超出他预料的安全感缺失,当贺隅转身看见周暮时在楼梯上望向他的眼神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面前的人表情阴沉得像要把自己绑回楼上去。

他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是抱着自己不安的爱人,去他觉得安全的地方。

贺隅为周暮时夜半的不寐而感到烦恼,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底对此升起的满足和愉悦更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份放大的依赖能延续得更久,更久一些。

回到卧室,他开了灯,怀里的人不适应地皱了下眉,往他颈间缩了缩,于是贺隅又把灯关上,将人抱到床上,拉好被子,说:“睡吧。”

但周暮时环着他脖颈的手并没有松开。

“怎么了?”他问。

Omega没有回答,接着他在一片黑暗里,感觉到自己被往下压了压,接着有温热的触感落在了唇角。

贺隅觉得自己在楼梯上始终压抑的冲动有种要变本加厉的趋势,他顿了一下,把身上的湿外套脱了,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回去浴室再洗一次澡。

但当周暮时探出舌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珠时,贺隅还是直接顺势低下了身去,把自己的Omega揽进了怀里。

两人缠绵着吻了一会,贺隅尝到了对方口中熟悉的信息素甜香,周暮时被他抱坐在腿上,仰头睁着眼睛。

贺隅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于是摸了摸他的后颈,问:“想要吗?”

孕期过了三个月后,两人陆陆续续亲密过几次,顾忌着身体原因都十分克制地没做到最后,每次结束后贺隅都得进浴室待好一段时间,不可谓不煎熬。

尽管下身已经开始硬得发疼,但贺隅依旧犹豫着征询周暮时的意见,对方依旧没有答话,只是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接着舔了舔锁骨。

贺隅忍住把怀里人按倒的冲动,问:“你身体状态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