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自?己?看着长大的,才更放心。”乌喻同她挑眉,又怕被?打马上转过身去,只剩下颜鹤在原地抓住笔凌乱。

她又将头埋进手臂,准备补觉,可乌喻的话像有魔力一般直直往她脑海里钻,怎么都忽略不了,之?前不是没人说过她们是一对?,但?颜鹤从未辩解过,她知?道那些都是传言,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让其他人也跟着八卦。

可是鹿佑青为什么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她们的关?系。

那句“我感觉她对?你有点不一样”一直徘徊在她的脑中,暗暗扎了根。

第一节课下课后,颜鹤终于找到?了鹿佑青的空闲,她忙抓住鹿佑青的手腕,先防止她找借口溜出去。

“你昨天晚上,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鹿佑青,眼?中的好奇快要溢出来了。

鹿佑青看了眼?被?颜鹤握住的手腕,被?触碰的地方似乎泛着点点的酥麻,随着肌肤深处的血管直流进她的心中,她叹了口气,看向颜鹤的眼?中带着不明显的宠溺。

“你真的想知?道?”

颜鹤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还记得我们小学的时候去过的那座游乐园吗?”

她忽然开口提之?前的事情?,颜鹤愣了一下,随后应道:“知?道,是小学毕业那天我们去游乐场看烟火秀的那次吗?怎么了?”

鹿佑青低下眸,长睫煽动:“那家游乐场,暂停营业了。”

颜鹤一惊,瞳孔放大,握着鹿佑青手腕的手都下意识地用力,她无?意识地凑近鹿佑青,鼻子?都快要碰到?她的鼻尖:“倒闭了?”

察觉到?鹿佑青微微皱起的眉头,她这才惶然地将手松开,心脏像泡在海里起起伏伏,双手握住鹿佑青的两边肩膀,还是不相信:“倒闭了,怎么可能?”

鹿佑青看了看自?己?被?掐出印子?的手腕,心情?忽地好了很多:“听说是经营不善,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告诉你。”

那家游乐场对?她们意义很大,就这么倒闭了无?论是她还是颜鹤都很惋惜。

颜鹤的心情?忽地跌进谷底,她耷拉下眉,感觉脑袋上都在飘着一层乌云,和鹿佑青一起去游乐场的经历似乎就在昨天,可那座承载着她和鹿佑青回?忆的地方却没了。

鹿佑青怜爱地揉着她的脑袋,手放在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颜鹤乖乖地靠在她的肩头,声音都有些失落。

“好可惜。”

她的脑袋又被?轻揉了几下,温柔清冽的少女嗓音从上方传来:“没关?系,我们还在。”

承载着她们记忆的游乐园关?闭不算什么,她们还可以创造更多的记忆,只要她们还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可惜。

想着,鹿佑青让颜鹤坐起身,俯身将她牢牢抱住,与?此同时,她的唇角就这么凑巧地划过颜鹤的脸侧,她的耳尖。

颜鹤的心跳忽地滞住,柔软的触感令她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点了一团火,燃烧得她的耳朵和脸颊发烫,耳边只剩下自?己?和鹿佑青近乎于同频的心跳声。

似有若无?的鹿佑青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绳索般浸入她的肌肤缠绕着她的心,颜鹤突然觉得自?己?脑袋好晕,有什么一直被?她遗忘在角落的东西从心底破土而出见到?光明。

她的耳边听到?了蓬勃的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却已经识别不出是自?己?的还是鹿佑青的了,周遭同学交谈的嘈杂氛围在这一刻消弭,只留下了鹿佑青和自?己?的呼吸,身体起伏,柔软紧贴着柔软,气息都快要融为一体。

最?后还是提示两分钟的铃声响起,她们二人才从如此奇怪旖旎的氛围中解脱出来,松开怀抱的时候谁都没敢看谁。

颜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飘忽,嘴唇有些干燥,她欲盖弥彰地舔唇,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鹿佑青,自?己?是害羞了吗,心情?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乌喻对?她说的话就像是一句魔咒,将她的思绪不住地拉进感情?漩涡里。

喜欢。

十?八年以来,心大的颜鹤第一次思考这个事情?,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

想着,颜鹤下意识朝着身侧的鹿佑青看去,却看到?本应该冷静自?持准备下一节课的鹿佑青,此刻却在拿着水杯急切地喝水,唇瓣被?水润湿映出光泽,颜鹤忽地觉得有些口渴,她竟然有几分想上前将水舔去的想法。

她肯定?是没睡好!

颜鹤猛地转过头,双手捂脸忍不住深深怒骂着自?己?。

可是虽然骂着,她还是忍不住去思考这个问?题。

喜欢到?底是什么。

乌喻说鹿佑青对?她的感觉不一样,可这个不一样哪有什么不一样,鹿佑青不就是每天早上会帮迟到?的她带早饭,下课会纵容昏昏欲睡的她抱着当人形抱枕;周末会来她家给她补习不会的功课,无?论她怎么表示不会都会耐下性子?再讲一遍;在每一个大大小小的节日为她精心准备礼物‘’偶尔晚上睡觉时会容许她来到?自?己?的卧室抱着她入睡,可这些不都应该是好朋友做的……

……吧。

“什么,她还让你爬过她的床!”乌喻惊呼着,被?慌乱的颜鹤猛地捂住了嘴。

“就是好朋友晚上一起睡觉很正常啊,你别乱想。”颜鹤吓得同手同脚,像只应激的小动物。

乌喻白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示意她放开自?己?,她有话要说。

松开手之?后,她猛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随后煞有介事地看向颜鹤:“拜托,你都说了很正常,那你现在紧张害羞什么呢。”她拿出镜子?放到?颜鹤面前,一张通红的脸就这么映在了镜中。

“承认吧,你也知?道半夜爬上青梅被?窝不正常吧,我不是说其他在一张床上睡觉青梅不正常,我是说你俩。”她用手指了指颜鹤和正从教室后门正走进来的鹿佑青,加重语气。

“很、不、对?、劲。”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颜鹤心下打乱,忙将镜子?收起来拿起笔装作正在解题的样子?。

余光落下一个保温杯,颜鹤抬头望去,鹿佑青已经将杯子?放在她的桌上:“你跑了一早上,先喝点热水,不然会感冒,例假也是这几天了,感冒加上疼你会很难受的,到?时候又要抱着我哭了。”她说着,还用手去揉乱颜鹤的发顶,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前面的乌喻朝着颜鹤挤眉弄眼?:谁家好朋友能在仅仅吹了凉风的情?况下就想这么多?

颜鹤拿起保温杯,是自?己?在上一年圣诞送给鹿佑青的杯子?,鹿佑青一直在用,且非常珍惜,将近一年还像新的一样,她的心底忽地熨烫起一阵温暖,给自?己?倒了些热水,升腾的白雾迷乱她的眼?,她忽地看到?在白雾的另一边鹿佑青也在看着她,眸色温润。

鹿佑青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看着她,无?论什么时候,颜鹤看到?她时她的目光总是带着温柔。

被?乌喻这么一说,那些被?颜鹤忽略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这么一点点浮现在的脑海。

颜鹤会在她成绩不好的抱着她轻哄,会任由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做任何事情?,会陪着她做一些颜鹤觉得有趣她却觉得枯燥的事情?,颜鹤在晚上去找她陪着入睡的时候,她穿的睡衣也只是一件单薄的睡裙,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无?论是夏还是冬,她从来都是穿着睡裙,颜鹤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给她买的同款睡衣穿在鹿佑青身上。

不能再想了,颜鹤连忙晃脑袋,把自?己?的自?作多情?甩出去,再次看向鹿佑青的时候,鹿佑青已经在准备下节课需要的课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