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黎叫了一声, 呐呐道:“吵醒你了吗, 抱歉,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

“你睡吧, 我不动了。”说完,她闭上眼睛,模样乖顺,仿佛刚才作怪的人不是她。

这还怎么睡?鼻端钻入她身上清甜的香味,容长津脸色难看,拉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身上,不想她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他看着月亮熬鹰。

慕华黎对此浑然未觉,身上暖呼呼的,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皱眉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照射进她的双眼,她愣了好些时间?,茫然地看着周遭陌生的场景。

此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他拍了拍她的身体,恰好是腰部的位置,他嗓音低冷沙哑:“那就?快起来吧。”

慕华黎揉了揉眼睛,走?去河边洗了把脸。

她回头,看见?容长津正在穿衣服,中衣裹住了他健硕修长的身躯。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而她的衣服,正挂在树杈上迎风飘扬。

慕华黎很有良心道:“殿下,您等?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再把衣服还给你。”

她朝挂衣服的树杈子走?去,容长津恰好站在树杈子旁,顺手给她递了一件衣服过去。

慕华黎伸手去接,哪知这纱裙里面还包裹了一件衣服,交接时没拿稳便?往下掉去。

容长津眼疾手快接住了,打开后他微微一愣。

手里捏着一件月白色缎面小衣。衣料在男人的掌中,被捏的皱巴巴的,无端添上一抹香艳。

“......”

安静了片刻,慕华黎快速接过,没看容长津僵硬的俊脸,往石头后跑去,说道道:“我马上换好!”

过了会儿,她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已?经换好了行头。容长津接过她递来的外袍,穿在身上,他淡淡道:“他们明日应该能到。”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慕华黎脱了鞋袜,坐在岸边翘着脚,百无聊赖,踢踢脚下的水浪。

容长津环胸立在岸上,垂眸看那水浪中雪白的足,脚踝纤瘦,脚趾圆润,水珠从她的脚背上滚落而下。过了会儿,他移开了视线。

就?这么在孤岛上生活了两?日,离开那天,慕华黎自认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她并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有一天早上起来,她发现她的腿架在太子的腰上,她迷迷糊糊,还用?脚狠狠踩了几下他结实的大腿,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甚至,她觉得他的神?情很隐忍。

来接他们的帆船上,远远看过去,马玉站在最前?方,他身后隐隐约约走?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华黎!”

慕华黎喜极而泣:“轻竹!”她跑过去,险些淌到了河水。

轻竹跳下船,抱住她,泪水沾湿了她的脸:“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呢。”

马玉笑道:“快上船再说吧,咱们还得追上陛下的船队。”

几人走?上帆船,慕华黎询问?她这几天的下落,原来她会水,那日跳下兴珠河,游到了另一个孤岛上。

方才马玉过来寻人,恰巧碰见?了她,便?一并带了过来。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慕华黎问?道:“大家都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

马玉不屑道:“都好着呢,一群不成器的前?朝余孽,哪抵得过我朝强悍的武力,垂死挣扎罢了。”

这艘帆船在河上游了一天,慕华黎等?人追上了皇帝的船队。内务总管方公公站在船尾,恭候多时,他说道:“太子殿下,陛下要见?你。”

“知道了,孤一会儿过来。”他并不意?外。

容长津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慕华黎转身走?进她的房里,快活地躺在舒适的软榻上,室内空气逼仄,她后知后觉感到身上一股海水的腥味。

她小脸皱在一起,嫌弃道:“我要洗澡,太难闻了!”

宫女们立马搬来浴桶,倒入温热适中的水,撒上花瓣。慕华黎把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给扒了,钻进浴桶内。

身体被温暖的水包裹住,空气里都是花瓣的香味。她的心情渐渐愉悦起来,在水里翘着脚,哼着小曲子。

洗完澡,她又洗了个头,完了后倒进柔软的床榻里,睡得香甜。

待到日薄西山,天际一片红霞,轻竹摇醒了她,说道:“华黎,今晚有烟花秀,你看不看?”

船外已?经传来躁动的声响,慕华黎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轻竹为她挽了个随云髻,说她是大姑娘了,过阵子就?该嫁人了。

思及此事,慕华黎不免想起了太子。

她咬咬牙,算了,她嫁给别人之后,他后悔去吧!

天色暗下来,外面传来烟花绽放的声音,慕华黎掀开门帘往外看,绚丽的烟火在她的头顶绽放,照亮了她秾丽的娇容。

皇帝的船只前?还有水上表演,慕华黎心里好奇,抬腿踏上了皇帝的船。

“听说啊,才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对啊,这次行刺,她受到惊吓,如今连站都不敢站起来,只能卧床养病。”

“哎呦,可怜哦,她一个前?朝公主,爬到这个位置何等?不易。”

慕华黎从那两?个宫女身前?走?过,她们立刻慌张地行礼:“县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