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门口，大门开了，是徐家另一位阿姨，“青野干嘛呢，走路跟爬似的，你爸等你都着急了。”

徐青野抬头，笑了一下，“哎，来了。”

“生日快乐啊青野，”阿姨把拖鞋给他拿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爸等你一天了，你倒好，晚上才回来。”

徐青野弯着腰换鞋，闻言小声问阿姨：“是吗，他今天……都干嘛了？”

“一直在客厅转悠呢，老往外看，一看就是等你，又不愿意给你打电话，还不让我打，你们父子俩一个德行，真倔！”阿姨念叨着回厨房去了，路过楼梯的时候冲楼上喊：“徐先生！青野回来啦！”

徐正贤很快应了一声，徐青野走到沙发前还没坐下他就从楼上下来了，阿姨给他俩端来了水果，放在茶几上，又回厨房准备晚饭了。

“今天挺忙啊。”徐正贤慢悠悠地在沙发上坐下，捡了颗蓝莓吃。

徐青野坐下拿了个靠枕抱在怀里，“今天上午给小庭子开家长会了，下午……在家待了会儿。”

徐正贤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挪开了目光，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现在都有自己的家了，真是长大了。”

“什么……不是，爸，”徐青野愣了一下，“这里也是我家啊，人都有两个家。”

“我昨天回来一夜没睡，今天白天也一直在想，我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徐正贤仿佛没听到徐青野的话，看着没打开的电视机屏幕独自说了起来，“你妈走得早，我经常出差，你姐也不爱回家，听起来我们仨对你都不太上心是吧，但是你自己清楚，我和你妈妈有多爱你，你姐姐对别人不怎么样但对你也是没得说。”

“所以我才不明白，你很缺爱吗，要和一个怎么样都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在一起？”

“我……什么都不缺，这些我自己有数。”徐青野说完，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再看着徐正贤了，“我不是因为自己缺什么想从他身上补回来，也没什么具体的原因，有的人就是不一样的，看见他笑我就喜欢他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徐正贤的声音都低了下去，听不出情绪。

“我高三毕业后的那个生日。”

“这么久了？”徐正贤看着他，这么多年是他没有想到的，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徐青野，你真是色胆包天啊！”

徐青野特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徐正贤伸手指了指他，“你从小干什么我都觉得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干的这些事我告诉你，我接受不了，不过我不会管，你自己有点数吧！”

“嗯，我知道了。”徐青野放下靠枕，把有点红了的眼睛放到徐正贤肩膀上按了按，又坐直了，“谢谢爸。”

徐正贤指了指厨房，让他去跟阿姨帮忙，叹着气说：“离我远点。”

“好的。”徐青野非常迅速地站起来跑进厨房。

第29章 29

收到徐青野今晚不回来的消息时，关思量正在院子里跟庭檐声打羽毛球，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停下，又热又累，关思量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跟庭檐声摆摆手，不打了。

累得半死，关思量好不容易终于把看到池今给他送来的东西后心里迸发的那点异样给压了下去，然后才看见一个小时前徐青野给他发的消息，还打了一个电话。

关思量没回，休息了一会儿上楼洗澡去了。

被拆开的盒子还放在浴缸旁边，关思量拆开的时候跟烫手一样直接一哆嗦扔到了地上，都没好意思收拾，直接出去了，他脱完衣服刚走进浴室就看见了，才想起来他刚才没收拾，这要是让徐青野看见就完了。

关思量浑身都是汗，他打开淋浴头放出热水，然后蹲下，盯着这件没头没尾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又拿出来了。

反正徐青野今晚不回来，关思量终归还是好奇，他没穿过这种东西，他和徐青野上床做爱向来很直接，什么都没用过，衣服……也没穿过这种。

关思量把它搭在外面的洗手台上，迅速洗了个澡，由于满脑子这件衣服，挤沐浴露的时候都在走神，不知道挤了多少泵，到最后手掌里都放不开顺着胳膊往下流他才回过神，把一大堆沐浴露都抹到了身上，最后冲了好久才冲干净。

洗完澡后关思量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站在被热气覆盖住的镜子前，慢慢擦干身上的水，把浴巾放到旁边，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把那件衣服拎了起来。

是黑色的，大概是件裙子，但布料过于节省，以至于看不出是件裙子，关思量勾着胸链充当上半身衣服的金色链子，在卫生间暖色的灯光下微微发亮，上面镶嵌的碎钻反着光，关思量好一会儿才把绕成一团的链子整理好。

他两手拎着这件衣服看了看，确实是条裙子，从胸口到腰上面都是胸链没有布料，腰部往下是颜色很暗的黑丝绒，是一件很薄的包臀裙，非常短，左侧还开叉了，一直到胯部，开叉的地方用细细的线勾着，感觉一挑就要断了，而且裙摆很窄，关思量最近胖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穿不进去的。

繁琐复杂的胸链很容易被弄乱解不开，关思量犹豫了很久，一直到身上的水气都蒸发干净，肌肤变成刚洗完澡后特有的滑嫩，才弯下腰，把腿从胸链领口的位置伸了进去。

关思量真的有点瘦，窄窄的链子被拉到大腿上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停顿，很顺利地拉了上去，柔软的丝绒布料迅速贴在了关思量的身上，微微发热，关思量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穿内裤了。

反正没有人看，关思量犹豫了一下后继续往上穿，裙摆紧紧贴合着屁股和腰，弯曲成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关思量小心翼翼地把胳膊伸进冰凉的金链里，这才发现这堆胸链比看起来还要复杂，明明是金属，却软软地挂在他刚洗完澡微微有些发红的身体上，从锁骨到胸口，甚至腋窝下面都被链条覆盖，看起来把他整个上身都缠住了。

关思量觉得有点奇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叉处的丝线勒进了大腿的肉里，白色挤着黑线，若隐若现，裙子有些紧，完全贴在身上，连小肚子上的肉都得出微微凸起的形状。关思量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有一瞬间恍惚，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拿起旁边的浴巾擦了擦镜子的雾气。

镜子完全干净的一瞬间关思量就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浴室里还很热，他的皮肉很薄，身上仍然微微泛起潮红，半干的头发胡乱黏在额头上，脸上，往下是因为羞耻变得通红的眼眶眉骨，还有脸。

关思量只看了一眼就扔掉浴巾躲到了镜子照不到的地方，浑身像要爆炸一样滚烫起来，他飞快地把手伸到背后去解胸链后面的那个扣子，想赶紧脱下来。

然后发现脱不下来了。

关思量是很瘦，柔韧性也不错，但是要摸后背的时候还是有一块地方是无论从上到下还是从下往上都碰不到的，扣子就在那块够不到的地方，而且非常小而隐秘，只能让别人帮忙解。

关思量不知道这是这件衣服的卖点之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能去找任何人帮他解开这个扣子，包括徐青野，但是如果他真的死都解不开，他能找并且愿意找的人还是只有徐青野。

但徐青野今晚不回来。

想到这关思量竟然松了口气，要是真被徐青野看到，就算今晚糊弄过去了，以后也还会有很多次，有些事不开头就没人想起来，一旦开头就回不去了。

关思量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一堆事儿，还是没解开，他急出一身汗，想跟刚才一样直接脱下来，发现还是脱不下来，有点紧，而且他出了汗，更不好脱了。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直接把裙子从开叉的那里撕开的时候，关思量听见卧室的门响了，他愣了一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扑过去反锁上门了。

关思量用手背擦了擦脸上一瞬间冒出来的汗，还没开始思考是谁这么晚了进来，外面的人就出声找他了。

“洗澡了吗，”徐青野很快就看见卫生间亮着的灯，走过去后没听见水声，就敲了敲门，“洗完了还是还没洗，我爸把我赶回来了。”

门是锁着的，徐青野没能打开，又拧了几下，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锁门啊。”

关思量就站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徐青野的声音有点模糊，嗓子也哑了些，关思量一下就听出来他这是喝酒了，徐青野喝了酒就爱黏着他，不过一般不折腾他。

关思量见徐青野一副打不开门不走的架势，而且还喝了酒，估计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拿过旁边挂着的浴袍穿上了，一直到膝盖下边，把裙子盖住了，关思量把带子系得很紧，领口捂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没露出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