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路祁和苍乐家,都只是暗地?里站队,正道无人发觉,否则清澜宗怕是要将他们先斩后奏了。
最近更是发现?,以?前从不出门同其他宗人结交的掌门,突然开始交往频繁起来。
短短几日,各个宗门居然开始有了联合的趋势。
黎糖拧眉,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宗门里混入一个魔族人,掌门就要谨慎至此?吗?
仙魔两族向来都是你往我这?里插点奸细,我往你这?里安排几个卧底,被发现?是常有的事,为何?这?次会如此?激烈。
暗暗低垂着眉眼,黎糖贴在床沿的手缓缓握成?拳。
大家处于宗门内,对有些事不太敏感,按现?下情形来看,修真界暗流涌动,兴许,魔族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了也说不定?
*
几日转瞬即逝。
明日就是她同大师兄成亲的日子了,朝时办婚礼,师尊他们大抵会在晚间动手。
坐在椅子上,梁雪染正站在她?身后,拿起一枚金枝簪花在她头上比比划划。
这?是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次没有障碍的站在一起。
黎糖倚在那里,微微出神。
她?这?几日经常这?样,总坐在一个地?方,看着一个方向,若是没人打扰,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时梁雪染实?在怕她?无聊,便抱一把椅子坐在窗户外面?的桃树下,要么修炼,要么看书,就这?么陪着她?,对她?的动向再清楚不过。
同她?相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黎糖在想什么?
压下心底的怒气,梁雪染沉声道:“糖糖,明日你就要成?婚了,这?么久了也没听到那个魔族骗子的消息,他大抵是不会再来了,你要为自己考虑。”
思绪被打断,黎糖正色,格外认真的看着她?:“雪染,白白说过他会回来的,让我等他,我相信他,他不会食言的,他来,是迟早的事。”
梁雪染被她?看的生气:“蠢!男人的话有几句可以?当真?他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你还能指望他再回来?
而且,他在咱们清澜宗吃了这?么大的亏,再来就是送死啊!他除非脑子有病,不然怎么会来?
依我看,你大师兄是个好人,对你也好,你又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有他照顾你,你的余生也能活的快乐幸福,你不是一直向往平淡的生活么?”
梁雪染当时不在场,没听到几人的对话,不过就算听到了也不太相信宿白砚真的会是什么魔尊大佬的孩子。
魔族人向来自私自利,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要意,越是贵族便越贪生怕死,这?是他们多年和魔族人打交道得?出来的经验。
魔尊不可能放自己唯一的孩子去深入敌营,而且她?爹,也就是掌门在这?几天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清澜宗,发现?唯一有损伤的地?方,只有竹屿峰的那座灵堂。
也仅仅只是丢了一根前几年意外得?到的凤凰骨而已,至于什么魔后英魂,他没见?过,不知晓此?事,对外自然也是不认的。
那根凤凰骨虽然珍贵,有养魂锻体的功效,但终归是意外得?来的,不算清澜宗的东西,丢了也无伤大雅。
可怪也就怪在只丢了这?一样东西。
早知道,越是血脉尊贵的魔族,他们的摧毁欲、占有欲也就越强,宗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损伤。
再者,天下谁人不知魔尊只有一位独女,而黎糖那个“小师妹”在最后关头被认出是个俊俏的少年,黎糖也是确认了他性别的。
因此?,清澜宗上上下下确实?认为,那天逃掉的那个魔族人的身份不太可能太厉害,那番说辞大抵是见?势不对,妄想靠和魔尊攀关系而博出一条命罢了。
毕竟先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干过,屡见?不鲜罢了。
更何?况,他们清澜宗也算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宗们,就算那魔真有几分本事,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他们做什么。
蜉蝣是无法撼动大树的。
听到她?的话,黎糖乌黑的羽睫缓缓垂了下来。
是啊,白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短期内怎么可能来接她?呢?
那么,她?只能靠自己了。
一抹坚定的色彩于她?瞳孔划过。
她?笑了笑:“雪染,你说得?对,他来不了了,我一个人也能做的很好。”
梁雪染听了这?话,心下有些许微弱的怪异,但转瞬即逝,并未深思,见?她?想通了,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
“胡说什么呢,成?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能做好什么,好了,明日就是婚期,你最重要的大日子之一,我们先来试试妆。”
宿白砚那人她?接触过,样貌过分出彩,性子温和有利,处事有分寸,更是事事以?黎糖为先,小姑娘自然会心动。
若不是魔族,大抵是很好的良配。
她?这?么说也只是不想让黎糖太伤心了,长痛不如短痛,黎糖嫁给宋凭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婚后夫妻俩貌合神离,黎糖郁郁寡欢,倒不如让她?对宿白砚彻底死心了好。
情这?东西最是伤人伤身,她?希望黎糖能多活几年。
点了点头,黎糖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
望着镜子里被打扮的格外明艳的自己,她?略微怔了怔。
整个竹屿峰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的景象,除了她?这?里。
师尊为了防止她?再耍小聪明逃跑,只放了雪染一个人进来,不准任何?人来给她?的屋子布置红绸等喜物。
明日就是婚期。
婚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