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寒答不出来,只是?怔怔望着陈恕,然后又借着酒意?去亲吻他俊美?的脸庞,舌尖轻轻舔舐过?皮肤,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陈恕微微用了些力才把庄一寒从脖子上拽下来,他捏住对方的下巴,不经意?瞥见那泛红的唇瓣,用指尖轻揉复抹,仿佛想知道会不会擦掉一些颜色,声音低沉暗哑,无不恶意?的问道:
“想让我上你?”
这句话略带侮辱性质,哪怕是?醉酒中的庄一寒也能察觉到,只见刚才还乖顺任捏的兔子忽然变成牙齿锋利的狼,偏头朝着陈恕的指尖恶狠狠咬去。
陈恕不躲不闪,让庄一寒咬了个?正着,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装模作样,但?直到一股尖锐的刺痛伴随血腥涌出,他这才发现庄一寒是?真的从骨子里就带着狠劲。
不过?既然这么?清高不容侮辱,怎么?被蒋晰摆弄了那么?多年也不见发怒,只会在自己面前?龇牙咧嘴?
陈恕面无表情把指尖抽出来,瞥了眼上面带着血迹的牙痕,然后重新捏住庄一寒的下巴,他亲眼看见对方白皙的皮肤沾染上自己指尖斑驳的血迹,莫名笑了一声,低低的,也不知藏着什么?情绪:
“这就生气了?”
庄一寒在黑暗中冷冷望着他,脸上带着被陈恕羞辱后的苍白和难堪,一字一句咬牙道:“你活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唇上猝不及防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陈恕毫无预兆低头吻住庄一寒,五指贯穿对方的发间,然后用力收紧,将这个?略显粗鲁的吻加深到了极致。
“唔……”
庄一寒皱眉攥住他的肩膀,一开始还在死?命挣扎,到后面不知为什么?,指尖越来越松懈,转而搂住陈恕的脖颈热烈回吻过?去,两具滚烫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混乱中不知是?谁扯掉了谁的衣服,扣子崩了一地,就差最后一层浅浅的窗户纸。
庄一寒性格高傲,哪怕喝醉了也绝对说不出“求你上我”这种话,他只能略显难耐地在陈恕身?上磨蹭,然后仰头用渴求的目光看着他,急促低沉的喘息喷洒在颈间,一遍又一遍在黑暗中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陈恕……陈恕……”
睫毛湿润,声音破碎难耐,让人感觉他快哭了。
陈恕一言不发听了片刻,目光凉薄,不见丝毫情动?,到最后他不知是?不是?被这个?醉鬼纠缠得有?些烦躁,微微皱眉,一把将人拉到怀里打横抱起,朝着套间隔壁的浴室走了进去,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滑门关上,只能听见里面若隐若现的水声。
庄一寒本来就意?识混沌,在浴室水蒸气的熏腾下更是?站也站不住脚,他呼吸急促,身?形无力下滑,最后又被陈恕稳稳托住腰身?。
听说喝醉的人是?硬不起来的。
但?庄一寒……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醉还是?假醉,紧紧缠在陈恕身?上,在对方耳畔一遍又一遍低语,清冷的眉头微微皱起,模糊不清喊着难受,皮肤更是?一片胭脂般晕开的红。
水声淅沥,玻璃门后是?两道纠缠的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小?时,或许是?一个?小?时,陈恕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怀里抱着不知发生过?什么?,早已软成一滩水的庄一寒,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陈恕把人丢到床上,这才重新折返回浴室换了套干净衣服,庄一寒脸色绯红地陷入被子里,眼眸半闭,低声哼唧,明显刚才被折腾的不轻。
……其实也不算折腾,毕竟没做到最后。
不过?就算是?用手,对庄一寒这个?雏来说也够了。
陈恕并没有?任何想和对方过?夜的兴趣,他关灯离开主卧,打算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一晚,然而前?脚才刚刚躺下,后脚那条外出未归的黑蛇就摇着尾巴回来了。
【嘶嘶~】
潜台词:快来问我。
陈恕原本不太想理它,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去哪儿了?”
那条黑蛇顺势游上了陈恕的身?躯,缓缓盘踞在他肩头,冰凉锋利的鳞片让人感到了些许不适应,低声吐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去跟踪蒋晰了。】
陈恕闻言一顿:“你去跟踪他做什么??”
黑蛇没头没尾道:【他居然是?一名寄生者。】
“……”
这下怔愣的人变成了陈恕,虽然他听不懂“寄生者”是?什么?意?思,但?光看字面意?思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眉头无意?识皱了起来:“什么?是?寄生者?”
【一种游离在空间站管辖范围之外的恶灵。】
【他们没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必须吸食人类的痛苦续命,所以通常会披着皮囊混迹在人类中间,然后随机择选一名宿主。】
【这种选择是?终身?性的,中途不可以更改宿主,宿主活多久,他就必须绑定?多久,直到对方死?亡才能替换下一个?。这意?味着他会一辈子缠着那名人类,不断给对方制造痛苦,吞噬着对方的情绪,直到生命尽头,就像寄生虫一样令人生厌。】
【等到宿主死?后,寄生者则会改头换面,重新换一个?身?份去别的世界,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一遍又一遍故技重施。】
黑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最后靠近陈恕耳畔嘶嘶吐出蛇信,意?味深长问道:【刚才在宴会上,我发现蒋晰居然是?一名伪装成人类的寄生者,那你猜……谁是?他绑定?的宿主?】
陈恕被这一连串的消息冲击得有?些难以回神,迎着黑蛇看好戏的目光,他不知想起什么?,脸色微变,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庄一寒?”
【真聪明,就是?他。】
陈恕闻言大脑就像被什么?东西?忽然狠砸了一样,耳畔嗡鸣不断。
原来是?庄一寒?
居然是?庄一寒?
陈恕只觉得脑海里某个?困扰了他前?世今生数年的禁锢在此?刻陡然被外力击碎,蒋晰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也终于有?了解答。
怪不得,怪不得上辈子蒋晰明明不喜欢庄一寒,却每次都喜欢在庄一寒即将忘掉他的时候冷不丁出现,时而关怀备至,时而冷心绝情,让对方十?几年都没办法?真正放下。
怪不得蒋晰总是?会刻意?做一些让庄一寒痛苦的事,例如今天?的生日宴他明明有?一百个?借口可以不出席,却偏偏要带着未婚妻高调出现,让庄一寒亲眼看着他们亲密无间。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恕只感觉讥讽至极,连自己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跌坐在地的都不知道,他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游动?到地毯上的黑蛇问道:
“所以蒋晰从头到尾都在操控庄一寒?把他当做一个?可以汲取痛苦的工具,直到死?为止?”
黑蛇优雅甩了甩尾巴尖:【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