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陂城城主樊筠听到鬼方来袭的消息时,转头对身旁的高澹道:“那位苏大将军果然是料事如神,他们还真来了。”
“穷举法,可行的路径就那么几个。”高澹话语简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堪舆图。
樊筠同样陷入了沉默,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她摆弄着沙盘,根据密报在沙盘上插上代表鬼方的红色小旗,又在地图上用朱红色的笔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娄国。
凤陂城与娄国相邻,如果娄国国破,可以预想的是凤陂城也会受到重大牵连。
凤陂城处于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两国枢纽,绝不可掉以轻心。作为城主,樊筠身担重任。
樊筠突然看向高澹,眼神是凝重的,表情也是严肃的。
“高将军是为建功立业而来。”
高澹也看向了樊筠,语气平和地反问:“难道樊将军不渴望着建功立业吗?”
“自然是。”樊筠大笑了一声,双手合在胸前猛地一拍,“高澹,本将军有一个提议,想要讲给你听。此法略有些风险,但是若成,王上必然会对我二人大加奖赏,因为我等所为,正是王上想做,但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高澹眉毛缓缓扬了起来,脸上出现了微妙的表情,似乎是在说:“果然如此。”
“樊将军,娄国好歹是个国,虽然不算特别难啃,但是一不小心还是会崩坏牙的。”他慢吞吞地说道,“况且,这等涉及国之大事的战争,总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樊筠笑了,“鬼方兵临城下,娄国国主求饶还来不及,武国这时候愿意派兵援助,他们怎会不欣然应允?如果不答应武国,难道他们指望梁国出兵救他们吗?我们带来强大的兵马,带来对抗鬼方的新式武器,我们可是为了救他们而来啊。”
“到时,我武国军队就可名正言顺入主娄国。”高澹接下了她的话,脸上出现了如沐春风的笑意,“将军之意,在下明白了,只是最好禀明王上。”
“我稍后就拟密报。”樊筠也笑。
他们俩都明白,武王必定会支持他们。
娄国本来就国力弱小,受到流民冲击之后更是局势混乱,高澹对这个国家极为了解。他凭什么会被派遣到凤陂城?这其中怎会没有武王的授意?
他就是一柄尖刀,现在这柄尖刀应该对准该杀的敌人了。
御鬼方的同时,他们要借此拿下娄国。
要赢下今日的战争,更要赢下数年之后的每一场战争。
整理人: 网址:w,w。w.d?j(x)s.x(y〕z, 20/02/2025 10:24
??[345]贵国有难
“诸位可愿再次随我一起干出一番事业?”
高澹这句话说出口,面前的人们神色各异,然而很快有人响应。
“怎会不愿?因为跟着高将军,我们才能来到武国这个好地方吃饱饭!还被武国允许开垦农田自行耕种。”
“今鬼方来袭,我那刚刚开垦完,还过了苗的土地,岂不是又要被铁蹄踏平?”
“高将军,俺信你,当初就是跟了你,俺们一家才拼出了一条活路……”
高澹也流露出了几分感动之色。
原本混入流民队伍只是为了完成梁王的计策,却没想到在这过程中真的收获了许多真情。来到武国之后,武国对流民的政策颇为厚待,愿意参军者直接分宅地,开垦农田者则免两年赋税。
而他们来到武国生活之后,若有违反律法的记录,则会面临比武国人还要严重一些的惩罚,不仅赋税优惠取消,还有可能会被驱逐出国境,乃至丢掉性命。
一手恩惠,一手震慑,这些流民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是真的打算在这儿好好过日子了。
现在突然告诉他们,鬼方人又来了,他们刚刚获得的土地可能会失去,刚刚盖好的房子可能会被推倒,他们又会无家可归,忍饥挨饿,于是安定下来的内心又变得躁动了。
当看到高澹这个旧日的流民首领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众人极为惊喜。
在看高澹言谈举止颇有风度,显然是受到了武国的优待,才干得到了重视。现在高澹问他们要不要跟他一起打仗,赶走鬼方,守卫自己的农田和家园。如果能上阵杀敌,则可以凭借军功获得更多的土地和奖赏……
当即就有人站起来表示要追随高澹。
很快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回家将消息传递到各处,于是又有人响应。
被分化到各地安置的流民又因这个特殊的契机而聚集了起来,他们一改数月之前的面黄肌瘦和惶惶不定,眼中的游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渴望。
建功立业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但是房子、牲畜和农田绝不遥远,就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着这些响应征兵号召的人,高澹心中轻叹一口气。
没有这几个月在武国的生活,他们不会这么快响应征兵。要是没品尝到和平和安定生活的滋味,他们怎会为这样的生活而奋斗?
属于高澹的班底已经组建,五万鬼方兵马也已经在娄国国境线之外徘徊。
娄国国君求援的信已经发到了梁国,可是石沉大海。
一国上下焦头烂额。
随后一个获得国君信赖的大臣,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恰到好处地跳了出来,忠心耿耿地提议:“梁国深陷内乱,自救都难,怎么可能腾出手来救娄国呢?更何况那些军队可是妖魔啊!战斗力超群,十人也不是他们一人之敌!”
“那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那些妖魔附身的鬼方人踏破国门吗?”娄国主悲戚道。
“不如向武国求援!”那大臣目光如炬,“听闻武国战场上有各种新式武器,在对付妖魔的时候颇显成效,他们的士兵也经过专门训练,足以与妖魔对战!他们传入娄国的十鼎阵,不是已经有人试验过了吗?的确是有用的。”
“国主,若不能抓住这个时机,我娄国必然要亡啊!事到如今,国主还要在梁国和武国之间摇摆吗?”
娄国主表情似哭似笑。
听着朝堂之上众臣的议论,他表情渐渐麻木了下来,心中也慢慢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