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缺了个洗牌的么?”刘有生就插话了一句。

邓州程也跟着说笑,“洗牌确实是辛苦。”

叶有华笑眯眯的看着这几个闹腾了一会,抬手看了看时间不大早了,也就说得撤了。

刘光宇跟岳父又感谢了一番照顾妻儿,这才跟着于小前一起回了防空洞地底下。

要说刘光宇也确实是很该感激岳家的。素璎怀孕的消息很早就送过来了,所以,他早知道素璎有孕在身的事情。

中秋节,防空洞这边放了一天假,他也是有回了一趟老门山的,也就知道,自家娘基本上都是说没空照顾,全靠了岳父岳母家照顾素璎。

以前是素璎中午在学校吃饭,早饭晚饭也经常回老门山。等素璎再次怀孕的时候,岳家早晚都会接送不说,就连中午饭都是岳家直接给送过去的营养餐了。

又有小哲圣,先前病了一场,后来又因着他意外来了防空洞这边,小哲圣几乎算是长住岳家了。这份岳家精心照顾妻儿的情分,再有自家娘有些漠然的比衬,刘光宇心里的感激自然是堆得满满的。

叶有华家里自然不是为着刘光宇这份感激才用心照顾素璎母子的,还是为人亲长的心意罢了。

叶有华一行人开着卡车很快就回了老门山,车子停在晒谷坪装柴火,叶有华几个回家吃饭,等下午还得再送一车。

明天还得送两车,卤菜加工厂第一批柴火约有四卡车才能送完。

这些事情,叶有华就没有一直跟车了,反正邓州程三个不至于做不好这件事情。

中午散步消食的时候,叶有华悄声说起了靳组长去了省城的这件事情,“想来,大领导这会就在省城呢。”

“咱们楚南只有靳组长一个调查组去了?”朱立勤反而是问了这个事情。

叶有华一愣,想了想,“好像是只有靳组长一个调查组去了,别的,没有听说离开楚南了呢。就是秦孟领导,也是在楚南呢。”

秦孟是楚南的主事人,他没走,那楚南大概就没有别个领导会前去省城陪侍在侧了。

“估计,咱们楚南只有靳组长这个比较特殊的调查组去了。但是昭州说不定就是连主事人都一起去了。”朱娇娇觉得这事是很有可能的,不是说,以前来的时候,后来传言出来了,就有昭州的领导陪侍在侧么?

对的,大领导来省城的次数是很不少的,有算过的人说,自五十四年那一次算起,截止到大前年为止,已经有四十九次了。如果再加上这一次,那就是五十次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离老门山,不应该说,是离楚南比较远,所以大家都没有在当时就知道这事,大多还是等事情都过去了才知道的。

这一回,不是沈措说了一句,再是碰巧知道靳组长也去了省城,恐怕跟大家还是离得很远很远的。

就是这会,大家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还是离大家挺远的,毕竟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离这事有什么近的呢。

也许是因为大领导来了省城,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反正原本楚南很闹腾的日子反而是又安宁了起来。

家里也没有打听省城的事情,所以大家的日子平静得很,叶有华几乎觉得自己这边跟沈措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

沈措还是偶尔会跟叶有华交流一下京都那边的消息的,什么轮船的事情,什么周老生病的事情。

偶尔也有一些好消息,比如,大家几回对持都胜利的事情。

总的来说,京都的一切好像都是乱糟糟的。

叶有华还想着这边的安静是不是因为大领导在省城的缘故。

沈措又说了一件事情,“《园丁之歌》,你们的湘剧电影,大领导在省城看了,还说好看,结果被当成是谣言追查了。”

“直接又被批的很惨。我看这部电影想平反很难很难了。”沈措如是说到。

叶有华想不明白,“一部电影而已,就这么揪着不肯放了?”

“谁叫这电影歌颂教育者跟知识分子呢?”沈措平平静静的说了一句。

叶有华一时间语结,对,大势所趋,那些人都觉得知识分子罪大恶极。

原以为,就这么平静着到过年了。

十一月份的某个清晨,叶有华发现每天都早起的叶清竟然没有起床,他前去关切,这才知道,叶清突然间就病了。

大家连晨训的事情都给放下了,成义几次搭脉,可每回搭脉都没有搭出来一个所以然来,“脉相没有问题,从脉相来看,叔爷爷的身体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叶清脸色苍白还有那满头大汗也不是作假的,成义问清楚是腹部有一处疼得厉害,几回试探,大概猜测是肠胃不舒适。

但是,成义搭脉确实是没有搭出来什么问题,偏偏叶清又是疼得厉害的模样,急得成义也是满身大汗,“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成义的医术大家都相信的,可是这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是真的,叶有华只得又去请了张大夫过来搭脉。

张大夫出诊已经很少了,平时不是大家上门求医,就是成义放学之后代为出诊。

这么早,天才蒙蒙亮,张大夫知道叶有华一家不是那种不体贴的人,因而还是提了药箱急急忙忙的跟着叶有华去了朱家。

张大夫也是一来就搭了几回脉,他的诊断跟成义一般无二。

但张大夫觉得叶清这个状况总是有缘由的,又问明白了叶清自己目前的感觉,腹部疼痛得很是厉害,隐有便意,但是又不明显,全身乏力,并且还感觉自己有些发热。

张大夫问明白了就出去了,留下成义在房里照顾。又有成智也不肯走,他打小就跟叶清处出来的感情,这会看着叔爷爷很是脆弱的躺着,没有哭出来已经是他极力忍着了。

家里其他人也是担心的不行,孩子们都知道这是叔爷爷,可是四个大人是知道的,这一位并不是叶有华的什么叔父。

而是刘支书托付的一个领导,眼看着叶清突然原因不明的来了病痛,家里担忧得不得了。

张大夫在堂屋里坐下,“脉相确实是没有问题,但有华叔父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像是作假的。这情形,我没见过,倒是年轻的时候听师傅有说过一回这样的事情。”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叶有华真的是挺担心的。

张大夫也就是听说这样的事情,“师傅说,他曾经有一位病人,也是脉相健康得很。可是病人却又表现出来了病状,师傅当时是把表症当成症状来治疗了。但师傅其实也是不知道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反正后来那病人就康复了,既没有复发,也没有什么出现其他的问题。”

叶有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看向岳父,朱立勤也是摇头,于医术一道,他也就是曾经在药店做过学徒,熟知一些药材,别的,他所知真的不多。

朱娇娇跟于敏乔也是没有听说这样的事情,可是就算是不理会刘支书的托付,哪怕是为着成智跟叶清的感情,也要把叶清给治好呀,“那叔父这一回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来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