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叶有华起来,发现天色继续昏沉,但是却还没有下雪。

大清早的,他先找刘支书把龙门大队那边的事情说了,“得找个人提点他们那边一句,觉得事情已经做好了就去请赵主任过来验收呗。”

“这是做的什么事啊?”刘支书听得有些不敢置信,听叶有华说最好别把事实说给龙门大队,刘支书顿了顿也就没多说了。

“我一会找个机灵点的去那边说事情给办了。”刘支书想了想,“我看邓州程就挺机灵的,他跟龙门大队那边也挂了点亲,要不,就叫他去办这事吧。”

叶有华也觉得邓州程挺机灵,而且,邓州程一贯都是稳得住的人,稳重的人一贯就叫人觉得可靠,“我看这事交给他来办能行。”

邓州程也算是离得不远,刘支书派了一个孙子跑去喊了人过来。

邓州程接到任务听了叶有华的吩咐就直点头,“有华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事保管给办妥当了。”

这事安排出去叶有华也就放心了,这才回家去吃早饭。

孩子们都是赶着要去上课的,他回家的时候就是小成智也都已经跟着成义出门去学校了。

叶有华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碗筷开吃起来,操扒了一会饭,他才说了一句,“看这天,今天肯定是要下雪了吧?”

“昏沉沉的有好两三天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肯定会下雪了。”朱立勤也是这么想的。

果然,上午上工的时候,就下起雪来了。

大家还有些庆幸,“亏得早几天就把鱼给捞了,不然,这水库里的水要冻死个人了。”

“那也才只捞了各家的数,任务鱼还没有交呢。”有些人也不觉得这就能冻不着了,公社的任务鱼都还没有上交呢。

这事?“今年也要交任务吗?今年都下半年都没有投过鱼苗呀。”

“上半年投过了呀。而且咱们的养殖场都是跟上头申请过的,是有任务的。”

就有人去问叶有华,“叶队长,今年还有任务鱼要交吗?”

“有。”叶有华言简意赅。

大家失望而归。

虽然养殖场的任务少了许多,但朱娇娇还是管着事的,这会她在养鸡场蚯蚓场。

鸡鸭鹅的数量虽然少了许多,但养鸡场的蚯蚓还是一直在养着的。

蚯蚓这东西不光是鸡鸭鹅能吃,就是鱼也是能吃的。

不过因为蚯蚓不算是特别地干净,要进行一定的流程之后才能喂给鸡鸭鹅鱼来吃。

一般,都是先放着几天不喂东西,让它们清净一下肠胃,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再用盐水泡一段时间,然后洗干净之后把蚯蚓放入清水盆中,滴一些香油等四个小时,再剁成小段喂鸡鸭鹅鱼就成了。

不过朱娇娇比较少会将生的蚯蚓就这么剁成小段,因为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看着这样的蚯蚓碎段就会有些反胃想要呕吐。

她不想为难自己,于是就用晒干的蚯蚓做饲料。

一般她都是吐净肚子里的东西泡了盐水洗干净滴了香油之后就将蚯蚓晒成蚯蚓干,然后再斩成碎段来喂鸡鸭鹅鱼等。

这样制作蚯蚓饲料有一个好处,至少这蚯蚓饲料能存放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冬天天气太冷的时候蚯蚓都是不怎么产卵,在山上也不大好一连三个来月都用温床来养蚯蚓,于是这些晒出来的蚯蚓饲料就能好好的用上了。

好在蚯蚓饲料这东西队里也没有哪个懂行的,只是朱家有经验罢了。

而且蚯蚓晒干确实是比较好用一些,大家也就都没有想到朱娇娇其实是因为受不了那股恶心劲才晒干的。

朱娇娇这会来桃树林基本上就是年前最后一次大量地取蚯蚓做饲料了。不过,冬天大太阳的时候少,这些蚯蚓在冬天里的时候大多也就只能烘干了。

“十九姑姑,这都好几年了,我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蚯蚓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荣亮媳妇也是跟着一起管着养殖场的事情的,她一边往土壤中抓着蚯蚓一边跟朱娇娇说话。

荣亮媳妇这些年大多时候还是喊朱娇娇叫做十九姑姑,那一回她是新媳妇的时候,就听带她认人的时候说过朱娇娇是荣亮的十九姑还是二十一姑,后来她问明白了,是十九姑姑。

有时候她跟着丈夫喊有华婶婶,有些时候也会喊一声十九姑姑。

其实朱娇娇看着这么些密密麻麻的蚯蚓在土壤中扭动也是有些头皮发麻的,她将头往一侧偏了偏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反正一年也没有几次呢。”

“亏得次数不算特别地多,不然,我是真的是受不了这个的。”荣亮也偏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忙碌。

养殖场的活比较零碎,但是这些活都不是特别重的活计,所以好些妇人都觉得进了养殖小队里挺轻松的。

不过自从她们有一回过来看了一次取蚯蚓做饲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这事了。

哪怕是农村人,看着这么一副场景也是有些受不了的。也不是说娇气,其实,如果将这些蚯蚓代入到蛇群大概就能体会了。

而老门山的蚯蚓场养出来的蚯蚓都是挺大一条的,那个头跟小蛇的大小也相差不大了。

朱娇娇每抓一把蚯蚓还要抖一抖泥土,然后再筛一筛泥土,这才放到比较粗糙的木箱子里,这些蚯蚓要在这木箱里呆一段时间吐一吐泥沙。

做蚯蚓饲料这件事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而且是每一回做蚯蚓饲料都是这么麻烦的。

也就难怪好些妇人看过之后并不大想来做饲料了,谁能想到平时那能够一把把抓着洒的饲料做出来之前是这么恶心的呢?反差太大,大家接受不了也就不奇怪了。

“十九姑姑,我看你的脸色这些年一直都很白,这些年没有调理吗?上回我娘家得了几斤三七,送了两斤过来,您不如试着喝一喝?”荣亮媳妇一边忙碌一边闲话。

朱娇娇对于这事也有些奇怪,不过,她记得好像这样情况她也不是特例,她记得梦中有一次孙女儿也是脸色白了好些年,她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是有一次捐血捐了三百毫升之后,那脸色就白了好些年。

大抵就是自她这边传下去的?她也是自从那次脑袋受伤失血之后就一直脸色发白,而且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怎么健康的惨白色。

“有调理的呢。张大夫一直开着方子调理着。”朱娇娇自然不肯收东西的,三七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而且,她一向都是食补,很少药补的。

荣亮媳妇想了想,也就了悟了,荣亮好像是说过的,立勤叔祖家一向都是食补比较多,药补很少的,这也好几年了,药补期想来已经是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