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又红了脸,臊得想要自己钻进柜子里。
迷迷糊糊的,她还想着,若是大公主来找她要,她该如何是好?
另外一边,尉迟离正扛着个大包袱,在黑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辛然跟在她后面,同她保持着四五臂的距离,气鼓鼓地看着地面。
尉迟离突然停了下来,将那包袱扔在地上,转过头来对辛然道:“快,打我。”
辛然愣住了,她眨了眨眼,心中有些感动。
于是腼腆道:“公主,我也没生气,虽然公主确实是第一次向我发这么大的火,但,若是公主下次能再温柔些……”
尉迟离皱眉看着她,只觉得今日所有的人都不太正常。
“快点。”尉迟离催促。
辛然很听话,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尉迟离肩膀上,然后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尉迟离。
尉迟离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脸上的温度也降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包袱再次扛起来,大踏步往自己屋里走,辛然跟在她后面,一脸迷惑地问:“公主,你背的是些什么?”
“武林秘籍。”尉迟离说。
辛然一听便满眼放光:“公主可否赏我一本?”
尉迟离回头看了看她,勾唇一笑:“你学没用,我要拿回去独吞,潜心修炼。”
马上便是硕果累累的时节,夏日暴晒的日头听了季节变化的号召,总算是收敛了些,洒下温和的光来。有些树十分心急,等不到日子就变了色,弄得满京城黄一片,绿一片,如同泼了不规律的染料,煞是好看。
一年一度的祭天之日,就在眼前。
京城每家每户都做了筹备,在屋门口挂上了自家做的平安灯笼,等待皇帝的车辇经过此处,一齐磕头祈福。
这日一早,尉迟离刚在院中练完剑,就精神抖擞地往门口走,正看见了在门口指挥别人挂灯笼的尉迟蝶。
只见尉迟蝶叉着细腰,搬了个小圆凳坐在大门口,时不时伸出微翘的手指:“歪了歪了,再往上。”
尉迟离伸出个脑袋,往上一扭,那扒着墙头挂灯笼的,不正是安歌么。
她此时正做着高难度动作,脚抵在没什么凸起的墙壁上,一手放在墙头,另一只手按照尉迟蝶的指示,不断改变方向。
“左边。不对,右边。再往左,再往右。你怎么连个灯笼都挂不好,没用。”尉迟蝶哼了一声。
尉迟离知道她这是心情又不好了,而且自打安歌来了以后,她的心情就没好过。
安歌还是一身黑衣,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但是对尉迟蝶的命令没有一丝违抗,即便是听着明显是捉弄她的话,也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就是这般死人样,怎么都不生气。”尉迟蝶翻了个白眼,小声对尉迟离道。
尉迟离摇了摇头,刚想转身,就听得尉迟蝶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的声音:“喂,你和小柳儿,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尉迟离十分敷衍,她突然想起,这个时间点,小柳儿也该起床了,只是这些日子她总躲着她,见不着面。
她还有些担心。
“亲她了吗?”尉迟蝶站起身,凑到尉迟离面前。
尉迟离摇摇头。
“那啥,那啥了吗?”尉迟蝶又凑近。
尉迟离又摇了摇头。
尉迟蝶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她用力拍了尉迟离一下,鄙夷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怂包妹妹,什么事都不做,等哪日小柳儿跑了,你可别对着我哭!”
尉迟离揉了揉被她拍痛的地方,无奈道:“毕竟这里是晏国,不是民风彪悍的北域,我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至少,要等我救出柳大人,真的能够同她在一起后。”
这几天,尉迟蝶每次见到她都要问一遍,半点不嫌烦。
至于她在看完了那些书,同样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然后一气之下将它们全部埋在了门口大树下这种事,她是不会说的。
她还要脸。
尉迟蝶听她说完,气儿更不顺了,便全都发泄在了安歌身上,她又往凳子上一坐,怒道:“笨手笨脚的,怎么还没挂好!”
安歌低头看了她一眼,答道:“公主,属下发现,府上牌匾有些松动。”
尉迟蝶抬头看了一眼:“那你过会儿修补修补。”
“是。”安歌回答,继续挂她那个似乎永远也挂不好的灯笼,尉迟离仰头看着都觉得脖子酸,实在是佩服她的体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只见柳罗衣正垂头走来,她突然抬眼看见尉迟离,立马便停住了脚步,想要往回走。
“小柳儿,过来。”尉迟离一看见她,心情便好了许多,笑着冲她招招手。
柳罗衣步子有些僵,面上如常,心里却跳得像装进了一只精力旺盛的兔子。
自从那日过后,她便更不能待在尉迟离身边了,一开始如同做梦一样的狂喜消失后,便是不断的回想。
一看见尉迟离,便会想起那日一系列的事情,一面是羞得想逃,一面是对尉迟离疯狂的渴望,渴望她的一句话,一个抚摸,或者一个怀抱。
就像两个小人在打架,难舍难分。
最后,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站在尉迟离面前,看着尉迟离的笑脸,心中不由得有些生气,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这就将那晚的事情忘记了?
“公主唤我何事。”她冷然道。
尉迟离一愣,将脸凑近她,轻声道:“怎么,不叫我尉迟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