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水很深, 二人即便都站直了, 也几乎淹到了胸口, 尉迟离还好一些, 柳罗衣就正好只露出双肩, 本就雪白的肩膀在一池或粉或白花瓣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玉一般, 玲珑纤弱, 精致之至。
她从水中伸出手,皓腕上挂着银白的镯子, 一时竟融为一体。
柳罗衣将眼前遮挡的发丝抹到后面, 本是无意的动作,却平白多了一丝媚意,比起平日的清冷之感来说, 好似判若两人, 看得尉迟离忍不住咬紧了自己的唇。
直到血腥味出现在口腔之中,她才忍耐住了那份悸动。
“小柳儿,我们上去。”她想去扶柳罗衣,却猝不及防被她握住了手臂,再然后, 柳罗衣便像是一只泥鳅一样,顺着她湿透的手,滑进了她的臂弯。
在热气腾腾的水中,似乎更加能让人心中迷乱, 尉迟离忍不住垂眸,柳罗衣的眼中还带着些醉意,但更多的是一片清明的羞怯,她满面潮红,像是被满池烂漫的花染了色,自己也变得娇媚起来。
她靠在尉迟离身上,好似一朵被雨打湿的,未经世事、含苞待放的花苞。尉迟离想要将她身上被水冲得松松垮垮的衣衫穿好,却一时手忙脚乱,将一切搞得更加狼狈不堪。
“阿离……”柳罗衣开口,许是醉了的原因,她的话语拖着软糯的长音,她嘟起红唇,神色委屈,“你在躲我。”
“我没有。”尉迟离一边躲避着她的眼神,一边小声地说。
她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她心中乱成了一片,手都不敢触碰柳罗衣的肌肤。
“那你为何不抱我。”柳罗衣质问着,倔强地抓紧尉迟离的衣袖,轻轻扯着,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阿离……”她的语气中带了细小的哭腔。
尉迟离哪能受得了她这般祈求,忙心疼地合拢了双手,将怀中滚烫的身体紧紧抱住,她的脸颊贴着柳罗衣的额头,能够感觉到,柳罗衣烫得有些不正常。
她轻轻替她梳理着乱糟糟的发丝,轻声道:“小柳儿,我们马上要成亲了。”
“姐姐对你做了什么?”尉迟离又开口。
“大公主给我喝了一盅酒,然后带我来这里,说,让我等你。”柳罗衣努力让自己咬字清楚一些,她觉得自己头脑发晕,身体十分不舒服。
“她那般不靠谱,你为何要听她说的。”尉迟离微微有些责备。
柳罗衣沉默了一会儿,才自知理亏地道:“她说,这样给你个惊喜,你会开心。”
尉迟离觉得自己的心又像是被什么锢住了,一颤一颤地疼,眼中也有些模糊,柳罗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总是因为她的事而变傻。
这样的姑娘,她都不知该怎么样才能对她好。
“阿离,我有点难受。”柳罗衣说,她更加贴紧了尉迟离的身体,像是抓住了什么解药。
尉迟离看向那台被她扑灭的香炉,摇了摇头,她终于弯下腰去,贴近了柳罗衣的耳朵,用气声,柔声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柳罗衣闻言,一阵怯意涌上心间,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看上去十分懵懂。
尉迟离咬了咬唇,突然将手伸入水中,绕过柳罗衣的双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突然离开热水的柳罗衣感到了一阵凉风,她忙往尉迟离怀中缩了缩。
女子身上已经湿透,衣衫有些透明,尉迟离害怕她着凉,索性直接架起轻功,飘飘跃上地面,带出一片水渍,再次将地面打湿。
池中被搅乱的花瓣再次聚集到了一起,艳丽而又芬芳馥郁。
尉迟离赤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走动,脚下的冷丝毫无法扑灭她心中的火,怀中的身体柔弱无骨,软软滑滑,却有着几乎致命的吸引力。
每走一步,这种吸引便更剧烈,让人头脑发昏。
门还被锁着,尉迟离毫不犹豫,抬腿便踹,只听着咣当一声,灰尘四起,门连着框一起砸在地上,灰尘和水汽汇合在一起,染得一片朦胧。
她大步走向卧房,留下一串湿哒哒的脚印,廊道尽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尉迟离抬手拿起一颗摆在墙面上的珠子,反手朝声音发出的地方丢去,珠子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弧度,径直砸在了一人身上。
只听得一声闷响,然后动静便消失了。
卧房的锁已经被打开,尉迟离大步走进去,将门关严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柳罗衣放在了干净平整的床榻上。
柳罗衣顿时觉得身前一凉,羞怯顿时将她浑身都染上了红色,她连忙伸手去摸棉被,却被尉迟离按住手腕,动弹不得。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尉迟离,心猛地跳了一下。
尉迟离早已脱掉了外衫,故而如今只有一身白色的里衣,沾了水后,将身体曲线完美衬出,她此时正俯在她上方,水珠顺着湿润的发丝流淌,划过弧度完美的下颚,再由下巴滴向她的锁骨。
一滴一滴,随着心跳,如同擂鼓。
她能够感觉到尉迟离身上冒出的热气,同她一样滚烫,再然后,尉迟离的手便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柳罗衣浑身一阵震颤,差点叫出声来,却被尉迟离捂住了嘴巴。
尉迟离勾起嘴角,笑得无比温柔,她轻轻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还不到叫的时候,小柳儿。”
柳罗衣顿时又红了脸,她攥紧了手掌,看着尉迟离的眼神带上了对未知的怯意,还有一丝丝难耐,她忍不住动了动,又被尉迟离固定住腰肢。
“这是你挑起的。”尉迟离说,她轻轻吻了吻柳罗衣的耳垂,然后用下巴替她撩开挡住眼睛的青丝。
脸颊上的触感,便已经让柳罗衣难受得快要晕过去了。
“不许哭。”尉迟离笑着说,她又去吻她的唇,像是亲吻脆弱的珍宝,一下又一下,还夹杂着无理的要求。
“为何……”柳罗衣怯生生地说,她的眼睛此时就已经红了,身体更是软得像方才地面上的水一样,无法自己流淌,只能任人摆布。
“你若哭,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尉迟离说着,突然伸手锢住了她的后脑,柳罗衣没说出来的话语就这么被压在了唇中,被搅乱得支离破碎,化成细小的呜咽。
这个吻,是和从前不一样的,柳罗衣迷迷糊糊中想着,她忍不住挣脱了尉迟离的控制,主动钻进了她怀中,像是寻求保护,又像是寻求放过。
谁知却又被尉迟离推了出来,以方才同样的样子固定在了床上,柳罗衣又委屈了,尉迟离还没有这么粗鲁过。
虽然她用了很轻的力道,可她还是将她推开了,柳罗衣想着,心中一气,便想要挣脱尉迟离的吻,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被更加用力地攻城掠池。
待好不容易结束了吻,尉迟离又将她单手拥抱在了怀中,柳罗衣只能看见她身后披散的黑发,和上面还粘着的花瓣。
“阿离,你,你干什么……”柳罗衣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