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事是另起一行写的,“图书室书友中那位喜爱打听的同学,哦,他的名字叫彭勇,彭勇同学打听到邮轮再有两天就靠岸了。真是令人惊喜,此前因为有几位旅客在上一次靠岸的时候迟迟未归等了有两天,我一直有一些担心这次航行不能在预期中的时间到达。”

郭无恙看到这里有一些疑惑,几位旅客迟迟未归,这种国际邮轮竟然也留在码头等了两天?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这个想法在郭无恙心里闪了一下也就过去了,郭无恙继续往下看信件,“听说快要靠岸,我想起来去年我们从津沽出发来港的时候,在申城的码头有看到邮筒。不知道这一次靠岸之后,能不能看到邮筒?希望有,我已经在邮轮上买了信封与邮票,有些迫不及待想给你们寄信了。”

信写到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一段了,“码头可以寄信,问候大家,祝大家都好。”

看来这封厚厚的信件,是真的一下邮轮就直接在码头上寄出来了。

相比较于写给郭无恙的有一些厚实的信件,写给郭元乾安梅的信以及写给郭皆安的信件,就不是特别厚了。当然,跟普通的信件比较起来还是很厚的。

郭皆安早已经看完自己的信了,他不像郭无恙看信的时候还会想一想,他都是一股脑地往下看,“哥哥写了好多跟学习有关的事哦,他在邮轮上的图书室里找到很多有趣的书籍,哥哥觉得很可惜,不能带给我们看。”

“有跟你说书名吗?或者我们今天去逛街的时候可以买一买?”郭无恙的信件上倒是没有提到太多跟书籍有关的,几封信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郭皆安点头,“有写书名呢。”他凑过去看姐姐的信,“姐姐,哥哥给你写了这么多的张信纸啊?能给我看看吗?”

“这个啊,”郭无恙想了想,把写了邮轮上太平间的事情那一张信纸给抽了出来,这一张挺吓人的,还是不要吓到弟弟好了,“这些给你看吧。”

郭皆安瞄了一眼,“那里头写的是什么呀?不能给我看吗?”

“很可怕的事情,看了你会睡不着的。”郭无恙吓唬他。

郭皆安才不信呢,“在邮轮上还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啊?难道哥哥他们碰上海妖了?这东西不是假的么?”

“说不定比海妖还要更可惜呢。”郭无恙把这一张信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里,“你快看吧,你的信也给我看看。”

郭皆安就把自个的信递给了姐姐,“哼哼,我的信里才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你还小嘛。”郭无恙接过信来,开头跟自己的不一样,“郭皆安小同学,见信好。哥哥的邮轮驶远了之后,你一定没有哭鼻子对不对?”

郭无恙想了想那天送行时的情景,弟弟哭鼻子,不过有一点害羞,没敢让人看见,当时是很难过啦,要好几年不能跟哥哥见面,郭无恙笑着继续往下看信,“毕竟,郭皆安小同学一直很勇敢,不是一个爱哭的小同学。”

哥哥给皆安写信,就是在哄小孩子嘛。

不过好在没有哄太多句,很快哥哥就说起船上的生活,这里提到的就跟自己信上的不一样了,信里比较多的都是一些好玩不太稀奇却又不常见的事情,然后才说到了图书室里头的书籍,还真的是列了不少书籍名,甚至简略的内容都有写了。

跟自己的信件比起来,弟弟的信件就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了,不过也不奇怪,哥哥总不能也在给弟弟的信里写邮轮上的太平间吧?

郭无恙很快把信看完,又看爷爷奶奶手里的信,这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郭元乾把信递给了她。

既然给了,郭无恙也就不客气地接了下来,“我的信皆安在,皆安,你看看完了就给爷爷奶奶看啊。”

“好的哦。”郭皆安看信看得极其慢,“姐姐,怎么哥哥给你的信里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啊?”

郭无恙冲他呲牙笑,“那是因为我是女生啊。”这些有趣的事情,给弟弟写肯定不那么合适,给爷爷奶奶写,好像也不太合适,正好给自己写了。

“哼哼,我不是也能看吗?”郭皆安继续埋头看信。

郭无恙也看哥哥写给爷爷奶奶的信,这信里开头就是“恭叩金安”,郭无恙看了都唬了一跳,这也太隆重了吧?

前头一串是在叙说离情,然后慢慢地才说到邮轮上的事情,“上船第一天,就跟几位长辈会合了,约着晚上一起在餐厅吃了一餐饭,带着我在邮轮上见识了许多休闲娱乐的地方。”

这里就写了去了哪里哪里,做了些什么,最后才提到在郭无恙信里提到过的地下|赌|场,从篇幅来看,这件事情写得还挺详细的,“我的好奇心还是有一些重,所以,明明看长辈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有一些不太妥当,结果竟然去的是赌|场。”

“许多人在这里,斯文不再。赢钱了的状若疯颠,输钱的似丧家之犬,比较端得住的也只有那些侍应生,哦,负责在赌桌上发牌的听说是叫荷官。”

“柳伯父赢了一笔大钱,给我塞了几个筹码……”这里就说到了他拿着这几个筹码跟赌|场免费发的几张筹码,找了一张俄罗斯转盘,把这些筹码随手丢了个数字,结果正好押中了。

看到这里郭无恙才知道,原来那种赌|场竟然还会给进场的人免费发筹码,这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啊。

到底是赢了多少钱,哥哥两封信里都没有详细诉说,但他说自己抱着赢来的那一堆筹码,差点就要进入疯癫状态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一个白天看起来斯文优雅的中年男人被剥光了扔了出去。

犹如一桶冰水浇在了他脑门上,立马就清醒了。

他抱着那一堆筹码换成了现金,将那位柳伯父给的筹码赢的单独分了一份出来,然后就出去了。倒是也没有什么人非得要拦着他不让他出门,还是顺利出了门的。

过了没多久,他就在不远处的餐厅里等到了出来的柳伯父,原本赢钱时意气风发的柳伯父出来的时候有一些垂头丧气的。

“我当时就猜测,恐怕柳伯父之前赢来的钱都已经输出去了。不免有一些犹豫,在这赌|场附近把这份钱给他,会不会令得柳伯父又钻进去?最后,我决定把这一份钱转交给柳伯母。”

“柳伯母好似并不意外柳伯父在赌|场的所为,收下了我给的那一份钱。不过她有一些生气柳伯父竟然带着我去了那里,听说他们俩大吵了一架。”

到这里,郭泰安感慨了一句,“赌之一字,果真是害人不浅啊。”

当时郭元乾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心里有一些不太高兴那那柳生的不靠谱的,带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去赌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偏生又还叫郭泰安第一把就赢了,如果不是旁观了别人的凄惨,真的是不好说呢。有一些诱惑,并不是那么容易经得起的。

接下来的信件,就没有怎么提过那些长辈了,写的是在甲板上晒太阳的事情,但由于太阳太烈了,再加上紫外线的折射,甲板上晒太阳并不太好晒,郭泰安又辗转去了其他场所,这就找到了了邮轮上的图书室。

自此,他打发时间就有了固定场所了。

在给爷爷奶奶的信中,他简单介绍了七位书友的名字跟学校,爱打听的彭勇同学和斯文的韩绍宏是牛津大学的新生,唯二的女生之一高个子的杜琼芸是伦敦大学学院的新生,另一个矮个子女生谭露是杜伦大学的新生,剩下的男生耿佑、唐修平是利兹大学的新生,秦时威是圣安德鲁斯大学的新生。

其中耿佑跟郭泰安是自同一个学校考出来的,同年级不同班级。

郭泰安觉得书友们都很厉害,他们约定了以后放长假的时候,会一起轮流在各人的学校里聚会。

讲完书友们,接下来的信件中,就说起几次靠岸时的情形了,这个也就只是略提了一句,并不比郭无恙的信件里还更详细。

不过提到那中途靠岸迟迟不归的一家人,郭泰安就写得详细了一些,但也都是他旁观到的情况以及包打听彭通同学打听来的消息。

首先,这一家人是住在顶层豪华套间的。其次,在船务公司有股份。然后,这一家人并非是不告而迟迟未归,下船之前就已经提前知会过船长了。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特权阶层。”郭泰安在信中如是说到,“感觉并不太好。”

除了提了一句担心邮轮不能按时到达之后,多的他也没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