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悠一边砸着,一边怒喝道:“为什么先前发出去的新闻现在全都被打压下去?为什么要把白澈的新闻撤出热搜?”

说罢,她又一把抓起一个小瓷瓶,用尽全身力气朝门口砸去。

然而,意料中的瓷片四溅并没有发生,小瓷瓶被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稳稳地接住了。

顾小悠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正是顾家当权人,顾小悠母亲顾梅笙!

顾梅笙身着一袭黑色修身旗袍,身姿优雅,气质高贵,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冷峻。

她轻轻的把瓷瓶放在桌上,目光冷冷地落在顾小悠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和不满,说道:“情绪易怒,目光短浅,本末倒置……”

“由你来当未来顾家的接班人,我很失望,就跟你的废物父亲一样!”

很难想象,顾梅笙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她保养得很好,从外观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岁月似乎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顾小悠看着母亲,心中的怒火虽然消散了几分,但仍有不甘,她大声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的父亲?!”

……

第26章 三十年前

顾小悠和顾梅笙长得并不像。

但是顾梅笙知道,顾小悠非常像他的父亲,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几乎一样的丑陋,难看!

三十年前,顾家家主病危,顾家二千金顾梅笙在家族权力争夺中处于下风。

顾家老爷子对长姐的偏袒愈发明显,那些本应属于顾梅笙的资源、人脉,像被一道高墙阻隔,怎么也够不着。

今晚,她只想在这醉意里忘却一切烦恼。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男男女女疯狂扭动着身躯,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与香水混杂的刺鼻味道。

然而顾梅笙一袭红裙,如烈焰般闯入这迷乱之地,径直走向吧台,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夜渐深,酒意上头的顾梅笙已意识混沌,脚步虚浮,她凭借模糊的意识走出酒吧,却不料一个身形佝偻、面容丑陋的男人悄然靠近。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梅笙,在旁人未曾留意时,将她带出酒吧,去了当地一家极为破乱的酒店。

次日清晨,阳光艰难地透过脏污的窗帘缝隙,洒在凌乱的床铺上。

顾梅笙头痛欲裂地醒来,宿醉的不适尚未消退,入眼便是身旁男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惊恐、愤怒,伸手就往床边的手提包探去。

那里藏着一把防身的匕首,是她行走在家族暗处的底气。

可手伸进去,却摸了个空,转头,只见那男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匕首早已被他扔到不知何处。

“你这杂种,敢动我!”顾梅笙嘶吼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优雅矜持,男人刚想开口求饶,顾梅笙疯了一般扑上去,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扭转。

男人惊恐瞪大双眼,双手乱挥,却敌不过顾梅笙眼中的决绝杀意,片刻,便没了动静。

顾梅笙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地上的尸体,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眼神又恢复了冰冷。

几个月后,顾梅笙身体愈发不对劲,去医院一查,怀孕了。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她知道,孩子只能是那个男人的。

此时顾家正陷入权力内斗的白热化阶段,长姐仗着老爷子宠爱,四处拉拢势力,试图将顾梅笙彻底挤出权力核心。

顾梅笙望着平坦小腹,心中五味杂陈,起初,厌恶与决绝占了上风,她从未想过要留下这个孽种。

可局势瞬息万变,长姐听闻她怀孕,愈发变本加厉地打压,顾梅笙意识到,这孩子或许是她扭转乾坤的筹码。

毕竟在财阀世家,母凭女贵是不成文的传统,若生下女儿,日后无论如何在顾家也必有顾梅笙的一席之地。

可若是儿子,反倒可能成为长姐拿捏她的把柄,甚至日后还会沦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思量再三,顾梅笙咬咬牙,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暗暗发誓:“是女孩,我便倾尽所有护你周全,若是男孩,就别怪我心狠……”

怀胎十月,产房内痛苦的呻吟回荡。

当护士抱出婴儿,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紧张的空气,“恭喜,是个千金。”

顾梅笙瘫软在床,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但是她知道,她赌对了。

此后,顾梅笙凭借孩子,在家族争斗中步步为营,拉拢摇摆不定的势力,散播长姐的不利流言,终是设局让长姐一败涂地,失足坠楼身亡。

待一切平定后,顾梅笙成为顾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她站在顾家老宅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中嬉戏的顾小悠,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喜悦,反而尽是淡漠。

正如同她现在看着顾小悠的眼神一样……

顾梅笙缓步上前,高跟鞋叩击着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眨眼间,她已站在顾小悠面前,只见她手臂高高扬起,带着劲风,“啪”的一声,重重扇在顾小悠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顾小悠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她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几缕发丝遮住了惊愕的双眼。

“为了一个低贱的再不能低贱的男人与慕容家为敌,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顾梅笙的声音不高,却如冰刀般刺骨。

顾小悠却仿若未闻,她倔强地扬起下巴,再次冲顾梅笙吼道:“我不管!马上!马上把白澈的所有传闻全都散播出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在别人的口诛笔伐下度过余生!”

顾梅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眸子里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