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谢砚深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眼中赤红:“我们之间,喜怒无常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坦诚以待的人,只有我么?”

最后这句,似乎带着不为所知的痛苦。

玉怜脂倏地愣住了,偏过头,挣动着抬腿踢他:“放手……放手!”

但身上的人丝毫不为之所动,挣扎未果后,她只能面对他的眼睛。

对上的一瞬间,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像是要冲出胸膛。

谢砚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愤怒、心痛、纠结……几乎所有猛烈的情绪都包含在里面,好像爱到巅峰,又好像恨至深处。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玉怜脂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你又对我有了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就是了。”

冷笑着流泪:“反正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我算什么,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只有认命的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又怀疑我什么了是吗?是要我死是吗?那你就动手啊?”

话落,把脖子往他手里送了送。

“我方才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了你,你今日要是不处置我,哪还立得起主子威严?我宁愿被掐死,也好过平白无故被你冤枉死!”

听见这么多个“死”字,锁在她脖上的那只手难察地颤抖起来,而后猛地放开。

长臂朝她背下一伸,将她抱起,让她伏在自己肩上,掌心压住她的后脑。

许久,玉怜脂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逐渐平稳。

耳边被摩挲着,柔情的,令人心颤的。

“……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不能杀你,我怎么会要你死。”

只是这一会儿,谢砚深的声音竟然恢复了往日温情,转变的速度快到诡异。

然而她听在耳中,只觉得愈发心惊,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谢砚深压紧她的脑袋,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思绪朝另一个方向扭去。

“今日回府,出了润安堂,兄长谈起你议亲的事,又想给你寻觅外头的人,你来之前,我在考虑这次冬祭回来就和他将事情表明,这些日子我太累了,才对你发了火,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话如流水一般顺利流出口,大掌慢慢抚着她的后背。

玉怜脂顿时一愣,顾不上别的:“冬祭回来就和滨叔说?”

谢砚深淡淡道:“也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先前是因为时机不对,京城也不平安,如今没什么顾虑了。”

“怎么,你不想他知道吗?”不易察觉地掺杂一丝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告诉谢滨”这件事一冲,她脑中顿时一团乱麻。都想不起他们争执刚毕,她还没彻底消气。

更忽略了,往日谢砚深朝她认错、解释,绝不会寻什么“太累了”的借口。

她正要捋捋思绪,紧抱着她的人又调转了话头:

“方才在门口,忠伯犯上惹你不快,我会惩处他,往后不再让他迎你了,今日是因为福明不在。我只让他带你去偏厅等我,没让他教你守什么规矩,你受委屈了。”

玉怜脂有些懵懵的,但还是立刻抓住了关键:“福明不在?我院里的丫鬟说,今日你带着他进院子里看我。”

“对了,你今日去,为什么不叫醒我?”

谢砚深似笑非笑,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沉声:

“你睡着了,我扰你做什么?福明出府了,我手上有件极为紧要的事需要他带人去办,不日就回来。”

不等她说话,他接着?*? 又说:“我回来一月多,你院里原来贴身伺候你的人怎么都换了?连跟着你的那个嬷嬷都走了。听下头人说你派他们出去买药,什么药这么难找,还是我派人去吧,你把他们都召回来,你身子太弱,还是惯常服侍你的那些人得心应手些。”

玉怜脂只感觉血液逆流,心都跳起来:“段阿姊还在呢,冬天商队难走,药也难找,再过不久他们就回来了,再派人出去也是浪费。”

谢砚深的掌心摩挲脑后的柔软发丝,在她看不见的背面,眼中越来越冰冷。

“……那也好。”

她喉间轻动,还没有松口气,又听见他说:“怜娘,我从两江回来这么久,你怎么不问一问,你父母的事?”

玉怜脂瞳中猛地收到最紧。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那件大案的实情吗?我回京一月了,为何不问我?”谢砚深抱着她,埋首在她的颈窝,深嗅她身上的酴釄香气。

“难不成,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问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极轻,轻到像是幻觉。

她的肩头似乎在微微颤抖,很久没有说话。

谢砚深似乎也不急,颇有耐心地慢抚她的发。

房中沉默下来,半晌,她有些不稳地开口:“……先前你不是不肯和我说么?我想着,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什么都会告诉我的。”

“是啊,”他忽地笑起来,“等时候到了,就真相大白了,不急。”

玉怜脂被脖颈间的热气与亲吻弄得忍不住肩背耸动颤抖,眼睛微阖:“砚郎,你今日……”

太奇怪了。

“怎么?”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身体彼此熟悉到极点,联接越来越紧密。

她的裙摆被撩起,很快无暇再说话。

谢砚深依旧游刃有余,环着她的腰,看她忍不住仰头喘息的模样,轻轻贴住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