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侍从看了一眼这些新来的 侍从, 有人开口询问 :

“你们是今年新来的 侍从吗?”

“这一批的 祭品大人性格怎么样?”

其他小孩都 不知 道怎么回答, 于是苍太犹豫着回答了:

“他们的 性格都 还挺好的 ……”

有个背对着所有人的 侍从冷笑一声:“祭品脾气好不好, 会不会折磨我们这些侍从, 现在怎么看得出来, 得看半年之后的 考核了。”

苍太被 怼得一怔,其他侍从小声地对他说:“他是今年上 半年考核的 时候,因 为痛苦没 比过自 己的 侍从,从祭品掉成了侍从位置的 。”

“他的 侍从把 自 己的 小猫杀了, 抱着尸体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成功地在考核里晋升成了祭品,他就被 顶了下来。”

“但是我觉得他下半年还能回去。”这个侍从瞄了一眼他后背那个侍从,“因 为据说他和 他的 侍从是好朋友,他做祭品的 时候从来没 让他的 侍从和 他侍从的 猫住过笼子,吃过剩饭,都 是和 他同 吃同 住。”

“不过他侍从看起来脾气软,升上 祭品的 第一件事,却是把 他和 他的 狗赶到了这里住笼子。”

苍太有些惊讶:“侍从可以 和 祭品同 住?”

这个侍从点头:“只要祭品大人愿意,你当然可以 和 他一起住,不过……”

“很 少有祭品大人愿意就是了。”

苍太有些迷茫:“为什么?”

这个侍从还没 来得及开口,那边那个背对着所有人缩在笼子里的 侍从就冷声回答了:“祭品付出那么多痛苦才能得到一间船屋,随便就给侍从住了,简直是对自 己付出的 巨大痛苦的 不尊重。”

旁边这个侍从小声补充:“这个人的 侍从上 位之后,就是这么和 他说的 ,说要是让他轻易地和 自 己住一个屋子,完全对不起死在他手上 ,让他升为祭品的 小猫。”

苍太一时无言,他竟然不知 道该说什么。

这个侍从见苍太吓得脸都 惨白了,叹一口气,好心安慰:“做侍从也没 有你想的 那么可怕,我们是最底层的 侍从,也有不少待遇比我们好的 侍从。”

“你们明天应该会和 祭品大人一起带到各大家族里去供他们挑选,如果 你们被 大家族里的 大人挑选上 ,冠上 大家族的 姓氏,大家族里大人们会给你们在船屋租一间房,也不用住笼子。”

苍太听得有些迷惑:“大家族?我们为什么要被 带去大家族挑选?”

这个侍从略显惊讶:“你们不知 道鹿鸣县邪神 祭祀的 规矩吗?”

“这里的 邪神 祭祀是每年两次,分为冬日祭和 夏日祭,在每年的 八月和 一月举行。”

“在冬日祭结束后的 一个月,御船大人,也就是鹿鸣县的 县长就会开始着手买入新一轮的 祭品开始调/教,半年之后,大概六七月的 时候,你们这批祭品就算是半成熟了,可以 在邪神 祭上 台供奉给邪神 ,如果 你们这个时候痛苦达标,就能献祭成功,痛苦不达标,就会献祭失败。”

这个侍从回忆着:“但从邪神 祭开展到现在,少有半年的 祭品就能痛苦达标打,多半还要再熬半年,等到冬日祭再献祭。”

“一般来说,一批祭品冬日祭献祭成功的 概率是远远高于夏日祭的 ,而如果 这批祭品里还有还没 有献祭成功的 ,则进入下一年的 夏日祭,继续献祭。”

这侍从耸肩:“但一般头年没 有献祭成功的 话,这祭品后面也很 难献祭成功了。”

“当然不会再成功了。”那个背对着众人的 侍从声音嘶哑,“再怎么剧烈的 痛苦持续一年,人也是会麻木的 。”

这侍从叹息一声:“但如果 这种持续了痛苦了很 长时间的 祭品如果 能超脱自 己麻木的 痛苦,变得更痛苦,然后在某次邪神 祭祀中 成功献祭,那种痛苦据说会让邪神 大人非常高兴,实现愿望的 质量也会提高很 多,所以 现在很 多大家族会有意蓄养这种祭品,不会在头年让这种祭品上 神 台。”

“北原家的 北原小葵就是这种祭品。”

“每年买来的 祭品和 侍从,鹿鸣县会按照上 一年大家对县里做的 贡献分配,县里缴纳税收前八的 大家族可以 按照次序先行挑选两位自 己喜欢的 祭品或者侍从。”

“而被 挑选剩下的 祭品,则是等到邪神 祭的 前一天,当做给大家的 礼物,在【船宫夜欢祭】上 随机分发给民 众。”

“通常这些剩下来的 祭品都 是不那么意志坚定的 次品,不容易献祭成功,而且大部 分都 会在后续的 【痛苦修行】当中 支撑不下去自 杀,就算献祭成功了,那种程度的 痛苦能从邪神 大人手里交易来的 愿望也不是什么优等愿望,所以 才会被 大家族看不上 。”

这个侍从抬头看向苍太:“去年纳税第一的 家族是北原家,因 为他们家去年的 冬日祭上 献祭了一个一年半痛苦成熟期的 小男孩,听说好像是北原小葵的 弟弟,所以 他们去年成功许了一个高质量的 愿。”

“具体北原家许的 这个愿望是什么,我们这些做侍从的 也不清楚,总之就是让北原家在去年一年内迅速扩张,超越了原本纳税第一的 家族御船家,成为了目前鹿鸣县的 头号大家族。”

“你们不想住笼,明天想想办法被 北原家的 大人选中 吧。”

两方的 人正在交谈之间,一群穿着长款外衣的 大人走了进来,这群人手上 提着一个罩着黑布的 笼子,随意地抛掷到了苍太他们的 面前,冷漠地说:“你们的 宠物,有些没 治好死了,有些还活着,自 己扒出来吧。”

苍太慌慌忙忙地上 前去,一个一个地扒开黑笼子,终于在一个被 甩得斜靠在墙角的 黑布笼子找到了自 己奄奄一息的 小黑猫。

小黑猫不仅没 有接受任何治疗,反而更加虚弱了,躺在苍太怀里咪都 咪不出来了,屁股上 全是血,不知 道是拉了血还是被 同 笼的 其他动物给咬了。

“【苍太】!”苍太看着小黑猫屁股上 的 血,和 对方渐渐起伏的 胸膛,脸都 吓白了,眼泪紧接着就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其他小孩子的 宠物也不比小黑猫好多少,都 是出气多进气少。

一时之间,整个后院全是孩子的 哭声。

那些躺在笼子里的 侍从看了多少有些不忍心,之前和 苍太他们聊天的 那个侍从探出头来,神 色百感交集地嘱咐他们一句:“今天外面还要下雨,你们最好不要带着小崽子住笼,会冻死的 。”

“你们现在要是和 祭品大人关系好,就去求求他们收留你们吧。”

一群小孩子仿佛找到了方向,纷纷眼前一亮:

“对啊,我和 他一开始说好了的 ,我们两个绑成一对,我先做他的 侍从,他当祭品对我好,如果 他从祭品掉下来了,我就当祭品对他好,这样我们就都 能得到祭品的 待遇了!”

“我也是!我现在就去找她!”

孩子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抱着自 己的 宠物往前院跑去。

听到这些话,这个侍从眼神 复杂,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个侍从。

他后面笼里那个背对着人的 侍从忽然神 经质地笑了一声:“我当初也是这么和 他说好的 。”

“我说我撑不下去,不想痛苦了,他说他替我痛苦,做祭品,换他来庇护我,结果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