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过后惯例要 回放比赛时候的 录像分析比赛结果,但现在已经分析完了。

但现在会 议室里已经开会 完毕,只剩下正在坐在会 议室最后的 岑不明。

会 议室里的 灯没有开,里面漆黑一 片,只有最前面的 一 块屏幕是泛着微光,岑不明目光晦暗不明地,一 遍又 一 遍地看着屏幕上回放的 逆神杀死的 他的 那个片段,手撑在椅子靠背上,左手无意识地转动自己右手上的 戒指。

师兄,你 到底是为了什么叛出异端管理局的 ?

方点队长带领出来的 八个【审判者】已经是失败了七个了,在六百多个时间 线的 轮回里,这七个审判者被白六引诱,欺骗,折磨,一 次又 一 次,一 遍又 一 遍,邪神用游戏的 方式尽情地享用了他们的 痛苦,直到这痛苦他们再也无法负荷。

七个【审判者】最终输掉了游戏,他们投降了,流着泪把自己的 灵魂出卖给了白六,在痛苦中流着泪变成了白六用来装饰自己神殿的 七座石雕。

师兄,你 是最后一 个【审判者】了。

难道你 也要 走上和前七个审判者一 样 的 老路子,跪拜在某个世界线的 邪神衍生物脚下,将自己的 灵魂出卖给对方,然后成为白六无趣的 装饰品当中的 一 个吗?

我不相信你 会 走到这一 步,师兄,你 是唯一 一 个熬过了白六六百多次游戏的 【审判者】。

所以 ,师兄

岑不明点了一 下系统面板,屏幕上的 画面一 变,变成了一 一 片雪花屏,右下角写着【流浪马戏团对战拉塞尔公墓】录像,他望着这块雪花屏幕,在雪花屏幕放映到结束,屏幕跳出系统提示【拉塞尔公墓赢的 比赛】的 时候,岑不明眯了一 下眼睛

你 和那个白柳走得那么近,是为了设计让他输掉比赛吗?

拉莱耶神殿。

在无边无际的 黝黑色海浪声 中,身上长满石斑的 预言家坐在石凳上闭着眼,垂下了头,坐在他对面的 是戴着兜帽,闲适地用指尖逗弄着落在石桌上低啄牌面海鸟的 邪神。

桌面上的 牌面被吹得咧咧晃荡,但像是被一 种神奇的 力量定在了原地,并不乱飞。

预言家那边的 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而邪神这边牌面还有厚厚的 ,就像是永远看不到尽头的 一 叠,最上面的 那一 张牌画着一 个坐落在海面上的 ,样 式恢弘的 复古歌剧院,样 子和拉莱耶神殿有几分神似。

“只要 白柳赢一 次联赛,我们的 游戏就结束了,预言家。”邪神仿佛遗憾地叹息,“可惜你 手上已经没有牌可以 阻止他继续赢下去了。”

邪神似笑 非笑 地抬眸望向 沉睡不醒的 预言家:“除了你 自己。”

“但就不知道你 这张已经残缺不全的 预言家牌,能对阻拦白柳注定的 胜利起到多大作用。”

预言家依旧低着头,邪神轻轻扬起海鸟的 喙,海鸟随着他的 手势扇动翅膀短暂地腾空飞起,双脚落在了预言家的 已经石化的 右肩肩膀上抓握。

石化之后原本坚固不已的 右肩在被海鸟抓握一 下之后,仿佛被什么地方射出来的 子弹击中了一 般,从中心成蜘蛛裂纹散开,石雕散落的 肩膀部 分和逆神被灵魂碎裂枪击中之后燃烧消失的 灵魂部 分不差分毫地吻合。

海鸟仰头嘶叫一 声 ,从碎裂的 肩膀上扇动双翼飞走,消失在漆黑的 云层里。

邪神伸出纤长的 食指,抵住对面只剩肩膀上维持人形的 石雕的 额头,垂眸低语:

“我们之间 的 游戏还没结束,从梦里醒来吧,预言家。”

预言家的 颈边的 发尾上滴落一 滴水。

海风从他的 脑后强烈地吹过来,将那滴快要 滴落在桌面上的 水吹到很远,海鸟从云层当中传来嘶叫,张开的 双翼仿佛可以 将仅剩的 ,可以 照耀到拉莱耶神殿上的 阳光折断。

预言家的 眼皮轻微攒动了一 下。

他仿佛顺着那滴水被吹向 了很远很远的 云中,吹到了很远很远的 海里,在风浪里无边无际地远航,穿越六百多条漆黑一 片的 时间 线,终于来到了目的 地一 切开始的 那里。

最开始的 那条世界线。

“陆驿站!”有人在远远地朝他挥手,另一 只在嘴边挡住成喇叭状放大声 音,“异端处理局一 支队的 训练报名点在这里!你 走反了!”

他停下了穿梭的 脚步,回过了头,时间 构成的 景象在他周围一 顿,然后开始疯狂地逆向 流动起来。

时间 逆向 流动将一 切事物都拉扯成了彩色的 抽象线条,陆驿站在这些线条构成的 隧道里奔跑,直到所有的 事物都瞬间 在他的 身旁归位,变回原来的 样 子。

他停下了脚步。

陆驿站转过头,他变成了差不多十七八岁样 子,茫然挠头:“我走反了吗?”

那个人无奈地说:“当然反了啊,那边是二队报名处,一 队在这边。”

陆驿站好奇地回望了一 下二队那边正在排队的 报名处,他看到一 个眉目冷厉,但是样 子青涩的 男生背部 挺得笔直,抬起头对着报名处的 人以 一 种和外 表不符合的 成熟汇报道:“岑不明,十七岁。”

“我的 志向 是二队,进 入二队后我会 协助你 们杀死所有为祸一 方的 异端。”

陆驿站收回视线,旁边的 人小小声 地在他耳边说:“二队是外 勤队,高危,志向 二队的 人杀气都很重的 ,一 般都是受到异端严重迫害,家破人亡只剩自己一 个,被异端处理局收养放在训练营长大的 孩子。”

“这个岑不明估计也是这样 的 。”

“我还是更喜欢一 队,陆驿站你 的 志向 也是一 队吧?”这个人看着陆驿站,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 志向 不错,一 队没那么危险。”

陆驿站想了想,问:“一 队和二队都是外 勤队,不是都很危险吗?”

“才不一 样 好吗!”这个人像是说到什么激动的 地方,手脚挥舞起来,“一 队的 队长超级强的 !她带着我们出任务完全不会 像在二队那么危险!她有一 个超级强的 七人小队,是整个异端处理局最高端的 战斗力”

“叫【正十字审判军】。”

这人捧着心口,满脸梦幻:“要 是我有朝一 日可以 加入十字审判军就好了。”

陆驿站笑 了一 下,他拍了拍这人的 肩膀:“只要 我们努力就可以 啊!”

这人瞬间 沮丧下来:“怎么可能,我们这种普通队员能挤进 一 队,跟着十字审判军出任务都算沾光了。”

“你 这么想进 一 队吗?”陆驿站挠挠脑袋,他无所谓地笑 笑 ,“我倒是没什么执念,去哪里都可以 。”

这人瞄其他支队的 报名处一 眼,很小声 地说:“陆驿站,你 能进 一 队还是进 一 队吧,我听 他们说,其他队的 风气不太好,不像一 队队长会 护着新人,他们会 欺负新人。”

“一 队笔试加油!”

陆驿站点了点头,但转头也就忘了,他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