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们扮演的角色身份是两个盗墓贼,此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偷盗挖掘出来的古墓当中主墓室里的一件陪葬品,这也是他们身份的支线任务。
孔旭阳原本就没打算瞒着白柳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要去的那个墓室正好就在白柳他们祖宅下面,没有白柳这个“后人”的带领,他们是进不去的。
白柳陷入沉思。
刚刚棺材里那个新娘子的唱词中,提到了三种永世不得活着离开阴山村的人。
一种是不尊先辈者,这明显讲的是灵异主播牧四诚。
一种是鸡鸣狗盗者,这不出意外就是杨志和孔旭阳了。
还有 一种是背乡忘祖者。
白柳垂下目光看向自己怀里的《茅山邪术手抄本》这说的是他。
阴山村祖祖辈辈崇敬道教,信奉道人,对这个的信仰是很虔诚的,结果 白柳居然搞了一个邪术回来,还要用来借阴财还欠款,不忠不义不孝他占了个齐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份应该是最危险,风险最高的。
但风险越高收益越大,白柳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不排斥这个身份,并且很乐意按照这个身份的设定继续走下去。
比如守好头七。
白柳看向正对着他的奠龛,那上面摆放的照片是一个面容慈爱的老奶奶扶着他肩膀的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里的白柳面容上 带着让人感 到陌生的微笑。
次日清晨。
白柳醒来的时候庙宇里就只有他和牧四诚了,孔旭阳和杨志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白柳唤醒了还睡的牧四诚,走到了庙宇门口,低头看了一眼,顿住了。
牧四诚睡眼蒙眬地跟着白柳走到了庙宇门口,也低头看了一眼,就彻底吓清醒了:“我 草,这什么东西!”
庙宇摆放的花圈乱作一团,散落在地,就像是被什么人轮起来狠狠砸碎了,地面上到处都是七零八碎的白色纸花。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最瘆人的,最瘆人的是在庙宇门口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的几排小脚印。
这脚印只有小孩半个手掌大小,呈三角形形状,只有前脚掌,好像是一群人踮着脚尖在庙宇门口来来回回地按照某种规律绕圈,似乎想进来却又不得入口,最后被迫离开了。
白柳看了这脚印一会儿,然后低头跟着这离开的脚印往外走了。
“喂!”牧四诚见白柳一走,也急了,他畏惧地看了几眼那些古怪的脚印,最终跺脚咬牙跟着走了,“你也不怕的吗!”
白柳置若罔闻地往前走。
这些成串的脚印绕过庙宇,似乎在试图找通往庙宇里的入口,绕了几圈之后无功而返,最后往村里去了。
牧四诚举着相机拍摄,他搓了搓胳膊,牙关直颤地看着这些离奇的脚印。
这些脚印就像是一群人踮起脚尖走在一起,还走的步调大小都差不多,每个脚印留下的间距肉眼上都是一样的,一直到了村里的大道上 ,这串规则又密集的脚印才开始分散。
这些脚印从大道上 一个或者几个地往村里的各个房屋里去了,脚印消失在了房门前,似乎是回家了。
牧四诚拍到这里刚想松一口气,但很快白柳给了他最后一击。
白柳循着脚印走到房门前,脚印消失在房门前的一块泥地上,白柳蹲下来又翻开覆盖在泥地上的那些木枝碎屑,牧四诚清晰地看到脚印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让他血液冷僵的景象。
那个踮脚的脚印突然后跟落了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脚印,并且还出现了两个手爪印,而且这两个手掌印的五指姿势还是倒转的。
似乎在这里,这个回家的“人”放下脚后跟的同时两手着地,开始扭曲地四肢并用地往屋里爬。
牧四诚汗毛倒竖了:“这什么东西啊!”
白柳起身,他看向留了一道若隐若现缝隙的房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白柳就推开了房门。
年代久远的木门发出一声悠远的吱呀声响,然后缓缓地打开了。
房屋里面灰尘飘荡,虽然是白天,但光线依旧极其昏暗,只能隐约窥见一些家具的轮廓,白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抬脚往里面走去。
牧四诚咽了一口唾沫,抖着手举着相机也往里走了。
一走进房屋,就明白为什么里面昏暗了,整个房屋都是密闭的,只有顶头有 两片瓦是半透明的,充当可以进光的天窗,老旧的挂式电灯吊在房梁上 ,电线上 缠满了蜘蛛网。
角落里还有 堆放柴火的灶台,灶台上摆着一口生锈了的大铁锅,边缘放着几个缺口的陶瓷罐子,似乎是用来放调料的。
牧四诚尝试着开灯,但失败了,他挥了挥空气里的灰尘,呛咳着对走在前面的白柳说:“这里不知道多久住人了,电灯都不通电了。”
“这可不一定。”白柳举着手电筒照向墙面,“我 们不刚刚才跟着一个人进来吗?说不定它就住在这里呢。”
牧四诚头皮发麻:“别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声音随着他看向白柳用手电筒照亮的墙面戛然而止。
刚刚的光线太昏暗了,加之牧四诚一直在看相机屏幕,他根本没有 察觉到整个房屋内,地面上,墙壁上 ,连房梁上 都是他们刚刚在屋外看到的那种四肢并用的泥手印和泥脚印。
白柳现在照亮的这面墙上 这些泥手印和脚印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面墙,将墙面都涂成了灰黄色,如果 不仔细看,还以为这面墙就是一面泥墙。
但仔细看后……
这些手印和脚印各种歪曲,简直像是把人的胳膊和脚剁下来沾泥土在墙上 面印下来的一样,牧四诚根本没办法想象这种四肢长在一个人的身上。
白柳就像是没看到这些手印和脚印般,平静地举着手电筒继续往里走。
牧四诚几度不想跟了,但他又不敢一个人出去,只能跟着。
穿过一间角落里点着几根燃烧过的残余蜡烛的堂屋,白柳他们来到了这间屋子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