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柳怀里 ,和 远处都同时传来铃铛响动的声音,惊动了林间不少的尸块,纷纷朝着铃铛响动的地方靠过来。
黑桃摇动得猛烈又用力,白 柳看 了一会儿看 不出什么章法,黑桃摇动的规律和 白 柳已知的任何 一种密码都对不上,他 不得不开口 问道:“你是在用逆神那套铃铛密码在给他 们 说什么吗?”
黑桃说:“我不记得逆神制定的铃铛密码。”
白 柳顿了一下,他 眼 神移到黑桃还在飞快摇动的铃铛上:“那你这是在……?”
黑桃回答得十分坦荡:“你不是让我关心他 们 一下吗?我就是关心他 们 一下啊。”
白 柳:“……”
他 的视线下移到铃铛上,又远远地看 向被绑在木桩上,因为铃铛的异常响动吸引了大批尸块靠近,而发出惨叫的杀手序列队员们 。
白 柳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看 向终于停止了摇铃铛的黑桃。
黑桃转头看 他 一眼 :“还需要 我再关心一下他 们 吗?”
白 柳:“不用了。”
他 终于明白 为什么逆神愿意给他 五百万积分,来让他 帮忙教育黑桃了。
湖泊对面。
柏溢看 着不断向他 靠近过来的尸块,叫得像是被四个屠夫拉住手脚要 宰头的尖叫/鸡:“草啊!!到底是谁在摇铃铛!!”
柏嘉木崩溃地打 断了柏溢的惨叫:“你能停下来了吗?你和 铃铛的声音混在一起都他 /妈快把我叫成 脑震荡了!”
“我和 铃铛当中只能有一个东西的声音停下来!”柏溢一边踹下面爬上来的尸块,一面扯着嗓子吼,“逆神,战术师,我们 当中到底是谁在摇铃铛啊!快让他 停下!”
被捆住在木桩上的逆神深深地,深深地长叹了一口 气:“是这样的柏溢,我们 四个人的双手都被捆得很紧,按理来说,我们 是没有摇铃铛的能力的,所以摇铃铛的人应该不在这里 。”
柏溢瞬间了悟,他 凄凉地哽咽了一声:“是不是我们 的第六个铃铛失窃了?我当初就说了铃铛五个就好,多一个就该毁掉而不是保管下来,这第六个铃铛要 是落到别人手上那都是天大的隐患,但逆神非要 留下这一个,说这个铃铛自有归属,看 吧,现在就出事了吧……”
柏嘉木翻了个白 眼 ,打 断了柏溢的碎碎念:“傻叉,不是第六个铃铛,是黑桃在摇铃铛。”
柏溢瞬间收敛凄惨的表情,严肃反驳道:“不可能,黑桃拿到铃铛后我从来没见他 摇过,他 不会摇铃铛的。”
“从来不会不代表现在不会啊。”柏嘉木无 语地回了一句,“这本 又不好过,黑桃要 是自己过不了联系我们 ……”
柏嘉木说到这里 ,也在柏溢微妙的【你觉得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 吗?】的眼 神中停住了。
“我有一次见到黑桃在踩这个铃铛,用鞭子抽这个铃铛,想把这个铃铛搞碎。”柏溢回忆道,“我当时十分震惊,上前制止了他 ,问他 为什么要 这么做?”
逆神也十分震惊:“这是我辛辛苦苦过游戏攒下来,用来队内联系的重要 道具,他 为什么要 这么做!”
柏溢幽幽地回答道:“因为他 觉得很烦,一直震,关又关不掉,就想直接弄碎。”
逆神整个人脸都要 裂开了:“那是因为他 根本 不回我们 消息好吗!那都是大家在激烈地交流游戏信息!”
柏溢砸吧砸吧嘴:“其实吧,黑桃讨厌这个铃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是在工作群里 有很多人在聊天,你也不能退群,你也不能屏蔽领导的消息,手机就一直震。”
“但黑桃自己一个人呢,又正玩游戏玩得开心,他 不想受到干扰……”
逆神目光凝滞,就像个自己叛逆期的儿子买了他 不喜欢玩具之后备受打 击的老父亲:“……所以他 就想把我给他 的铃铛砸了?”
柏溢狠狠踩了下面的尸块几脚,同情地看 了逆神两眼 ,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所以我觉得不是黑桃在摇,他 估计这个游戏根本 没拿铃铛出来。”
逆神摇摇头:“不,肯定是黑桃在摇。”
柏溢疑虑地问:“不是吧,我们 第六个铃铛放谁哪儿了?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在摇?”
逆神双眼 发直:“一定是黑桃在摇……”
“第六个铃铛原本 存在仓库,但上次黑桃和 我说他 铃铛坏了,不能参与队内讨论,我就在这个游戏前打 开仓库,把第六个铃铛珍重地交给了黑桃,告诉他 这是我很不容易才得到的道具,还让他 好好爱惜,不要 再弄坏了,没想到是他 自己主动弄坏的……”
逆神说到最 后神色都悲凄了起来。
柏溢:“……”
柏嘉木:“……”
……怎么回事,这种老实爸爸辛辛苦苦挣钱给儿子买玩具,白 眼 狼儿子因为不喜欢随便搞烂就丢掉,还要 骗爸爸自己是不小心的可怜故事。
“不过逆神。”柏嘉木转头看 向旁边的逆神,“你为什么知道,在那些土著活死人来抓捕我们 的时候,不要 攻击他 们 ,而是束手就擒选择被他 们 绑走,他 们 短时间内就不会再融合吞噬我们 了?”
逆神平静地看 着他 正对着的邪神木雕:“因为旧的邪神雕像坏掉了,需要 一个新的邪神雕像来轮换,这种轮换一般也就意味着,强大的旧邪神出现的裂隙,他 要 为自己物色下一代继承人,新邪神了。”
“这种宗教神明轮换是需要 一个很大型的祭祀和 仪式来支撑的,在新旧两个神明的冲突特别激烈的时候,这种轮换通常也伴随着巨大的战争。”
逆神垂眸看 向那些焦黑的尸体,继续说了下去:
“在新的邪神的诞生 的仪式上,是需要 祭品和 见证者的,祭品是反对邪神的人,而见证者是经历过邪神历史的人。”
逆神淡淡地说:“没有比我们 这些新派更好的祭品和 见证者了,他 们 不会轻易融合掉我们 的,他 们 需要 我们 保持清醒的意识去见证新神的仪式,这是对新神的尊重。”
在他 们 交谈的时候,旁边的第五根木桩上一直低着头,好似在昏迷的亚历克斯缓慢地睁开了眼 睛。
他 抬起头,直直地看 向了他 正对着的邪神木雕,嘴角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又满含愤怒和 悲伤的笑。
矗立在中央的邪神木雕有很明显的修补痕迹,那个被手术刀剁过,又被枪打 过一次的木雕头颅正面带微笑地立在木头身子上,用伤痕累累又充满怜悯的眼 神,俯瞰着在他 眼 前跳舞的尸体,和 被绑在木桩上的五个祭品。
在邪神的木雕之前,还矗立着一根巨大的木头,木头从中间劈开,可以从横截面看 得出材质和 雕刻邪神木雕的是同一种。
尸体们 摇摇摆摆地举着双手,拿着斧头和 凿子在这个横截面上雕琢,已经能从这个横截面上看 到一个新的木雕的轮廓,随着尸体们 雕刻工作的推进,这个从原木里 诞生 的木雕变得越来越栩栩如生 ,越来越逼真。
新邪神木雕逐渐变得具有了人形。
柏溢多看 了那个木雕的眼 睛两眼 ,他 历经这么多游戏以来,首次感到了一种无 法言说的毛骨悚然,他 用脚轻轻提了提旁边的柏嘉木,小声道:“喂,我是不是看 错了,这个木雕我怎么越看 越觉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