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向上抬头转移视线,试图看到这个逆神的脸,但 他 身后黑桃的钳制越来越紧,但 最 终,白 柳还是看到了走到床边的逆神的脸。
那是一 张非常没有辨识度的脸,哪怕是白 柳这样善于记忆人面部特征的职业选手, 都需要盯着不动两三秒,才能勉强记忆下这张脸。
但 在下一 次见到的时候,白 柳也不敢肯定自己能立马从 人群当中辨别 出逆神来。
这人的五官长相 普通到了模糊的地步。
就和 他 的声音一 样, 有种被人工调试后,过于正常均衡的违和 感。
逆神在床边没有待多 久, 就带着其他 队员转身离去了:“黑桃可能是发现了更好的据点,放弃了原本 的这个……”
“但 他 尸体都没有带走啊……”
“……可能是在路上看到更好的, 判定积分更高的尸体, 黑桃就把这具给 丢了,他 又不是第一 次做出这种事了,上次对 卡巴拉公会的时候……”
一 群人议论着地走出了帐篷。
但 黑桃还是一 动不动地卡住白 柳的肩膀, 似乎在等待什么,没有从 床底钻出来。
“还有一 波人在过来。”黑桃说。
随着他 话音落下,刚闭合没多 久的帐篷帘幕再次被掀开,白 柳从 床底各式物品的缝隙里望过去,看到了几双慌乱的军绿色胶鞋拖着一 个躺在担架上的血块,或者只能用血块来形容的人形进了帐篷。
这【血块】四肢都没有了,口腔里涌出来的半黏稠血液把他 糊得整张脸五官都看不到了,四肢的断口不停地往外 喷血,帐篷上已经沾满了他 喷溅出来的鲜血。
一 个士兵尝试用绷带去绑紧四肢的断面来止血,但 这只是做徒劳工血液的流速只是从 “喷泉”变成了“小溪”,但 毫无停下来的迹象。
这个士兵声音凄慌:“……他 还活着!为什么医疗兵在清扫战场的时候不抬走他 治疗!就让他 留在哪里被敌军扫尾的炮弹炸成这样!”
“他 原本 能活的!”在说这句话时候,这士兵还在用力收紧怀里的卡住断口的绷带,企图通过这样人力的手段来止血因为用力过猛,他 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另一 个士兵的声音要镇定许多 ,但 依旧难掩沉重:“……你没有发现最 近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遇到的活人越来越多 了吗?”
“……战场上的伤兵越来越多 了,但 医疗物资却明显跟不上,我们没有那么多 物资来救助伤兵,而留着伤兵不管又会损害士气,所以 后方部队就准备……”
那个正在收紧绷带救人的士兵嗓音艰涩:“所以 这群人就直接不救,让我们当做尸体收走,这样就没有伤兵,只有烈士是吗?”
另一 个士兵沉默了。
那个士兵凄厉地冷笑:“一 块补发的烈士功勋金属牌而已,这群士官批发下来五美分都不到的东西,他 们觉得这就能值一 条命?”
他 厉声喝问,声音里却带了哭腔:“盖伊,这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昨天还和 我们一 起吃饭睡觉收尸体,给 自己的母亲和 未婚妻写信,你觉得一 块烈士牌子就值他 的命吗?”
“……我觉得不值。”盖伊悲伤地回答,“但 亚里克斯,这是战争,我们生命的价值并不由我们自己评定,甚至我们的尸体都不由我们主宰。”
亚里克斯终于松开了勒到发抖的手,他 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是啊,这可是战争,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官们最 想 要的不就是一 具具可以 进攻的尸体吗?不需要情感,不需要价值,甚至不需要生命。”
担架上的尸体断肢已经没有血流出了他 早已经死 去了。
盖伊抱住恍惚的亚里克斯,把他 的头搁置在自己肩头:“但 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尸体,所以 我们是尸体一 样正在进行战争的人类,我们不应该有人性了。”
“亚里克斯,不要再对 其他 的尸体怀有感情了,那太痛苦了。”
亚里克斯紧紧环抱住了盖伊的后肩,他 把脸埋了进去,隐忍地抽泣:“我做不到,盖伊,我做不到我不是尸体。”
“我停止不了自己的同情怀疑痛恨和 爱。”
亚里克斯的脸上满是泪痕,他 透过盖伊染血的肩膀看向地面上那具布满血迹,面目全非的尸体,恍惚地问道:“盖伊,你说如果尸体能动起来,如那些人所愿般地不停进行战争,那战场上是不是就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或者死 亡,只需要有我们这样的回收尸体的士兵就可以 了?”
盖伊抚摸亚里克斯的头发,似乎是觉得他 很傻一 般叹气:“你还有一 个月才满二十 岁,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努力地在战场活下来,才是你该想 的。”
亚里克斯低下头抵在盖伊心口,忽然抬头亲吻住了他 ,还用手臂圈住了他 的脖颈。
而盖伊并不为亚里克斯这样的行为感到震惊,反而是柔顺地向后倾倒在床上,仍由亚里克斯狂乱癫狂地热吻他 来宣泄情绪看起来这事并不是第一 次发生了。
两个人互相 脱掉对 方沾血的衣服,呼吸粗重地对 视了半晌,亚里克斯仿佛在遏制和 克制自己不该有的情绪和 欲望,撑在盖伊的身上绷紧身体,腰部发颤。
他 知道这样做是错的。
但 他 已经不知道做什么是对 的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次亚里克斯的排斥,躺在床上的盖伊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他 尽量表现地语调轻松而略带调侃:“嘿,小伙子,放松点,任何人都有合理使用避孕套的途径,隔壁帐篷的汤姆一 个月在镇上的妓院里能用光十 盒战神保险套。”
“我们这样做只是……”盖伊顿了顿,“只是,就像是去妓院一 样你懂吗?但 当然和 那也不太一 样,只是你和 我都不愿意去妓院,所以 我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
亚里克斯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上帝!”盖伊突兀地打断了自己的话,他 放下了自己的手双目放空地望着溅血的帐篷顶,恍惚地自言自语,“我在和 你说什么啊……亚里克斯,你还是个孩子。”
“你不该和 我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我带坏了你,上帝会惩罚我的。”
盖伊试图把身上的亚里克斯推起来。
“那上帝也该惩罚我。”亚里克斯抬起哭得鲜红的眼睛,“因为我就是想 和 你做,我控制不住,我想 不到除了可以 除你之外 的任何人发生这种事情。“
“你是在这个地方,让我感觉我自己唯一 不像尸体的人。“
“我爱你,盖伊。”
亚里克斯把愕然的盖伊推回了床上,他 们在那张简陋的钢架小床上激烈地摇动,就像是下一 刻就要变成床下的尸体一 样。
专心听剧情主线,结果听到一 半突然转成/人频道听不懂了,所以 目露迷茫的黑桃:“……?”
专心听主线,听到一 半就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白 柳:“……”
这个盖伊和 亚里克斯居然是情侣关系。